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只聽砰的一聲,踹門聲響起。

    還伴隨着一聲驚怒叫喊,“寒兒,你不要出去!”

    這是鳳舞的聲音,她顯然是沒有將人攔住,讓其將臥室的門給踹了開。

    而隨着鳳舞的這一聲驚叫,衆人回頭擡眼。

    花顏也看過去,便瞧見長廊門木之下,帝翎寒緩步而出,他的面色依舊蒼白,甚至於脣、瓣有些幹,穿了外衣,遮擋了腹部的傷口,看不出贏弱的感覺,整個人都透出一種凌厲的氣勢。

    玉容如雪,清貴逼人。

    他的目光從衆人的臉上滑過,落在花顏的臉上,只是一眼,卻是那般的隱忍剋制,卻又透着無限深情繾綣。

    隔着璀璨星河,他的眼中深情只爲一人。

    這個人明明要睡到次日清晨的,是怎樣一種信念和執念讓他醒過來了。

    他的腹部還有傷口,那麼深的傷口,他的臉色好蒼白,卻被月色隱藏了一切,他那麼凌厲的氣勢,挺直的身軀,但衣服之下,傷痕累累。

    花顏偏過頭,只覺得自己在多看一眼,都要忍不住。

    下一刻,只聽一道淡淡的冷哼之聲,而後便見他忽的擡起手,玄氣洶涌而出,直逼向帝翎寒,“好大的膽子!”

    伴隨着這一聲怒呵。

    北冥夜被這一攻擊逼的倒退兩步,下意識的鬆開了手中的鞭子,結束了兩人持鞭對峙的場面,花顏當即收回了紫玄鞭。

    她目光擔憂的看向帝翎寒,這個人怎麼回事,明明受了傷,竟然動用玄氣,而且還面不改色的模樣,可花顏看的仔細,分明是瞧見他的臉又白了一分。

    “帝翎寒,你怎麼不繼續當縮頭烏龜了,倒是敢出來了?”

    北冥夜嗤笑一聲,冷冷嘲諷。

    “放肆,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夜闖太子府!”

    此時只聽鳳舞一聲怒呵,上前一步道。

    隨着她這一聲怒呵之下,北冥夜的眼神落在了鳳舞的身上。

    那一眼很深,很沉。

    “皇后?”

    他啞聲道,聲音聽不出起伏。

    “本宮正是大周皇后,你是什麼人?”

    鳳舞怒問。

    “呵呵呵呵……好一個大周皇后,你問本君是什麼人?你說本君是什麼人?”

    北冥夜突然狂笑出聲,笑聲有些蒼涼,卻又充滿了嘲弄,這笑聲讓鳳舞有些惱羞成怒,她怒聲道,“本宮怎知你是什麼人?但刺殺太子,犯的是死罪,若你懸崖勒馬,本宮方可饒你一命。”

    “那本君是不是還要謝謝你?嗯?尊貴的皇后娘娘!”

    北冥夜的聲音好生冷酷。

    雖然他之前的口氣也很冷,但是花顏總感覺他再看到鳳舞那一刻,整個人都更加冷厲的,甚至有種暴戾的感覺從他的身**隱隱散發出來。

    “放肆!”

    鳳舞也被北冥夜也陰鬱的口氣弄的渾身不舒服,當即就是一聲呵斥。

    這之前她一直在屋子裏沒敢出來,只知道外面來了刺客,心中焦灼,但也知道太子府戒備森嚴,不會出什麼大事,哪裏知道來刺殺的刺客竟然修爲這般的高強,玄王之境。

    她的身體雖然不能修煉,卻也知道玄王是何等的高手。

    整個大周國,也就一個太子。

    這個刺客又是哪裏蹦出來的。

    鳳舞雖藏身在屋內沒有出來,但是她的內心卻很是不平靜,往日裏,對太子這個兒子,她的確不上心,但卻着實沒想到他經歷了那些苦難。

    **被下了火寒蠱,生死由人控制,這是何等悲哀之事?究竟是誰這麼狠毒,是誰?

    她反覆思考,卻未有人選。

    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有玄王殺手前來刺殺,而且看此情形,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到底是什麼人要殺寒兒。

    “是啊,我就放肆了,你這麼疼你的太子兒子,本君殺了他給你當禮物如何?”

    “你……”

    鳳舞氣怒,怒呵出聲。

    “母后。”

    被帝翎寒出聲阻止。

    北冥夜一聲冷笑,目光越發的森冷,“真是母慈子孝。”

    他嘲諷道。

    下一刻,箭指帝翎寒,“帝翎寒,你半月之內派人挑了本君在大周的六十八個據點,將本君的勢力全部逼出了大周國,你說這筆賬本君該不該要找你算?”

    “隨時奉陪。”

    帝翎寒面色清冷,淡漠出聲,絲毫不懼。

    “好一個隨時奉陪,但本君觀你氣色不佳,身體抱恙,怕是受了重傷,若是就這般跟你動手,本君怕被人說是恃強凌弱。”

    北冥夜冷嘲道。

    帝翎寒擡起頭,目光與他對上。

    衆人的心當即提了起來,便是連花顏也看向他。

    “本君與你交手這麼多年,對你的瞭解深入骨髓,剛纔你一出手,本君便已察覺到你氣息不穩,攻擊較往日有所收斂,所以本君推測,你受了傷。”

    北冥夜的口氣是篤定的。

    強者交手,尤其是勢均力敵的,一個交手間,便能看穿對方。

    “那又如何?”

    否認沒有意義。

    儘管衆暗衛臉色都微變,但帝翎寒卻淡漠出聲,好似根本沒將自己受的傷放在眼中。

    他無懼。

    目光不可控的看向花顏,小姑娘的背影傲然挺立,如傲松一般,他陷入沉睡,但也許是心中有念想,睡的並不沉,聽得到外界的一切聲音。

    小姑娘的話,痛苦又決絕,他都聽到了。

    母后的聲音,震驚而又複雜,他也聽到了。

    但其實這些他都不在乎的,唯一在乎的那個人要離開他了,且不能再跟他在一起,心死約莫如此。

    那句‘站着生,不跪着死’,纔將他真正喚醒。

    她那麼懂他,怎能讓他不愛呢?

    目光太過纏、綿,繾綣,花顏沒有回頭,可這一幕落在北冥夜的眼中何其刺眼,心中如刀剮一般,眸光升起一抹殘虐的光,只聽他一聲冷笑,一雙眼睛充滿了佔、有、欲一般的看向花顏,“帝翎寒,我要她,本君要這個女人,你若把他給本君,本君饒你不死!”

    “呵……你做夢!”

    北冥夜的話落下,帝翎寒身上的氣勢陡然發生變化,殺意沖天,冷怒異常,長劍出手,直指北冥夜,如暗夜修羅,滿身血氣,再次重複,“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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