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他當初出國的時候，虛榮心能稍微小一點，也不至於會雄心壯志的去吳名縣當站長。本以爲能大展拳腳，實際跟這種腳踏實地的人相比，還是太過狂妄。
腳踏實地嗎？白有財確實是腳踏實地，能走到今天的成就，他個人的能力和眼界很重要，更重要的是，國家的政策扶持。
現在農民種植土地，所要繳納的稅款，已經近乎爲零了。
種多少最後得到的就是多少，農民幹勁十足，糧食豐收，白有財這樣倒騰糧食的，自然也是有利可圖的。
不過，有些事，她也不是很確定。
白有財這次來京城，最好只是來開會的。
魏亭還在深思感慨，想說點什麼，見潘朝霞直接就走了。
“你等會，我們很久都沒見面了，你也不說客套客套。我剛纔，可是還給你送了甜品呢。”怎麼有這種喫完抹抹嘴就走，一點責任都不負的人呢。
“甜品也不是我們要的，我要是胖了，可就要找你負責的。你和烏嫣的事，你大伯到現在還沒同意吧。這樣還有心情出來上班呢，嘖嘖，魏老闆很厲害呀。”
要不然怎麼說潘朝霞這人，只要是想擠兌別人，對方肯定是沒有一點反抗之力的。
好不容易剛從這事的陰霾中緩和片刻，好傢伙，潘朝霞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魏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見着她慢慢的離開。
幸虧，幸虧這樣毒蛇又厲害的女人被鍾恭良給收了。全天下就可他一個人霍霍，要不然放出來，指不定得讓多少男人自慚形穢活不下去呢。
途經專賣店，見陳菲菲沒在裏面，今天小月當值。
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小月的眼神中有些閃躲。
賬目沒有一點問題，那就是小月有問題了。
“最近專賣店的效益不錯。這幾個銷售人員業績也很好，我計劃送出去幾個到外地，你有推薦的人選嗎？”
逸源的品牌現在深受百姓喜愛，潘朝霞想着，要是京城的銷售也能到外地，說不定可以把其他店鋪的銷量也帶動起來。
每年逸源都有提拔的名額，多數都是從京城過去的。
知道的是京城的銷售確實是很厲害，不知道的，還以爲是看在她是股東的份上，特意給批的名額呢。
這事，只跟陳菲菲提了一下，也沒正式提上日程呢。
現在既然來了，也想問問小月的意見。
“是、是要去外地嗎？我覺得這幾個人不錯。老闆，我能申請去外地嗎？”
以往小月說話的時候，就算不一直盯着潘朝霞看，至少也是能有幾個瞬間是眼神交匯的。
可是今天，竟然一次對視都沒有。
現在又提出來想去外地，京城這麼好的地方，不少人都擠破腦袋想來呢。
還有她這個股東護着，就算是有點小問題，也能搪塞過去的。
可是現在……
“當然可以，你的業績一直都是最好的，代表我們京城的店鋪出去，我是一點都不擔心。只是，外面的條件，可不如京城這樣優越。”
京城這樣的地界，一個月房租不到一百塊，還水電全包。
到外地，三線城市以上，是絕對找不到這麼好的住處的。
小月思考片刻，“是、是因爲我母親來了，她在京城不好找工作，所以想找個小地方，可、可以找個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生怕潘朝霞誤會她不想贍養母親，連忙解釋，是母親不想在家閒着。
可是京城太大了，她一個沒讀過書的人，出門連公交站點都找不到。
她想，反正她有了銷售的本事，在其他地方也能生活得下來。
要是還在逸源就更好了，要是不能在，她雖然又萬分不捨，可爲了母親也就只能離開這了。
“行，有合適的地方我通知你。”
小月離開之後，潘朝霞在思考一個事。當初所有證據都指向杜慶的老婆，也就是杜月的母親，做了那件讓她和晁卓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事。
可是當她第一次見到杜月的母親的時候，就打消了那個念頭。
那樣的一個女人，似乎不太可能會做出那樣周全的計劃。
乾癟佝僂的身體，那雙深陷下去帶着絕望滄桑的眼睛，潘朝霞閉上眼睛，似乎還是能看到那樣破敗頹廢的房子裏，該是如何掙扎才能活到至今的女人。
杜月的母親來了，想必是因爲她的父親已經去世了吧。
這對那個女人來說，似乎也是一個解脫吧。
她沒心思在這悲天憫人，小月在這賺的錢，即便是未來一兩年不上班，也足夠她和母親在老家衣食無憂的。
從專賣店出來坐在車上，她明顯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小月鬆了一口氣。
不過就是想帶着母親到外地去，也不至於緊張成這樣。
本來沒計劃去找杜月的母親，既然來了，她也想再見見那個女人。
買了點營養品，驅車到小月的住處。
這的房子她有幾戶，除了小月租住的，其他房子每個月已經能收房租一兩千塊了。
她也沒特意漲價，周遭的房子都跟着漲價之後，有的住戶離開，新的住戶進來，價格也就隨之變動了。
走到門口，伸手還未敲門，裏面的人就打開了。
潘朝霞餘光看了一眼門牌號，確定自己沒有走錯。
而眼前這個穿着得體，油光滿面，甚至還化了淡妝的女人，肯定不是杜月的母親。
“你、你找小月？”
就在潘朝霞前一刻還在想自己是不是記錯門牌號的時候，裏面的女人已經率先開口。
“我們見過面，我是杜月的母親林敏，我們見過面的。”
一個人的氣質，怎麼可能會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是在短時間內，上次見面，不過就是幾年前。
那個時候，分明像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嫗。而現在，走在大街上，跟本地人似乎也沒什麼差別。
這身衣服，要是沒記錯，應該是超級市場樓下的一個品牌。價格……自然也是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