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也是因爲梁z高考,她才特意請假從學校過來的。
梁z在親耳聽到鹿楚說出“可以”兩個字後,就瞬間擁她更緊。
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似的。
男生俯低身子, 在她的耳畔愉悅地笑出聲。
這是鹿楚這幾年第一次聽到他這麼開心地笑出聲音來。
她揚着脣,任他緊緊抱着自己, 環在他勁瘦腰身上的手臂也圈緊了些。
周圍人來人往, 人聲鼎沸, 無數身影從他們旁側掠過,像一道道剪影。
只有傘底下相擁的他們, 纔有着最真實的感覺。
宋芝在車邊等着,這麼多人倒是不好過來找他們,怕和他們走散。
不如就在車旁等他們過去。
“還要抱多久”鹿楚含着笑輕聲問。
梁z不願意撒手, 低聲回:“好久好久。”
“我媽還在車邊等我們, ”提起宋芝來,鹿楚的眼睫閃了閃,臉頰漸漸染上薄紅, “別讓她等太久。”
梁z依舊不肯松,撒嬌般的低喃:“再一分鐘。”
鹿楚無奈又好笑, 縱容着他不放開自己。
宋芝正往學校門口的方向張望着,就看到一道穿着藍白色校服的高挑身影撐着傘, 跟在一身白色連衣裙的女兒慢慢走了過來。
鹿楚的臉頰暈着緋色,宋芝還以爲她是被這高溫給炙烤的,連忙說:“快上車,車上涼快些。”
鹿楚的眼睛快速低垂下, 含糊地應了聲, 率先進了後座。
梁z隨即就收起遮陽傘來,也鑽進了後座。
宋芝上車後扣安全帶, 扭臉笑着問梁z:“小z想喫什麼”
梁z剛剛偷偷地抓扯住鹿楚的手指,因爲宋芝這一回頭,鹿楚瞬間驚嚇地縮了回去。
梁z手裏一空,面上不露半分,對宋芝笑得乖巧無害,聽話地說:“阿姨定就好。”
宋芝笑說:“好,那我就看着定啦。”
“好。”
等宋芝發動了車子,無暇顧及後座,梁z又慢慢地伸出手,觸碰上了鹿楚的指尖。
鹿楚霎時就像是觸電般要躲開,奈何梁z似乎知道她要逃,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指。
鹿楚的心都提了起來,她偏頭看向梁z,示意他不要這麼放肆,梁z只是衝她笑,並不鬆開。
鹿楚實在沒辦法,掙脫又掙脫不開,只能提心吊膽又緊張興奮地被他拉着手。
梁z輕輕捏着她柔軟的指腹,一下一下,把玩着。
鹿楚卻感覺自己的指尖滾燙酥麻,惹得她的心臟都在狂跳。
三個人去了一家餐廳喫過晚飯,爲了慶祝梁z高中畢業,還開了香檳喝了些。
鹿楚這幾年再也沒有沾酒,但今天高興,而且只有小z和母親,她也就喝了點。
梁z沒攔着,看樣子是願意讓她喝的。
然後就上了頭,白皙的臉頰泛起粉色來,她明明也沒喝太多,但就已經半醉。
根據梁z對她醉酒的瞭解,她喝了酒後會比平常更活潑些,說話的腔調也更甜軟粘膩,像拉絲糖。
果然,鹿楚在定定地盯了梁z幾秒後,就忽而對他綻開了特別燦爛的笑。
梁z看了宋芝一眼,宋芝也挺意外,因爲沒見過女兒喝醉酒的模樣,她沒說什麼,梁z就起身,走到了鹿楚的旁邊。
他剛彎下腰,嗓音溫和,隱約露出對她的寵溺,輕聲詢問:“怎麼了”
鹿楚就伸出手來,環住了他的脖頸,軟綿綿道:“抱抱你。”
梁z的身體一僵,神情微怔。
旋即脣邊就浮出淺淡而柔和的笑意,他擡手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撫了撫,又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
宋芝失笑,對梁z道:“楚楚喝醉了。”
梁z也笑着回:“是,小鹿姐的酒量一直約等於零。”
宋芝聽出端倪來,不動聲色。
後來鹿楚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她再有清醒的意識時,已經是隔天上午了。
宋芝早就去了公司上班,梁z正在畫板前畫畫。
鹿楚拉開房門趿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出來,她睡眼惺忪地揉着頭,嘴脣乾澀,還沒注意到靠近陽臺那邊的人,梁z就率先出聲問:“醒啦”
鹿楚停下來,擡臉望向他。
男孩子穿着簡單的白t恤黑褲子,坐在畫架前,他的身側是乾淨的玻璃窗,有陽光透進來,讓他沐浴在明亮的光芒裏。
他的臉在光影間半明半暗,線條格外明朗清晰。
鹿楚怔怔地盯着已經起身披着一身薄薄的光暈朝他走來的梁z。
有點緩不過神來。
“頭疼嗎”他在她面前停下來,低聲溫柔地問。
鹿楚搖搖腦袋,“不”
她剛一開口就發現才睡醒的自己嗓音沙啞。
鹿楚立刻又閉了嘴,試着清了清嗓子。
而梁z已經去了旁邊,給她倒了杯溫水過來。
鹿楚擡手想接過來喝,結果梁z躲開,就這樣把玻璃杯喂到了她的嘴邊。
鹿楚的眼睫快速眨了眨,有點窘澀的被他端着水杯餵了些水。
這麼多年,她還真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鹿楚垂下眼瞼,長睫在她的眼睛下方落下片片陰影。
女孩子咬住嘴巴,但脣邊還是有零星笑意露了出來。
然而,下一秒鹿楚就眼睜睜地看到梁z將她沒有喝完的水喝了下去。
他就這樣微仰着頭,喉結不斷地滑動着,吞嚥下水。
玻璃杯成了空的。
鹿楚目光呆滯地盯着他,臉像是被火燒起來一般發燙。
在梁z喝完看過來時,鹿楚瞬間瞥開了眼,她轉身快步往衛生間走去,整張臉漲紅,聲音輕軟而快速:“我我去洗漱。”
到了衛生間,鹿楚打開水閥,掬起一捧水來揚在臉上。
冰涼的水落在灼熱的皮膚上,鹿楚這才覺得溫度稍微降了下來。
她擡起臉來,看向鏡子裏這張染盡紅暈的臉,輕輕蹙眉。
怎麼會這麼容易臉紅。
鹿楚忍不住用手拍了拍潮溼的臉頰,不斷地在心裏對自己說:“你們已經在一起了,他是你男朋友,喝同一杯水很正常。”
可是,好像間接接吻啊
剛剛纔降下溫的臉彷彿又要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