這一抵抗就是兩三個月,劍塔這邊損失慘重,據統計,他們死了二十三位修士,其中十三位都是劍修。這三個月的時間,他們分批抵抗,時不時就會有新的修士來到劍塔,只是之前這邊的攻勢過於厲害,不少前來支援的修士沒能成功突破到劍塔內圍。
何雨荼問道:“那些沒能突破進來的修士去了哪裏”
那位修士四下看了看,找到了一個方向,指了指,道:“活着的在那個地方建了一個聚集地,幫幫我們減輕壓力。”
何雨荼有些疑惑,頓了頓問道:“你們和他們離得遠嗎”
那人搖了搖頭,道:“不遠,相距不到二十里。”
“那邊的聚集地沒有受到劍荒獸的攻擊”
“不是的,只是比我們這邊輕很多,好像這一片區域的劍荒獸都圍在了劍塔的邊上。”
“......”
一問一答,道完謝之後,何雨荼輕蹙眉頭,先是劍魂之地,隨後又是劍塔,似乎劍荒獸就是和與劍修有關的事物過不去,這個想法在何雨荼的腦海裏一閃而過,轉瞬即逝。
江雲約也在和他的兩位師兄交流,太史以簡單的講自己知道的事情和江雲約說了說,江雲約也將自己這幾個月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太史以。
太史以直覺江雲約說的東西很重要,他讓開,讓江雲約頂替自己,他離開原地轉道,朝坐在地上調息的一個白衣青年走去。
“師叔,江雲約發現......”
這個陌生的白衣男子睜開雙眼,靜靜的聽完太史以的報告,皺了皺眉,對太史以道:“把他叫過來,我問問他。”
太史以轉身將江雲約叫了過去,在江雲約離開之前,太史以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閉上了嘴。
江雲約見到白衣男子的瞬間就知道他是誰了。
“蒲長老。”
江雲約沒有問蒲探爲什麼變成了這副年輕的模樣,也沒有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平靜的看着蒲探,等待着蒲探說話。
蒲探看着這個宗門裏的新起之秀,眼中閃過滿意,他因爲江雲約年紀較小,並沒有告訴他太多的事情,他也不覺得江雲約能在這件事裏有什麼貢獻,雖然江雲約確實很有潛力,但是潛力並不等於實力。
蒲探道:“將你知道的消息說出來,詳細些。”
江雲約點點頭,將消息複述了一遍,蒲探時不時提問,江雲約補充細節。
將自己的問題問完之後,蒲探揮了揮手,道:“行了,我知道了,去幹你自己的事情吧。”
江雲約退下,找到了何雨荼,跟她一起清理劍荒獸。
劍荒獸在黃昏和黎明時間最爲活躍,白日和晚上要相對平靜一些。黃昏時分,但凡是受傷不重的修士都從內圍出來和外面的人一起抵抗獸潮,何雨荼在混亂之中感受到了不遠處之前別人提起的那個方向傳來了異樣的波動,果然,那邊的人也在奮力的幫着劍塔這邊的修士。
見到那個還在療傷的人,她開門見山,“能不能擺出一個防禦陣來抵抗這裏的獸潮。”
尚元愷睜開眼,看着身前的女人和她拉着的男人,斬釘截鐵的道:“可以,但是很難。”
何雨荼拉着江雲約坐在尚元愷身邊,道:“缺什麼,你說,我們想想辦法”
而江雲約則是問道:“防禦罩能防禦住什麼樣的劍荒獸,持續時間多長,需要什麼作爲源動力。”
江雲約問得多,但是比較具體,而且就是何雨荼問題的擴增版,所以尚元愷直接回答了江雲約的問題。
“就今天的劍荒獸全部都可以抵抗,持續時間有多長取決於維持陣法的核心是什麼,如果在外面,一個防禦罩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但是在這裏,有一種天然的可以說是取之不盡的源動力。”
何雨荼和江雲約異口同聲:“獸核”
尚元愷點了點頭。
三人商議了一些細節和可行性,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江雲約讓何雨荼在原地修養,他自己帶着尚元愷找蒲探去了,如果沒有蒲探,太史以就能做主,但是有蒲探在,這種事情就必須請示他了。
蒲探聽完江雲約的話後,沒有管周圍幾位弟子臉上的異動,他看了尚元愷一眼,將尚元愷看的渾身發冷,他忍不住想這人到底是誰,看這邊三個劍宗劍子的恭敬模樣,難道是劍宗的排名前幾的那幾個劍子但是不對啊,前幾個劍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纔是啊到底是誰,能僅僅是一個眼神就給人這般恐怖的威壓
尚元愷自然猜不到,蒲探掃了尚元愷一眼,確定這個人沒什麼問題,他轉頭看向江雲約,出聲道:“有幾成把握。”
江雲約開口:“四成。”
蒲探重複:“四成”
江雲約沒有回答,尚元愷在一旁冷汗直流,心下發苦,這何雨荼的未來伴侶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直了,這個四成是他們之前說的,但是你現在怎麼不修飾一下啊,再怎麼說個五成也好啊。
就在尚元愷覺得這個計劃基本上泡湯的時候,蒲探接着問道:“你覺得這個風險我們有必要擔嗎”
“有,我信得過他。”江雲約直接道。
尚元愷一愣,這個他很明顯指的是他,但是他們也不過相識一小段時間而已,與其說江雲約是相信他,不如說江雲約是相信被何雨荼相信的她纔是。
尚元愷想笑,這對人兒,看着百般不像,實際上其本質都是一樣的,一樣的直,一樣的傻,一樣的讓人心口發熱。
蒲探聽到江雲約的回答,並沒有發火,也沒有生氣,只是一揮手,閉上眼,道:“想做就放手去做。”
江雲約帶着尚元愷退下,在回到原來的位置之前,江雲約拿出一個乾坤袋遞給尚元愷,尚元愷下意識的拿着打開,之後一愣,擡頭看着江雲約。
江雲約道:“陣法需要獸核,這是我的那一份。”
說完,繼續往前,尚元愷看着裏面近千的獸核,完全不懷疑這絕對是江雲約身上絕大部分,甚至是全部的家當,這個人真的是......和何雨荼說的一樣,看着冷漠,世界上對任何人任何事都是一片赤誠。
天造地設,絕世無雙傻的一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