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京城扛把子 >第一章 一起同過窗
    輕風緩緩吹過碧瓦朱檐的高閣,拂過窗櫺邊叮鈴作響的風鈴,從三月剛剛冒出嫩芽的細柳枝丫間溜走,春已暖,花也開,一切美的剛剛好。

    “遲遲,你畫好了沒有,難怪老爺和夫人給你取的小名叫遲遲,要我說你的大名改叫慢慢好了,叫什麼雪雲裳啊!”

    一個穿着鵝黃色丫鬟服飾的少女嚷嚷着,少女長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細細的眉毛,小小的嘴巴,幾縷細細的髮絲從耳邊垂落下來,顯得有些調皮。此時那小小的粉色上下脣正不住的開合着,清朗的聲音從脣間傾瀉而出,催促的話語如同一串斷了線的珍珠,清脆悅耳。

    只不過聽在另一個少女的耳中就不是那麼好聽了,雪遲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周圍有一萬隻蒼蠅在嗡嗡嗡的到處瞎飛,到了後面只感覺蒼蠅似乎直接從自己的耳中鑽進了腦袋裏繼續“嗡嗡嗡”。

    “啊啊啊……夠了,寧小溪,你給我閉嘴。“

    穿着粉色長裙,名叫雪遲遲的女孩似乎再也無法忍受這個叫做寧小溪的小丫鬟那張絮絮叨叨的嘴,一臉癲狂的轉過身,臉色漲的通紅,長長的睫毛不住的顫動着,雙目睜得渾圓,狠狠的盯着寧小溪。

    “遲遲,你不要急啊,就是急也要小點聲音啊,要是讓夫人知道估計又會喝斥你了,到時候夫人肯定又會說你沒有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肯定又會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啦,什麼女子要笑不露齒啦,還有女孩子一定要賢淑,要溫柔啦……”

    寧小溪不住嘴的說着,同時還伸出手一個一個的扳着手指頭,並且極力的模仿出雪遲遲的母親訓責她時的表情和動作。

    少女瞬間焉了,以手撫額,想了想那個一天到晚跟在自己後面教導的孃親,又看看了看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絮絮叨叨的貼身小丫鬟,只感覺生無可戀,垂死掙扎後又垂頭喪氣的撿起剛剛扔在檀木大桌上的畫筆,在紙上繼續緩緩的畫起來。

    一隻歪歪扭扭的大凰在紙上已有大形,只是一些細節還未刻畫清楚,不過雪遲遲的這隻大凰雖見其形卻難尋其意,壓根就沒有百鳥之王的氣勢,倒是和雪遲遲自己很像,很像一隻敗落的鬥雞又逢上了傾盆大雨,零散的羽毛順着雨水緊緊地貼在身上。

    “不行了,小溪,要不你幫我畫一點?別的還好,這琴棋書畫,女紅刺繡我是真的不在行啊!”

    “小溪,我的好小溪,求求你了,可憐可憐我吧,拯救一下我這個可憐的美少女吧!”

    看着寧小溪往後一縮,準備溜走的動作,雪遲遲直接發出大招:

    “小溪,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來日我許了人家,嫁爲人婦的時候,你是要陪嫁的,肯定也是要給姑爺侍寢的,你想想,我們將來都是要在同一個男人牀上討生活的,這關係得多鐵啊。’

    雪遲遲話一說完,只把寧小溪羞得滿面通紅,兩隻手緊張的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攥着自己衣襟的一角,慌忙道:“你…你…你說的什麼話,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便講,要是讓夫人聽到了你又要被罰的。”

    “怕什麼?我娘不是不在嗎?俗話說的好,最鐵的關係是什麼啊?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一起分過贓,這可謂是最鐵的四種關係了,你想想,我們自小一同讀書,一起學的琴棋書畫,這是一起同過窗對吧?“

    “去年我們還一起去狩獵的呢?你記得嗎?當時我們倆可是一隊的,我一杆虎頭槍使得虎虎生威,這算是一起扛過槍吧?這是爲二鐵。”

    “至於一起分過贓就不說了,那是經常乾的事情。這是爲三鐵。”

    “第四鐵的一起嫖過娼雖然現在沒幹過,但是等我一成親,到時候你給我相公當通房丫鬟可比這鐵多了。”

    雪遲遲像是一隻狡詐的小狐狸,緩緩的引誘着不通世事的清純少女。

    “你想一想,世間衆人這四鐵能佔得一鐵便是不得了的關係了,何況我們四鐵都佔呢?如此一來,以我們的關係來說幫我畫一點畫都是小事情對吧?”

    雪遲遲話音一落,書房的門前便傳來女人咳嗽的聲音,嚇得雪遲遲一哆嗦。

    “哦,什麼樣的交情啊,要不要和我說說啊?”

    吱呀的一聲,門被緩緩地推開,門外站着一個四十出頭的美豔婦人,婦人輕擡金蓮跨過微微凸起的門檻,姍姍走入書房內。

    雪遲遲的生母,也就是雪家的當家主母,未出閣前是靈淵帝國的郡主,後來嫁給鳳歌城頂級世家雪家的嫡系大公子,也就是雪遲遲的父親雪滿山,在雪滿山登上家主之位的時候理所應當的成爲了雪家的主母,鳳歌城內最尊貴的婦人之一。

    雪夫人雖年過四十卻保養的如同三十出頭的年輕少婦,皮膚潔白,有着年輕婦人的體態卻又帶着徐娘半老的風韻,五官小巧,與雪遲遲有着幾分的相似。

    “見過夫人。“寧小溪微微彎腰行個禮。

    “小溪,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沒外人的時候叫我伯母就好了,不需要客氣。“雪夫人握着寧小溪的手輕輕拍着一邊說道。

    “娘,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讓丫鬟們來通知一聲就行了,我自會趕過去,哪敢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雪遲遲有些訕訕的,她也不知道剛剛的談話她的孃親到底聽到了多少,她孃親自幼時常生活在皇宮中,對於女子的禮儀與修養極爲看重,要是聽到了自己對寧小溪說的那句都是在一個男人牀上討生活的話,估計又是一頓責罰。

    “哼,我要是不來,豈不是看不到你在這躲懶卻想讓小溪給你代筆?“雪夫人一邊皺着眉頭開口一邊鬆開寧小溪的手向着書桌走去。

    雪遲遲一聽母親的話語就知道她只是聽到了最後的這一句,不由得心中大定,可是一看着她母親向着檀木大書桌走去,像是一隻撲向小羊羔的老鷹,直接往大書桌上一趴,用兩隻大袖將自己的畫作蓋的嚴嚴實實的,耷拉着柳眉,兩眼上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完了,又要被訓了。”

    “讓開。”

    雪夫人看了一眼書桌上相鄰的兩張畫,嘴角在不經意間抽了抽,在她的眼前,兩隻動物橫陳在昂貴的書紙上,一隻是高昂着頭顱的大凰,色彩絢麗,筆畫流暢,畫此畫之人紮實的手上功夫和對繪畫的深度理解,賦予了這隻大凰高貴的氣度,使得它栩栩如生。

    不用想雪夫人也知道這是寧小溪的作品,再看看邊上的另一隻動物,看大概的樣子似乎是和寧小溪畫的是同一幅畫,但是所畫之物實在是難以描述,若非邊上放着一幅鳳凰遨遊的圖作,兩者大形相似,雪夫人是打死也認不出這是一隻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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