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親自來,工程隊那邊自然是一點都不敢馬虎。工程隊長老金在現場指揮,所有的材料都是讓潘朝霞親自過目的。
“招商部的人,你有人選了嗎?”
嚴湘瑞上次跟她談過有人走後門的事,知道她有安排也沒再過問過。
可是這都過去很長時間了,招商部的人嚴湘瑞是一個都沒看到。她大嫂更是時不時就送幾份資料到她這。讓她有些困擾。
甚至最近都不敢回家,聽到大哥打電話過來,心都跟着突突。
“馬上就回來了。”
回來?這是有別的任務被派出去了?
嚴湘瑞當然不知道,潘朝霞心中的人選是她那個從國外要回來的女兒。
反正超級市場還沒落成呢,招商的事也不着急。再說以詩詩的工作效率來說,幾天就能完成的事,她這個當母親的是一點都不着急的。
潘朝霞戴着安全帽,現場的支架已經起來了,老金站在地上扯着嗓子喊着什麼。
上面的人盯着日頭,嘴裏說着跟老金不一樣的事。
她已經讓逸源把對講機給配送過來了,估計這兩天就能到。有了對講機,跟上面的工作人交流起來就方便多了。
潘朝霞對自己的這個金手指是非常滿意。只要是有需要,不管現在產品是否已經面世,她都可以拿過來用。
有的,逸源也不用再費人力物力去研究,她從市面上購入就可以了。沒有的,她把大概的設計圖紙以及作用說清楚,逸源的科技園的技術人員,領悟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在她的幫助之下,逸源已經拿到了好多個專利權,還有不少科技上的獎項。
不過逸源整體還是個很低調的公司。有能力,做老百姓可以完全信任的企業,確實也不是個容易的事。
“老金,剩下的建材什麼時候送過來。我看這批水泥,用不了幾天。”
這才幾噸的水泥,以現在的進度,能用上三五天都是極限了。
之前計劃,水泥會一個時間送過來的。怎麼現在還分批算了。
當初嚴湘瑞跟老金談的時候,所有的建材都由施工方帶來。這一點她知道也是從成本入手,施工方自然有幾個認識的供貨商,拿貨多少能比市面上便宜一些。
但是要在保證施工速度的前提下,而眼下,潘朝霞也不確定,老金這邊會不會有問題。
“放心,肯定不會耽誤施工進度的。我跟他們都是老朋友了,一定會先給我們供應的。”
老金表面上對潘朝霞恭恭敬敬的,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做做樣子。
一個女人,能有多少能耐。聽說她丈夫是個搞什麼演員公司的,賺點錢光顧着給她揮霍了吧。
他看過那個圖紙,就算是投資一半,也得個幾十萬甚至一百多萬的。
那男人腦袋再大,也不可能來填這個無底洞的。爛尾的工程,他接的多了。
即便是這一次有嚴家的嚴湘瑞出面,他也不認爲這工程能真的保質保量按時交付。
至於那些建材,他是一點都不着急。什麼時候錢到位了,什麼時候他再讓人送貨過來。
潘朝霞見老金態度輕蔑,並未多說什麼。走到對方鋼筋的地方,蹲在地上,看了兩眼。
又看看其餘的建材,拿着幾個安全帽。
當着老金的面兒,兩個手裏的冒着對撞。咔嚓一聲,帽子應聲而碎。
就這質量的安全帽,還讓工人高空作業,那不是找死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工地上,不允許因爲安全措施不過關,有人把性命丟在這。你們施工隊的資質是怎麼來的,還有,這些建材是否跟我要的型號一樣?”
老金閱人無數,尤其是做工程的,見到大老闆和富豪多了,可是卻被潘朝霞的目光震懾的無以言表。
在他的眼裏只是個花瓶的女人,忽然之間周遭壓力倍增,讓他覺得領口的地方被掐的透不過氣。
剛有點夏季的味道,可是他的周身卻好像被泡在三伏天一樣。
“一、一樣的。”
一張口,沙啞緊張的聲音直接就暴露了他的底氣不足。
潘朝霞眯着眼睛,“是嗎?我給你的規格是多少,送來的建材規格是多少。”
不但是鋼筋被偷工減料了,就連水泥也不是她要求的。
老金求救似的看向嚴湘瑞,他們雖然沒什麼直接關係,但好歹有中間人。
在他的心中,嚴湘瑞跟他算是同一個陣營的。
嚴湘瑞確實是來了,是拿着所有建材規格目錄來的。
而且是直接遞給潘朝霞,爲了能更好的監工,嚴湘瑞還在建材供應商、工地請教過不少人。
只是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給他。”
潘朝霞讓老金過去對照,現場堆放的東西,是否跟她要求的一樣。
老金猶猶豫豫的走到鋼筋的旁邊,假模假式的拿着手裏的幾張紙,比對他買來的建材。
硬着頭皮說謊,指着紙上的型號,“是一樣的,你看看這就是一樣的。上面不是寫着明細呢,你們女人家家的不懂就不要裝懂了。”
老金虛了一口氣,鋼筋上面貼着的明細,跟紙上的是一模一樣。
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是什麼都不懂,剛纔不知道是從哪裏學的,詐他的呢。
潘朝霞附身看過去,確實是,上面確實是寫着標準,跟她提供的是一模一樣。
看來,老金的這條路子還挺厲害的。連造假都做的這麼真。
“行,你不說也沒關係。這規格是不是標準的,找部門直接去查就行了。你現在說,頂多就是丟了我這個客戶。要是等我舉報之後你再說,以後京城的工程,你肯定是接不到了。”
潘朝霞臉上明明帶着笑容,卻讓老金看的渾身瑟瑟發抖。
而且啊,她會跟供應商那邊說,是老金提供的證明資料呢。
老金覺得雙腳都擡不起來了,見潘朝霞真的要走,慌忙的喊了一聲。這一聲,喉嚨裏的痰都要被嚇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