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等到晚上,潘朝霞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說她單位的員工,在東郊的零件廠縱火,人員傷亡未定,可零件廠的損失很慘重。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他是潘朝霞單位的員工。

    潘朝霞拿着電話,聽着那邊人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我馬上就過去。”

    潘朝霞從辦公室出來,直接跑到孟文的辦公室。“王、王道民出事了。”

    幾個人趕到吳名縣派出所的時候,王道民正在裏面垂頭喪氣的。渾身一股燒焦的味道,那雙眼睛,透露着絕望。

    “怎麼回事。”

    這幾天他們一直都在忙着除了有質量問題的電視機的事,誰都沒注意王道民做什麼去了。

    潘朝霞也只是當他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沒成想,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剛纔門口的工作人員說,不知道的,還以爲王道民是個亡命之徒。

    那架勢,恨不得要把零件廠的老闆生吞活剝了。

    他們接到報警就第一時間趕過去,正見着王道民拉車馬月茹,要是再晚過去一會,馬月茹也會葬身火海的。

    王道民一言不發,只是呆愣愣的看着窗戶外面。慢慢的,臉上扯出來一絲笑意,“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會承擔後果。我的存摺都已經交給他們了,相關的賠償我能承擔的,都會償付。至於其他的,就用命來還吧。”

    他已經看透了一切,看透了馬月茹對他的算計,看透了零件廠那些人知道實情而不告訴他。

    將近半年的時間,他掏心掏肺的對馬月茹好,可到頭來呢,馬月茹竟然只是爲了利用他接近潘朝霞,還真是可笑。

    “你是瘋了嘛,這樣做值得嗎。那個馬月茹……”

    大勇想問問王道民腦袋裏想的是什麼,就算是想要報復馬月茹,也不至於連累到那麼多人啊。

    現在廠子的大火說是剛撲滅,裏面的人員傷亡還沒統計出來呢。

    就王道民的那點存款,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馬月茹現在也在醫院呢,情況有些不太好,受到了非常大的刺激。

    “值得,爲了她我連工作都不要了。可自始至終她就在算計我。這半年多,靠着我得到了多少有用的信息。我問過了,去年不少人趁着活動低價入手電視,高價退貨的事,就是她一手操辦的。還有元旦、春節,她都在想辦法的挑撥我和老闆之間的關係。”

    還真是讓他驚訝,以爲馬月茹是個單純的女人,即便是在他睡之前,就已經不是個乾淨的身子了,可他還是用全部的愛和金錢來寵愛她。

    只要是她提過一次的東西,不管價格如何,他都是一眼不眨的去給買。

    爲此,還收了很多家電廠家的賄賂款。逸源當初送這批貨的時候,也是跟他有關係。

    饒是潘朝霞對所有的事情都在計劃之內,還是沒想到,王道民竟然真的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

    她記得王道民曾經說過,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會背叛她,唯獨他不會。

    潘朝霞也從來沒有把他的話當真,除了 上下級的關係,他們也沒有太親密。可對他工作能力的肯定,潘朝霞每次活動結束之後,都會用紅包的形式鼓勵他的。

    卻不想,最後得到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她笑了,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苦澀。

    王道民根本就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甚至現在連窗外都不敢看了。

    “我收了逸源兩萬塊錢,都給馬月茹買東西了。”

    王道民看似風輕雲淡的說出這句話,其實已經是知道自己完全沒有退路了。

    即便是出去了,那些醫藥費他也承擔不起。倒不如就在這,了卻餘生了。

    “你可真是糊塗,太糊塗了。”大勇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樣。

    孟文一樣的沉默不語,對於王道民這樣的行爲,孟文也是從未想到過。

    只是事情都已經出了,只能看看是否還有解決問題的機會。

    “潘朝霞同志,我們想跟你談談。”

    馬月茹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裏,渾身瑟瑟發抖的蒙着腦袋。

    太可怕了,曾經睡在她身邊的人,發起狠來竟然那樣可怕。想到廠子被大火吞噬的人,就活生生的在她的眼前被吞噬的。

    她恐懼的連呼喊都忘了,接着就被王道民給拖拽到辦公室了,鎖上門。

    天知道,她那十多分鐘是怎麼度過的。彷彿是在跟一個地獄的閻羅面對面。

    王道民那雙眼睛透露的狠絕和醜惡,此時的馬月茹閉上眼睛,那雙眼睛就會從她的腦海中浮現。

    啊~

    一陣陣尖叫,從馬月茹的病房傳出來。護士趕忙過來,給她打上鎮定劑。

    外面都在議論這次火災引起的傷亡,到現在爲止,已經有一名工人被燒死,十六名工人受到不同程度的燒傷。

    還有醫護人員在那尋找傷亡的人員呢,估計還的需要一兩個小時才能結束搜救。

    這可是吳名縣近幾年,最轟動的案子了。

    不過嫌疑人直接就被控制起來了,大家卻在猜測,到底是因爲什麼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鍾恭良趕到醫院的時候,馬月茹剛平復情緒。臉上慘白的顏色,一點精神都沒有。

    婉婉也站在一邊,看到馬月茹虛弱的狀態,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來。“小姨,你是怎麼搞的啊。”

    “是王道民。”

    王道民,鍾恭良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驚訝。王道民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廠區,還縱火燒傷了那麼多人。

    “小姨你傷到別的地方了沒有,疼不疼。”婉婉扶着她坐起來,端着一杯水遞給她。

    馬月茹搖搖頭,身上不疼,但是心裏疼。她沒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剛纔聽說,她的員工已經有一名喪生了,心中跟是抽痛不已。

    “我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還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這樣的心腸太歹毒了,我真的是太害怕了。姐夫,我不想回去我自己的家裏,我害怕。”

    在醫院說要聯繫家屬的時候,馬月茹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鍾恭良和婉婉了。

    那個家,王道民是知道的,萬一他從派出所逃出來,去她的家裏,那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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