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京城扛把子 >第六章 狗要反主
    拉開房門,外面還在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剛剛暖和沒幾天,似乎又開始冷了,少年撐着傘,踩着淺淺的雨水,冷豔的女子跟在他身後,依舊是一臉的冰寒,似那永凍的山巔,從不曾有過春暖花開,那妖豔的笑本就是是畫中不存在過的臆想。

    雲墓生走了幾步後突的站住,雨水在傘邊緣匯成雨簾,傘下傳出少年的聲音:“我還是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你看這雨,多美啊,那年就是這樣的季節,我來到了雪雨山莊,見到了那個穿着一身銀絲白衣的小男孩,就像是來自九天的小神仙,身上的光芒照出了跪在他腳下的平民衆生的卑微與醜陋。

    我那時滿心的敬畏,等到長大了,方知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女之間除了朋友還有另一種關係。我就像是這雨,既然選擇了下落,就不會再回頭,無論是最後落入了某個執傘的公子傘上,還是溼了行走的路人,又或者是順着泥石流入骯髒不堪的臭水溝,都不再回頭。”

    “你爲什麼就不能聽話?”站住的雲墓生突然間轉身,傘檐的雨水被狠狠甩開,像是石頭丟入水中濺起的四散水滴。

    遠處還有亮光的房間似乎是有人不敢聽二人的爭執,悄悄的吹滅了燭火,在走廊庭院巡視的女侍衛也默默的離遠了些,整個小院子就這樣幽暗下來,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是圍繞着兩人滴落。

    女子還是那般不鹹不淡,輕飄飄的擡眸道:“那你爲什麼就不能認認真真的看看我,我哪不好?爲什麼連做個妾都不配?”

    “不愛就是不愛,哪有理由。”雲墓生皺着眉頭。

    雲千羽不屑一笑,擡頭直視他,直到少年避開視線才幽幽道:“那我已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了呢。要怎麼辦纔好?你教我如何?”

    少年一時無言,名叫水雲天的院子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我真的不希望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守着一個不愛你的人過一生。”

    “世間懂道理的人多了去了,可最後過好一生的人也不就那幾個,況且我們早已經習慣了相處不是嗎?”冷豔女人嘴角上翹,似笑非笑,像是肯定,又像是譏諷。

    身形修長的少女忽然將傘放低,上前貼在少年的耳邊,小聲道:“我們對於彼此來說都無可取代,你不要趕我走,沒有我你會不習慣的,雖然一切都會好起來,但這個過程我會心疼的。”

    少女說完後笑了笑,轉過身像是小孩子般將雙手背在身後,也不顧那滴滴點點的小雨,步子跨的大大的,往自己屋子而去,少年擡眸只見擋住身體的小白傘輕輕晃悠。

    呆呆的站了很久,雲墓生最終嘆了口氣,微微擡頭看天,天被傘遮住一半。本想着明天就要去鳳歌城了,再把小落凰山再走一遍四處看看的,這會也沒了那個興致。

    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房間裏靜悄悄的,往常洗完澡就會有丫鬟去房間收拾好洗澡用的物品和將髒衣服拿去清洗,今日卻沒有丫鬟從屋裏出來。

    執傘站在微微細雨裏的少年微微嘆了口氣,轉身上樓,推開門,那個身影依舊趴在桌上淺睡。

    走到桌邊,輕輕將迷迷糊糊的女人抱到牀邊半坐着,騰出手將整整齊齊鋪在牀上的被子掀開,把懷裏的女人放好,然後脫了鞋子外衣在邊上頭枕着手臂側身躺下,拉過被子將兩人蓋好。

    明天就要離開這熟悉的地方和這個熟悉的人了,雖說也沒有多久,可是對於基本上沒在外過夜過的人來說還是有些憧憬有些不捨的,屋裏燈也沒有關,滿心紛亂的少年靜靜的發呆。

    一會想着明天晚上就看不到邊上這個人了,一會想着自己真的很虛僞,嘴裏說着讓雲千羽過自己的生活,可心裏卻又對雲千羽的態度感到喜悅,明明確實是有些生氣她的固執的,可是心裏卻又有個小人載歌載舞。

    屋外突然起了風,幾滴雨水打在窗上發出嘩嘩的細弱聲響,少年不由想到:這幾滴雨水是從天上來還是屋檐上來呢?這麼一分神,思緒倒是跑到京城去了,開始幻想到了京城呼風喚雨的時光。

    鳳歌城的扛把子雪雲裳在自己身邊點頭哈腰,老老實實的當小弟,鳳歌城的大家閨秀們爲了自己而癡狂;世家公子哥們沉醉在千羽的小臉蛋下,可是千羽卻對自己忠貞不二,於是無數的世家公子哥們在無人的角落暗自垂淚……

    像是感覺到身邊多了股陌生的氣息,牀上的女子緩緩睜開了與外貌氣質不符的稚嫩眼睛,稍稍轉頭就見到了躺在身邊,咧着嘴角面朝自己,微微閉着眼有了些許睡意的雲墓生,頓時一愣,一聲驚叫後慌忙坐了起來,一腳踹了過去。

    神遊天外進入淺睡的雲墓生只感覺肚子上一陣劇痛,整個人直接從牀上飛了起來,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只是不等有所反應,背後一痛,伴隨着渾身疼痛而來的是桌椅斷裂的聲響,滿臉驚恐的少年砸爛了桌子邊上的凳子後摔倒在碎木塊裏,而那個一腳將人踹飛的女子反倒像只受驚的小鹿,拉着被子躲到牀角。

    “你是誰?你怎麼在我牀上?”

    雲雅緻這兩句說辭又把雲墓生驚得一愣一愣的,忍着身上的痛,齜牙咧嘴道:“我不是經常睡這嗎?你不認識我了啊?”

    卻不想這一句話把攥着被子縮在牆角的女人羞得面色通紅,嬌斥道:“你個登徒子又不是我的駙馬,我何曾與你同牀共枕?”

    “什麼駙馬?”

    “來人啊,拖他出去。”

    兩個老婆婆輪流值守在這水雲天,聽到雲雅緻的呼喚,急忙趕至屋裏,守在走廊上的女侍衛也第一時間就上來四五個,只是見到雲雅緻滿臉通紅的瞪着坐在地上的雲墓生後,一羣人有些難以理解到底發生什麼。

    平時兩人天天膩在一塊,雖說小少爺長大後就和大小姐分房睡了,可小少爺心情一好就會跑大小姐閨房內聊到半夜,有時太遲了直接就睡下那可是一天三頓飯一般尋常的事情,今天小姐怎麼滿面羞紅的要趕小少爺出去呢?

    難不成小少爺對大小姐有什麼非分的想法?可是就算是小少爺對大小姐有什麼想法那也是大小姐默許的啊,要不然一個女子怎麼可能經常留一個男人在自己的房間內睡覺,還是和自己睡一張牀。小時候還好,可小少爺都長這麼大了,兩人連半點的血緣關係都沒有,孤男寡女的,天天膩在一起,沒點故事纔怪呢。

    時間久了,雪雨山莊誰都將雲墓生當成了未來的姑爺,同時也將雲雅緻當少夫人看,認定了兩人的關係只是時間問題,就是不知道到時候誰的稱呼需要改口,可今天這情況又是什麼情況?莫非是小兩口鬧彆扭?

    還是說大小姐從來都只是將抱回來的小少爺當親人看的,壓根就沒有任何男女情感在裏面,但是小少爺卻誤解了,鬧出了尷尬?

    “你們是新來的?”看到兩個老婆婆,牀上有些呆滯的女人滿臉疑惑,不等一頭霧水的老婆婆說話,又對着幾個女侍衛繼續道:“把他關起來交給我哥處置。”說完便低下頭趴在膝上動也不動,似乎又睡着了。

    不說年紀輕輕的女侍衛了,便是兩個老婆婆對視了一眼後也一臉的怪異,二人自小便是山莊收養的孤兒,至今已經在山莊呆了七八十年了,剛來的時候整個山莊常年只有四個大管家,沒有任何一個可以看得見的主子,所有人都知道山莊有個大小姐,但是四五十年裏誰也沒見過。

    後來一直處於閉關中不見人影的大小姐終於出現了,兩個老人至今依舊記得當時所有人的震驚,從小就聽着大小姐的這三個字長大的一羣老人見到了那個看起來十七八的女孩子。

    這般的年輕難免讓人懷疑這位大小姐究竟是駐顏有術還是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人了,這幾十年裏的大小姐指的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幾代人誰也猜不透。

    甚至有人懷疑過昔日的主子是不是已經被幾位管家換了,這個年輕的女孩只是幾位管家操控的傀儡,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打消了這種想法,甚至於讓所以有人對這位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大小姐敬若神明。

    一個春暖花開的下午時光,一身白衣的大小姐走路時遇到了幾位呆在一起閒聊的雪雨山莊高層,兩位年歲近百功參造化的大管家看到主子後沒有立刻讓開路退到路邊,少女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蔑的笑道:“怎麼?養的狗要反主嗎?”

    不等兩位大管家多說什麼,一身素雅卻難掩凌厲貴氣的大小姐便當着衆人的面將兩位大管家活生生打死,隨後就是一場對山莊的清洗,那兩位死去的大管家便是放到江湖上去也是一方大人物,但是在那個看起來年輕的女孩手下卻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當真如主人打狗。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剩下兩位大管家怎麼想沒人知道,其他從來沒有見過大小姐的新人則陷入驚恐之中,所有人都想不透突然冒出來的大小姐爲什麼這麼強,年紀輕輕卻能輕鬆虐殺山莊實力靠前的兩個管家,這已經超出了練武之人的認知範圍了。

    不過好在山莊除了多了個主子,少了兩個管家之外其他的一切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新回來的大小姐平時也不怎麼在乎山莊的事情,許多人提起來的心才慢慢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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