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翎寒一隻手摩、擦着另一手指的上的扳指,他臉上表情很淡,眼神沁涼的看着楚流霜。

    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楚流霜的臉上。

    這點兒隱祕的心思,她從來就沒有對其他人說過。

    只是此時淪爲階下囚,想到自己悲慘可憐的遭遇,沒忍住說了出來,卻換來這樣三個字。

    呵呵……

    不是早就猜到了嗎?

    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但是還是不甘心!

    恨怒幾乎將她淹沒。

    即使是在陰暗潮溼的地牢中,她的這位堂哥仍然清俊的如雪山之巔的一抹冰錐,那麼的讓人心動。

    憑什麼是沐安顏?

    “我不配?那沐安顏就配了嗎?我雖然不明白,四年多以前的你對她不屑一顧,爲何四年後就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哪怕今天晚上你爲她挽回了名聲,證明了那個孩子是你的,但是……”

    楚流霜陰狠的說道,她一雙眼幾乎透着癲狂的神色,臉上卻又帶着詭異的興奮感。

    帝翎寒的眉頭狠狠的皺緊。

    “但是你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永遠不可能……”

    她咬牙。

    那肯定的語氣,莫名的讓帝翎寒不爽,眼中輕閃過一絲殺氣。

    楚流霜捕捉到了,但是她沒害怕,下一刻只聽她開口道,“太子哥哥,我有個祕密要告訴你,你想不想知道?”

    她忽然問道。

    陰暗的地牢中,跳躍的淺動的光影,打在楚流霜的臉上,她的眼神越來越亮,宛如瘋子的眼神。

    她拖着殘缺的身體往前走,又往前走,想要更近的靠近帝翎寒……

    “站住。”

    暗八將自己手中的寶劍給橫起來,阻止楚流霜在靠前,冒犯到自家主子。

    她彷彿沒瞧見……

    “太子哥哥,你知道四年前是誰讓我去害沐安顏的嗎?”

    她突然問。

    帝翎寒瞳孔一縮,薄、脣下意識的抿緊沒開口。

    不知爲何,他心裏莫名的咯噔一下。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太子哥哥,你跟沐安顏沒結果的,真的沒結果的,有人不讓你們在一起,你們是絕對不會走在一起了,有個孩子又怎麼樣呢?哪個女人不會生啊……”

    楚流霜忽的哈哈大笑,整個人像個癲狂的瘋子一般。

    下一刻,就見帝翎寒手一擡,一道玉光閃過,帝翎寒手上的扳指被他直接談了出去,直接飛向楚流霜,砰的一下打在她的臉上,一聲驚叫,直接將她的笑聲給卡在了喉嚨裏面。

    她五官疼的扭曲成一團,一雙眼卻惡狠狠的瞪大,盯着面前的帝翎寒。

    “楚流霜,你不必在本宮面前演戲,本宮不會上當。”

    帝翎寒開口,聲音平靜的冷漠,沒有任何的起伏。

    “演戲?我沒有演戲,太子殿下,你記着我說的話,你跟沐安顏沒可能的,沒有可能的……”

    她一臉陰冷的笑,雙眼冒出的光芒都好像是拿惡毒的。

    下一刻,便見帝翎寒一擡手。

    緊接着暗影處等在那裏的人直接上前,二話沒說,當即上前便按住了楚流霜。

    “幹什麼?放開我,放開……你不能殺我,皇伯伯雖然定了我的罪,但是卻沒有判我的死刑,皇伯伯將我教給你,我若是死了,你也逃脫不了的責任。”

    楚流霜的呼吸都加重了好多,臉色也是慘白一片,眼中終於是露出了少許的恐懼。

    “現在知道怕了?”

    帝翎寒冷嗤一聲,眸光冷冽。

    看着楚流霜繃着臉,極力保持鎮定的模樣,帝翎寒懶得跟她周旋,直截了當的出聲詢問,“你有個師傅,他人呢?”

    這話一落,就見楚流霜的瞳孔一縮,緊接着便聽她道,“什麼師傅,我不知道。”

    帝翎寒低着頭,再看潮溼地面上的暗影,聽到她的回答,他擡起頭,眉頭微微一擰。

    便是這一擰眉,旁邊站着的暗八動了,就見暗八直接上前,擰住楚流霜的一隻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工具,直接夾住楚流霜的指甲……

    楚流霜倒吸一口涼氣,眼睛都瞪大了,“你要幹什麼?放開我……“

    她厲聲大叫,破了音,瘋狂的掙扎起來,但她此刻一身是傷,加之靈源被廢,哪裏能掙脫的開,被人一腳踹在膝蓋上,**一軟便跪了下去。

    緊接着……

    暗八手一動……

    ——啊!

    **一般的慘叫聲落下,在整個暗牢內迴盪,一枚血粼粼的指甲被仍在地上。

    楚流霜疼的渾身都在顫、抖,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而落。

    “你師傅什麼人,現在在哪裏?”

    帝翎寒又問了一遍,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楚流霜**的擡起頭來,此一刻她清清楚楚的明白到,面前這個男人是個何等心狠冷情的人。

    此時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三更半夜的來到這裏,又是爲了沐安顏。

    她師傅的事情一直就是個祕密,唯一知道的人便是那沐清韻。

    原本以爲她是永遠跳不出她手掌心的棋子,卻沒想到所有的事情都壞在了她的手中。

    甚至於將她的師傅都給暴露了。

    “我不知道。”

    楚流霜搖頭,狠狠的咬着牙關。

    帝翎寒看着楚流霜,好大的身軀被珠光映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楚流霜,本宮耐心有限。”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爲了沐安顏來的,但是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我的師傅會給我報仇的,一定會給我報仇的!”

    楚流霜眼中全是赤紅的恨意。

    帝翎寒手指捏了捏,一雙劍眉也擰起來,他看了暗八一眼,“審出來。”

    “是。”

    暗八當即應答。

    而帝翎寒已經轉了身,往地牢外面走去,他身姿修長,邁出的步子不急不緩,還未走出地牢,便聽到身後忽的傳來一聲**。

    他沒回頭,出了地牢。

    牢內不時傳來哀嚎的聲音,起初還是壓抑的,而後卻是撕、裂一般的喊叫,破了音。

    他手下的暗衛都學過審問,酷刑幾十種,不怕她不說。

    月色星朗,這個夜晚是個好天氣。

    帝翎寒負手而立,他看着清輝色的月光,還有漫天的星辰,心口處卻堵了一口濁氣。

    他心緒一向很穩,甚少有什麼事情能激起他的情緒波動,直道遇見花小顏。

    這個小姑娘身上帶着他從小到大都不曾見過的那種肆意的張狂和溫暖,她身上的每一個點都深深的吸引着他。

    他知道自己並不好,身體不好,性格不好,但是就是想擁有,不想放過。

    因爲曾經擁有過,所以更不願意放開手。

    但是剛纔,他的情緒起了波動。

    他看人很準,楚流霜這個人身上一定隱瞞着什麼。

    她那麼斬釘截鐵的說,他跟花小顏不可能在一起,她爲什麼這麼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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