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韻捂着胸口嗚嗚嗚的哭,她今天豁出去一切了,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太子殿下,我以下犯上,犯了死罪,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
沐清韻一邊搖頭,一邊哭喊。
帝翎寒看着面前的沐清韻,他只要一出手,有一百種方法殺了她,但是他不會動手,這個沐清韻畢竟是沐家二房的小姐,加之他不會去壞了小姑娘的計劃。
“滾,以後有本宮的地方都不要出現。”
帝翎寒冷冷道。
沐清韻本來心如死灰,可是卻沒有想到帝翎寒竟然沒有殺他,整個人頓時死灰復燃,絕望和不甘的眼中又生出些光彩,“太子殿下,你不殺我,是不是對韻兒還有一絲憐惜之心,你收了韻兒吧,您就算是喜歡姐姐,韻兒也不介意,只要能留在殿下shen邊……”
“你太髒了。”
沐清韻臉上還有淚水。
她從小嬌弱到大,遇到事情就是掉眼淚,平日裏早不知道對着鏡子練習了多少遍,如何哭纔會保持最美的姿態,怎樣哭才能讓人心生不忍,從而憐惜……
所以儘管此刻她哭成這般,但總不是那麼狼狽,尤其是被太子殿下一掌揮飛,她嘔出一口血,沾了紅脣,在蒼白的臉色上點了一抹紅豔,更添嬌豔。
一切都把握的剛剛好。
柔弱的哭,嬌豔的美。
她內心裏藏了十多年的告白。
自尊,臉面,大家閨秀的教養通通都不要了,她將自己的心都剖開了,放在帝翎寒的面前,卻只換來一句‘太髒了?’
虧她還以爲太子殿下對她尚有一絲憐憫之心,不捨殺她。
原來就是不屑動手。
希望的稻草被徹底的壓倒。
這一刻,她都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醜。
“太子殿下,你說我髒?我哪裏髒,我從小到大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有牽過,我乾乾淨淨,堂堂正正,哪裏比得上姐姐,未婚先孕,連孩子都有了,可太子殿下不還是喜歡的緊嗎?太子殿下怎麼能如此厚此薄彼,怎麼能?”
沐清韻大聲喊道。
整個人都豁出去了。
她心痛委屈,憤怒,失去理智。
帝翎寒眼中殺意沖天,只需要一招他就能捏斷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的喉管。
“沐清韻,你配跟你的姐姐比嗎?要不是沐安顏是你的姐姐,你現在就是屍體一具。”
帝翎寒聲音如地獄幽冥般的冷厲,一個眼神生生的嚇的沐清韻呆住。
腦熱衝動的思緒也似乎回籠。
帝翎寒說完這句話,整個人瞬間飛身而起。
他本想走過去,現在完全沒心情,這女人再衝上來一次,他不敢保證不殺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沐清韻,你真的是太可笑,太可憐了……”
沐清韻眼睜睜的看着帝翎寒避開她,像是在避瘟疫,還有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殺意。
“呵呵呵,卻原來還是因爲沐安顏,自己才能保住一命啊,哈哈哈……可是她的心裏還是不想感謝啊……”
“沐清韻,你好可憐啊,臉面沒有了,尊嚴沒有了,母親被休棄了,爹爹懦弱無能,你愛的人不要你,愛你的人……沒有人愛你,你就是個影子,活在沐安顏陰影下的傀儡,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沐安顏所賜啊……
爲什麼呢,爲什麼已經失蹤了又要回來。”
她又哭又笑,狀若瘋癲,縮成一團,捂着疼痛的胸口,這是她心愛之人賜給她的,她甚至不捨得吃藥,因爲這是太子殿下唯一送給她的紀念。
月影悽迷,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沐清韻縮成一團,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她出來這麼久,府內連個出來尋她的人都沒有。
直到……
頭頂上透過來一片影子。
“沐清韻。”
一道女聲響起。
沐清韻下意識的擡起頭,只見自己的面前站着一個黑衣女子,她身軀窈窕,氣質過人,只是帶了面紗看不到容貌,只露出細長的眉梢和水翦雙眸。
這女人赫然就是唐語嫣。
“你是誰?”
沐清韻往後縮了一下,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她不認識這個人,但是她卻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女子笑着開口。
“交什麼朋友?我又不認識你。”
沐清韻小聲開口。
她垂下眼,有些無地自容,自己一身狼狽,可面前的女人卻是氣質出衆,襯的她像個乞丐。
“地上涼,先起來吧。”
黑紗女人伸出手,遞到沐清韻的面前。
面前的這隻手細嫩凝白,染着丹蔻色指甲,是真的好看。
沐清韻心中有警惕,便是沒牽她的手,自己撐着地站了起來。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沐清韻問她,語氣還是警惕的,主要是剛纔她說了很多不好的話,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聽到了多少。
剛纔腦子一熱,跟帝翎寒說了那些話,孤注一擲換來那樣個下場,但是她也不後悔,她性格軟弱,若不是近兩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她想必今晚也不會爆發。
她說的那些話雖然不好,但是依照帝翎寒的性格,肯定不會去跟沐安顏說。
“我是誰不重要,想幹什麼也不重要,沐家二小姐,你別那麼大的敵意,我是來幫你的。”
沐清韻看着面前的黑紗女子,她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拍了拍身上的黑灰,“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沒有什麼需要你幫的。”
被沐清韻這般拒絕,黑紗女子也不惱,她只是笑了笑,“沐二姑娘,你不是想沐安顏消失嗎?”
那女子的聲音一落,沐清韻心裏咯噔一下,她面色一變,瞪向面前人,“你胡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想沐安顏消失了,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挑撥我跟姐姐的關係,你到底安的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