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威還在嗚咽的哭,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啊,現在落到這麼慘烈的地步,可將他女兒害成這個地步的人是太子帝翎寒,他又不敢說什麼。

    “皇兄,您快派御醫過來救救霜兒吧。”

    楚威哭求道。

    皇上楚峯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楚流霜那模樣,心中只覺得厭煩的慌,臉色便不好看,“救什麼救,還嫌不夠丟人嗎?”

    皇上一發怒,楚威滿心悽楚,終是不敢說話了,只是哭的窩囊。

    花顏眼神看過去,撇了撇嘴,當真是看不起這個楚威,這還堂堂王爺呢,就這個熊樣?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哭的跟狗熊似的。

    “先進府,別在這裏站着說了。”

    楚峯發了話。

    接下來的事情那就是皇家密事,哪能就一直站在府門口大肆宣揚。

    就今晚上這齣劇,怕是不用天亮,就已經能夠傳遍京都了。

    “皇上,皇后娘娘請進。”

    沐傲天道。

    楚峯擡腳,皇后鳳舞動了動脣,便也跟了上去。

    “康親王也請進吧。”

    沐傲天目光冰冷的落在楚威的身上,楚威擡起頭,眼中滿是憤恨,“沐傲天,你別得意。”

    “本將有什麼好得意的?”

    沐傲天冷哼,袍子一甩,將楚威落在身後。

    楚威在身後瞪着沐傲天的背影,險些將他後背瞪出兩個洞來,憋着一口氣跟着進了沐府,還扶着一臉恍惚絕望的楚流霜,連個人怎麼看怎麼狼狽。

    身後大門合上。

    留在外面的府兵那是瞬間就炸了,壓低聲音便討論了開來,但因爲御林軍鎮壓,只敢小聲討論,卻沒有大亂,但一個個眼神激動,臉色震驚,顯然被今天晚上一連串的皇家機密給震驚到了。

    沐家客廳很大,所有人坐進去仍不顯得擁擠。

    楚峯自然坐在上位,皇后鳳舞坐在他的旁邊。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孩子,這孩子……”

    到底是楚峯先打破沉默,開了口。

    帝翎寒直接上前一步,“父皇,這孩子的確是兒臣與沐安顏的,四年前那一夜,是本宮與她在一起,其中緣由不必細說,但皇家血統不會混淆。”

    帝翎寒神情坦蕩。

    沐家人如坐鍼灸。

    尤其是沐傲天,他這個人忠君忠國半輩子,什麼時候做過欺君的事情。

    可眼下,太子殿下這撒下的是彌天大謊。

    他又不能拆穿,因爲太子殿下是爲了沐家,也爲了花顏丫頭。

    他要是推翻了太子殿下的話,那將置太子殿下於何地?

    “既然四年親那一夜是你,爲何後來你竟還與沐安顏退婚?”

    鳳舞沉聲道。

    對於帝翎寒說的話,她是一句也不相信。

    她心裏清清楚楚的明白,這是太子對她的反擊。

    她要認沐安顏爲義女,他便想出了這一招來對付她。

    沐傲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天已經初秋了,可他竟是覺得熱。

    沐之昂也垂下眼,這事兒是整的越來越大了。

    沐家大公子依舊是一臉冷然的模樣,但若是細看,也能看出他挺直的背脊有些僵硬。

    楚流霜擡起頭,宛如一個瘋婦……

    她已經毀了,容貌,名聲,修爲……什麼都沒有了,宛如一個廢人,生不如死,但是她不能死,她要親眼看着沐安顏跟帝翎寒的下場,這兩個人不會在一起的,不會!

    皇后在,他們永不能在一起。

    眼中的狠怒幾乎溢出眼眶。

    “本宮記得,你可是在事情發生之後的第二天就退了婚。”

    皇后道。

    帝翎寒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否認,只是隨即開口道,“母后,雖說四年前那一夜沐安顏遇到的是兒臣,但她入了花、樓這件事卻是真的,當年沐安顏神志不清,她並不知道碰了她的人是兒臣,兒臣也沒想到只一夜的時間她竟是懷了兒臣的孩子,此事當年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皇家顏面在前,本宮亦是氣她踏入花、樓之地,婚事自然要退,但兒臣沒想到她會離家出走,且一走就是四年多……

    如今她攜子歸來,兒臣自然要查證,元寶的確是兒臣的孩子。

    現在一切事情水落石出,楚流霜乃皇家郡主,暗害沐安顏在前,本宮乃皇家太子,傷害沐安顏在後,總而言之,本宮欠了沐安顏一個道歉,便願已一生來守護他們母子二人,願父皇母后成全。”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帝翎寒這番話給震到了。

    沐傲天別過頭,眼睛有些紅,他一個鐵血將軍,見慣了生死,如今卻也被這位太子殿下的一片赤誠之心給感動了。

    他的大女兒沉冤得雪,被敗壞了這麼多年的聲明被找了回來。

    她已經離開人世,卻留下一個父不詳的孩子,縱然查清楚了四年前入了花、樓的真相,但流言蜚語又豈是可以停止的?他的小女兒爲了姐姐,連自己的身世都不能公開,如今太子殿下又爲了花顏丫頭,撒下了這樣一個大謊。

    他這個做父親的,如何能不感動?

    “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的,那咱們楚家着實是欠了沐家一個道歉。”

    楚峯感嘆一般出聲。

    太子的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所有的事情有頭有尾也有跡可循。

    楚峯信沒信不知道,但他說出的話卻是信了。

    “沐家丫頭本也是太子你之前的未婚妻,既然所有的事情都清楚了,那這麼多年也確實是委屈了沐丫頭,朕聽說這丫頭離家出走之後,**懸崖,失了記憶?”

    楚峯眼神看向花顏問道。

    目光沒有逼迫感,只是有些深。

    大概站在高位的人都是這種眼神,藏的東西太多,讓人看不透。

    被點到名字,花顏站起來,衝着楚峯行了一禮,“回皇上,之前的一切都忘記了。”

    “你這孩子,也受了苦了……”

    楚峯嘆了一口氣,顯然感慨頗多。

    “朕今日擬下口諭……”

    “等等。”

    鳳舞及時出聲,打斷楚峯的話。

    “皇后,怎麼了?”

    楚峯問她。

    鳳舞一張臉上無一絲笑意,繃緊的厲害,“太子多言固然都是對的,但是這個孩子的身份仍是有待證實,本宮還是那一句話,皇室血脈容不得混淆,這孩子究竟是不是天家之子,本宮要求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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