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支戰奴,立刻去挑選趁手的兵器……
葉濤就看到,他們光着上身,胸背之上,殘留着兇狠鞭撻過的一道道血痕,不用猜就,這兩支強壯的奴隸,肯定是剛買回來,殘酷毒打之後,送到角鬥場上,供人觀看娛樂用的。
兩排冷兵器架子上,插着各式各樣的冷兵器,唯獨沒有可用作防護的盾牌。因爲戰奴需要用他們的鮮血,刺激觀衆們的眼球,用他們的生命,博取觀戰們的歡笑,誰會給他們準備戰鬥防禦類的盾牌呢?
戰奴角鬥,越野蠻越精彩,越血肉橫飛,越能激起觀衆們,藏在心底的渴血情緒!
牛頭戰奴,普遍選的是短柄戰斧,爲首一個最強壯的牛頭人,手持雙斧,猛地舉過頭頂,狠狠撞擊了一下,大喊道:“爲了蠻牛神,戰鬥吧!”
而人馬族的戰奴,有的取長矛,有的選闊刀,還有十個,選的是弓箭,衆所周知,人馬族的箭術,非常了得,他們生活在森林深處,是天生的弓箭手。不過,這裏可不是森林戰場,而是最殘酷的奴隸角鬥場,所以,箭手們需要爲他們爭取時間的肉盾。
“森林女神啊,請您庇護您的森林子民吧!”一個最彪悍的人馬族,雙手撫胸,昂頭向蒼穹之上祈求道,他身後的人馬戰士,也紛紛跟着他,口中喃喃的祈禱着。
蠻牛神,是牛頭族信仰的神祗;而森林女神,則是人馬族的信仰。
這是血淋淋戰奴角鬥的前戲,兩支即將流血死亡的戰奴隊伍,向各自信仰的神靈祈禱之後,迅速開始排列小型戰鬥方陣,儘管都知道,自己是這個龐大角鬥場上的血肉祭品,但他們望向另一支戰奴隊伍的眼睛深處,卻都射出了最殘忍的光芒,因爲誰都知道,不砍死另一支同類,他們今天就得被砍死在這裏。
奴隸場上,血腥殘忍,沒人會同情,沒人會憐憫,有這樣心思的戰奴,都被對手活活砍死在場上,以取悅無數花錢買票的觀衆。
“草他媽,我們花了大錢買票,就給我們看這個?”
“我們要看巖第一的決鬥!”
“媽的,誰看一羣毫無名氣的垃圾奴隸去砍殺?”
“媽的,白瞎我花的門票錢啦!”
期待巖第一和守冬公爵精彩決鬥的無數觀衆們,一看上場的,不是正主兒,紛紛不滿的咒罵起來。
“滾回去去,我們不是來看你們表演的。”
“兩羣垃圾,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的臉,你們值那麼昂貴的票價嗎?”
“下去!下去!”
“巖第一,巖第一!”
“守冬公爵,守冬公爵!”
無數狂怒的叱罵聲,響徹雲霄。
葉濤面無表情,靜靜聆聽着滿場那怒不可遏的不滿聲浪,這種野蠻而狂躁的氣氛,讓他有點想怒。
他並不認識那些即將血腥砍殺在一起的牛頭族和人馬族,甚至,以他如今的身份,也可躋身貴族階層的一員了。但他能對兩支參與血腥角鬥的可憐戰奴,照樣生出同情之念,或許,下一秒,他們便會毫不留情的揮舞兵器,殺向對方,可那也是爲了掙扎求存,不得不向另一方,痛下殺手。
他們是被逼到絕路上的兩羣可憐蟲。
而現場佔多數的底層平民,卻和高高在上的貴族們一起,異口同聲斥“同類”,這畫面,既冷血又諷刺。
雪崩下來,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或許,住在帝都的底層民衆,自我以爲,要比更低賤的奴隸們,高貴很多吧?他們在貴族們面前,卑躬屈膝,諂媚討好,一轉身,卻對地位更低的奴隸們,喊打喊殺,趾高氣昂!
雖然心中知道,這就是長期以來的奴隸制,造成的民間風氣,但葉濤還是忍不住想一把大火,燒死在場的無數“冷血野獸”。
無論觀衆們如何不滿,但角鬥場按照自己的節奏,擂響了“表演”的鼓聲。
“殺啊——”牛頭族的頭目嘶吼一聲,拎着戰斧,猛衝向對面的人馬族,他身後的牛頭戰奴,紛紛跟上。
人馬族負責當肉盾的族人,手持兵器,排除四個十人隊形,站在最後面的十名人馬箭手,迅速射出第一批箭矢。
嗖嗖嗖……
慘叫陡起,沒有任何防護的牛頭人,頓時被射翻了好幾個,但其他人,沒有猶豫,沒有停步,沒有時間去搶救傷員,他們怒吼着,似悍不畏死的野獸,竭力以最快速度,撲向眼前的“敵人”。
人馬族奴隸,搭箭的速度飛快,就在雙方猛地對撞在一起,血肉橫飛之際,嗖嗖嗖……第二批箭矢,狂射飛出,然後箭手們扔掉弓箭,撿起放在腳邊的刀劍,吶喊着衝向殺到眼前的牛頭人。
因爲雙方已經糾纏在一起,他們沒有時間,射出更多的箭矢了。
“噗嗤、噗嗤、噗嗤!”
無情的冷兵器,或對撞,或砍入對手的身上,雖然兩波箭矢,射翻了十多個牛頭人,但近戰之後的牛頭人,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爲了打贏這場奴隸角鬥,爲了讓一些族人能存活下去,哪怕是身受重傷,也要爬着去浴血戰鬥。
這是最野蠻的戰鬥,冷兵器在飛舞,血淋淋的骨肉在迸射,金屬兵器的對撞聲,悽慘無比的慘叫聲,刀斧砍入身體傳出的鈍響聲,還以沉重的呼吸聲,狂暴的吼叫聲,迅速刺激着無數觀衆的腎上腺素,很快,那無數的不滿吶喊聲停歇了,無數嗜血的眼眸,盯着那片血肉橫飛的奴隸戰場,開始欣賞起這場兩支毫無名氣的“戰奴秀”。
“殺、殺、殺……”隨着人馬族奴隸的數量,急劇在減少,無數觀衆的亢奮吼聲,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