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

    夕陽西下,大片的火燒雲染了半天黑幕。

    西北院中,沐之昂一顆心吊在嗓子眼,他下了命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陷入進階過程中的小妹,他看的心驚膽戰。

    她坐在那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但是她周身玄氣翻涌,不停的涌向她,那爆起的青筋,似乎要撐破靜脈,臉上的表情亦是充滿了痛苦掙扎,甚至眼淚都控制不住的落下。

    沐之昂知道一個玄者在進階之時,都會進入一個境界,但這個無人的境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只有自己知道。

    有的人一舉突破,有的人陷入其中,走火入魔,永遠走不出來。

    在剛纔的大悲大慟之中,花顏進階,這本身就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

    直到……

    一聲悲痛至極的怒吼呵聲,那聲‘姐姐’穿透雲霄,炸響在沐家上空,沐之昂眼含熱淚,他知道,小妹入了心魔。

    “小妹,你醒醒。”

    “沐花顏。”

    他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少年公子,鮮衣怒馬,淚流滿面,滿目焦灼。

    而此時,蛟龍空間內,花顏終於降服了紫玄鞭,此時她已是滿頭大汗,身上衣衫已全部溼透,不過一條鞭子,卻大力非凡,無數次想要從她的手中掙脫。

    這是一場搏動,不是她被壓制,就是它被降服。

    索性最後花顏拼了全力將它收入囊中,及時此刻將它握在手中,也依舊覺得它有掙脫之意。

    整個降服過程之中,赤金一直在看,小黑急的幾次想要衝上前,都被赤金一個冷酷的眼神阻止,若連一把武器都無法收服,那她何談成爲強者,何談解開心魔?

    “契約它。”

    赤金道。

    花顏點頭,指尖血滴落,融入紫玄鞭。

    便見紫玄鞭光芒一閃,似解開封印一般,亮出炫目的光芒,緊接着一套鞭法自動傳送至腦海中。

    “閉目接受,今**收服了這紫玄鞭,日後它就是你的武器,與你一起並肩作戰,日後你要刻苦練習這套紫玄鞭法,主人越強,紫玄鞭發揮的威力便也越大。

    天地神器,窺探者甚多,你若沒有足夠的實力,被人盯上之後,便會被落入被人吞噬和掠奪的境地,你,你的家人,你想守護的一切都將會被摧毀。”

    赤金的話冷硬而又嚴肅。

    卻一字一字盯入了花顏的心裏。

    她手握紫玄鞭,拼了命的吸收那套鞭法。

    天地無聲,只有複雜而難記的鞭法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腦海……

    **

    太子府。

    暮色西斜,秋風瑟瑟。

    花顏的身影已經看不見,而帝翎寒卻仍舊站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凍的石像,屹立在那裏,久久未動。

    只是心口痛悶,有血腥之氣涌上來,溢出脣邊,他卻仿若不見,只擡起手抹了一下,彷彿沒瞧見那抹鮮紅似的,很是無意的模樣,一雙眼冷然卻又掩着悲痛。

    “主子。”

    隱在暗處的暗八終於沒忍住,衝了出來。

    他滿眼擔憂,扶住帝翎寒,卻見他擡擡手,“無事。”

    轉身就要往自己的書房走去,卻一身悶咳,當即就吐出一口血。

    “主子!”

    暗八驚呼一聲,面色瞬間煞白,轉身就往外走,“屬下去找元寶少爺。”

    “站住。”

    只聽帝翎寒一聲厲呵,一雙冷目充滿強勢威嚴,“不準去。”

    “可是……”

    “無事。”

    帝翎寒扔下兩個字,擡腳走向自己的書房,明明是高大俊朗的身軀,落在暗八眼中卻是好生蒼涼。

    他不知道沐姑娘與主子之間發生了事情,但一定很嚴重,因爲他聽到了分開二字。

    他的殿下自小忍受磨難,疼痛已入骨髓,受了傷吐了血,也是一個人抗,嘴邊血跡殷紅,然主子臉上卻毫無痛色,一片麻木,他是習慣了將所有的痛苦吞下。

    暗八眼睛紅了。

    ***

    花顏從蛟龍空間出來,天色已經黑了,睜開眼便看到雙眼通紅的沐之昂。

    他整整守護了花顏另個時辰,看着她陷入進階的境界之中,那眼中汩汩而出的淚水,還有臉上的悲痛和絕望,他好怕自己的妹妹醒不過來,好怕她走火入魔。

    “小妹。”

    見花顏終於睜開眼,沐之昂激動的喊道,一把抱住花顏,用了力氣,生怕弄弄丟了他的小妹。

    這是他唯一的妹妹了啊。

    “三哥。”

    花顏暗啞出聲。

    她有些恍惚,留在腦海中的還是最後收服紫玄鞭的場面,此時她終於是回過神來,閉上眼,腦海中便是那燙金的鞭法。

    紫玄鞭,她降服了。

    她擡起手,試着運轉丹田,調動**玄力,炫目的綠色玄力當即躍上指尖,玄宗之境。

    “小妹,你突破了,玄宗之境,你跟三哥一樣了,入了玄宗!”

    沐之昂驚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是能驚喜的,也是震驚的。

    小妹一個姑娘家竟然入了玄宗之境。

    花顏點了點頭,她臉上有一絲冷情,“還是太弱了啊。”

    短短嘆息,卻讓沐之昂心疼的要滴血一般。

    玄宗之境啊,整個大周京都也找不出第二個這般厲害的貴女,這本該是個舉府同慶的日子,如今卻被痛苦壓抑,沒有歡呼,沒有恭賀,因爲他知道,小妹的進階是踩着傷痛突破的。

    花顏站起身,看着已然發暗的天色,“三哥,爹爹呢?”

    “爹爹在二叔……二房院子裏還未過來,我封鎖了這裏不允許有人靠近。”

    沐之昂道。

    沐之昂覺得小妹不一樣了,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就是將所有的痛苦和恨怒都壓抑住了,歸於平靜。

    “元寶呢?”

    花顏又問。

    “元寶在藥屋調藥,明日……”

    沐之昂頓了頓。

    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冷意,“明日月夜十五,便又是元寶去太子府爲太子殿下以毒攻毒的日子。”

    這話落下,沐之昂便去看花顏的臉色,只見她眉眼微微一動,似有痛色。

    這時,只見花顏忽而擡起頭來,她道,“三哥,你去看看爹爹,注意點兒二叔,等沐清韻的傷勢一好,我們就將他的真面目扯下來。”

    沐之昂驚愕的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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