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翎寒問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都有些不確定,畢竟沐安顏已經不在了,四年前她跟北冥夜之間發生過什麼,又有誰知道呢?

    若元寶真的跟北冥夜是父子關係,那這事兒纔是真的不好處理。

    聽到帝翎寒的問話,花顏深吸一口氣,“不要亂說話,會嚇死人的,要是元寶真跟北冥夜有關係,我一頭撞死算了,還活着幹什麼。”

    花顏心有餘悸的開口。

    隨後她又正了正神色,“放心吧,不是北冥夜,北冥夜從來就沒碰過沐安顏,元寶絕對不可能是他的兒子。”

    接着花顏從懷中將蛟龍金珠給拿了出來,在帝翎寒的眼前晃了一晃,“知道我爲什麼要演那麼一出大戲嗎?就爲了這顆金珠,這可是比我命還重要的東西。”

    花顏在帝翎寒的眼前晃了晃那顆蛟龍金珠。

    帝翎寒失笑,他的無名閣各種稀奇古怪的寶貝都有,這金珠在他的眼中也就是一個小型的儲物空間,估計這丫頭的寶貝都存在這金珠裏面,所以才拼了命也要從帝翎寒手中把這東西拿過來。

    花顏能說這麼多,真的已經很不錯了。

    蛟龍金珠的祕密,她可是誰都沒說的。

    只是今日帝翎寒單槍匹馬來救她,真的實在是讓人感動。

    有人爲她這麼拼命,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簡直想不顧一切的跟帝翎寒在一起。

    “當初沐安顏臨死之際,送給我一枚玉佩,告訴我那枚玉佩的主人便是元寶的親生父親,這就說明,連沐安顏也不知道元寶的父親到底是誰,所以說,只有找到玉佩的主人,才能找到元寶的父親,但當年北冥夜也親口說過,他沒碰過沐安顏。”

    花顏語氣有些沉重。

    怎麼能不沉重的。

    沐安顏到死都沒有說出元寶的父親是誰,臨死之際卻拜託她將元寶送到他父親的手上。

    如今想來,怕是沐安顏在煙花之地受了迫害,而那人遺落了這枚玉佩。

    當然,這只是花顏的猜測。

    帝翎寒又何其聰慧,當即就明白了花顏話中的意思,他抿了抿薄脣,沒說話。

    “我理解沐之昂不接受我的心情,他的小妹真的死得太慘,看着我就能想到自己的小妹曾經遭遇了什麼,是個人也受不了。”

    花顏看着天際,嘆了一口氣,心中自是難掩失落。

    “昨天晚上你失蹤,沐之昂很焦急。”

    帝翎寒想到之前沐之昂的樣子,出聲道。

    當時他發現花顏失蹤,整個人都陷入狂怒之中,倒是沒有時間去管其他人的情緒,想在想來,沐之昂似乎焦急的不得了。

    這前後態度差的有點大,這人總不可能突然開竅,就接受了花小顏吧。

    他認識了沐之昂這麼多年,對這個人還是很瞭解的,看似灑脫,重情重義,但其實很鑽牛角尖,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對他仍是耿耿於懷。

    在他的心裏,沐安顏的失蹤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造成的。

    真是,解不開的結。

    “應該是沐爹爹醒過來了,沐之昂怕在**到爹爹,所以才焦急尋我的。”

    花顏道,口氣難掩落寞。

    跟北冥夜周旋的時候,她精神高度緊繃,倒是沒空想那些事,如今逃出來了,便又是要面對現實的時候。

    “我們先回去,沐家人都在找你,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找到你了。”

    帝翎寒道。

    他勒緊馬匹,準備調個方向,卻見花顏突然翻身下馬。

    “算了吧。”

    花顏語氣有些淡淡的。

    她踢了一腳腳邊的石頭,眺目遠方,這才發現,兩個人騎馬也不知怎麼就來到了一處山澗,青草碧綠,繁花似錦,一溜兒的金邊瑞香,正是花開季節,瑞香花褐枝紫瓣,葉間幾朵攢成球,嬌豔可愛,香味濃烈,氣蓋羣芳。

    在那山腳下,還有一戶農屋,想是有人隱居在這裏。

    不自覺的,花顏眼中便露出了一絲嚮往。

    這樣簡單的生活,其實也挺好的。

    “你還想走?”

    聽到花顏那句‘算了吧’,帝翎寒眉峯緊擰,心口好生憋悶。

    “現在不走,總要把事情都交代清楚的,哪能不告而別呢。”

    花顏小聲說道。

    帝翎寒臉色難看。

    花顏的意思他聽的明白,小姑娘的意思還是要走。

    他這心裏沉甸甸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走吧,先回去,雖然我不是沐家的女兒,但我知道沐家父兄是真的疼愛我,我失蹤一夜,他們必然不好過,爹爹本就受了打擊,不能讓他在過度操勞了。”

    花顏道。

    帝翎寒聽着這話,心裏是真的悸動,他最初被面前小姑娘所打動的,便是她對家人那種無悔的付出,從她的身上,他看到了光,看到了溫暖。

    那是他長這麼大,羨慕又渴望的東西。

    花小顏,是真的溫暖,能成爲她的家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帝翎寒的心跳有些不規律,下一刻,他突然出聲喊道。

    “顏兒。”

    花顏正打算翻身上馬,帝翎寒忽然喊她。

    “嗯?”

    “這次回去,你做好心理準備,之前時間緊急,我之前去宮中要的御林軍調令,驚動了父皇母后。”

    帝翎寒開口,春花賽秋月的一張臉,清冷的淡漠的,此刻卻繃的極其緊。

    “然後呢?”

    花顏眨眼。

    他的父皇母后,那就是當今皇上和皇后。

    “然後……本宮說是救太子妃。”

    花顏,“……!”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太子妃,是她?

    帝翎寒矜貴的點點頭,“嗯。”

    花顏,“……!”

    “你本也不是沐家女兒,甚至因爲頂替了沐安顏,而遭遇橫禍,相信沐將軍此等通情達理之人,必不會反對你嫁給本宮,等回去沐家,本宮會讓宮中下旨賜婚,顏兒,你可願意嫁給我?”

    帝翎寒的聲音低沉又磁性。

    長眉入鬢,一雙鳳眸上挑,黑如點漆的眸子此刻竟是隱隱有一絲忐忑的情緒。

    他在等花顏的答案。

    這個小姑娘隨時都想着走。

    他一個不注意,就能弄丟她。

    只有將人給娶回去,他才能放心。

    花顏眨眨眼,腦子嗡的一下,這什麼情況?

    不是剛要上馬,回去大周京都嗎?

    這怎麼突然就跟她說這個話了!

    “帝翎寒,你是在求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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