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陛下的CEO >第11章 不是什麼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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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續監聽兩夜,情況日漸複雜,這天走在街上,沈雲卿埋頭若有所思,顧溫見狀不禁問道

    “公子連日悶悶不樂,可是有煩心事”

    沈雲卿略略回神,收斂注意力,緩了緩說

    “顧管家,咱們的稻米收的如何了”

    “秀州地廣,產米極爲富庶,積糧甚多。僅僅三日,已收兩萬八千餘石。”

    “兩萬八千餘石,按一人一年兩石稻穀計,可供一萬四五千壯男丁一年口糧,倘若一家六口老弱婦孺借有,按戶計,應該能養約兩千八百多戶,半個寧陽縣城和治下村應該綽綽有餘了。”

    “但倘若旱災延綿三兩年,至少得八九萬石稻米,才能保寧陽縣幾萬人一年衣食無憂,萬一朝廷徵購,恐怕根本不夠。”

    “是啊,江南儲量頗豐,但也經不起全國災情與朝廷徵購折騰,沈家家底薄,朝廷徵購沒有便宜可佔。”

    岐帝國實行丁稅制,年滿二十一歲者即爲丁,六十歲以上者爲老,二十一歲至六十歲間,每季繳稻米兩石,布半匹,這裏的每季,主要是指夏稅和秋稅季。

    同時允許用勞力去衙門指定地點做工,服勞役抵償部分賦稅。據各地生產力和商品不同,各地的夏秋稅稅賦有所調整,有些地區一年只有一季的收成,只徵一季。

    岐帝國的一畝,沈雲卿大致估算過,大約在六百三十平米,至六百四十平米。

    按一家六口,兩老兩少,兩個成年父母計,一個季度一個家庭的人力能耕二十多畝,若有一頭耕牛,兩個人可輕鬆耕三十五畝至四十畝間,勤快一點能更多。

    以三個丁口繳稅,一季繳稅約六石口糧和一匹半棉布。

    而一頭耕牛就能耕三十多畝,實際上耕的再多也沒用,因爲成年勞力一個人一天撐死了收一畝半,而女性可能只收半畝,一畝不到。

    三十畝地三兩個勞力,得收七八天,農忙季節,還得晾曬稻穀和忙着下一季的翻地、插秧播種,根本忙不過來。

    耕牛的好處是縮短了翻地、耕地的時間,爲下一季騰出時間,而不能增加收割的效率。

    眼下江南的一匹下等粗棉布,摺合六百多文,一戶一匹半以一千文計,平年能買三石稻米,一年總計繳稅九石。當然,其他省份農業產能低,價格興許更貴一些。

    每畝以一石稻穀計,二十畝約二十石。

    以一粒脫殼稻米重002克計,岐帝國的“一升”約有八千五百粒到八千五百七十粒,約合85中國市斤,一石脫殼白米是三百四十中國斤。

    一個六口之家一季產量二十石稻穀,拋開九石的繳稅,一季收入十一石,按百分之二十的脫殼損耗,最終一季能得白米約三千中國市斤。

    考慮到當下物質條件略好,但體力勞動增加,六口老少之家,一年消耗的口糧約兩千八百斤中國市斤。

    南方一年兩季水稻,一戶二十畝,均以畝產一石稻穀計,拋去一年的稅賦,一年兩季最終得稻穀十七八石,豐年一年能有二十石。

    十七石收入中,拋去一半的口糧,剩下的一半稻穀收入需要應付柴米油鹽醬醋茶,布匹、燈油。

    尤其是食鹽,這玩意兒當前死貴死貴,而一石稻米的盈利少的可憐,加之頭疼腦熱看個大夫、支出一些藥費,總體上江東老百姓的日子還算湊合。

    但這是江東地區,江東是全國最富庶的地區,而不富裕的地區佔全國的六成還多。

    而北方夏稻產量低於南方,夏種比南方晚了一月,只能種植產量更少的麥子,總消費力約爲南方的百分之七十,在朝廷丁稅政策下,日子依然尚可。

    以上是理論上的收入,建立在“全自耕農”之上的生產力,當下土地兼併嚴重,純自耕農比例大幅減少,家裏有二十畝以上土地的純自耕農數量並不多,許多人都是半自耕農和半租農,甚至還有大量佃戶,有鑑於天災和田地兼併嚴重,朝廷徵收的丁稅的徵收並非實徵稅。

    但以丁徵稅的好處,是避免了重複計稅和增加無效計稅,如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孩子都徵稅,帶來的社會痛苦和經濟壓力,以目前的種子潛力和畝產,無疑是災難性的。

    對於人口龐大,經濟強盛的王朝,土地兼併尚不嚴重,按丁計稅的好處是明顯的。由於商品經濟和貿易的發達,可以不斷鑄錢,通過對外輸出貨幣,轉移國內通脹。

    同時不斷擡高朝廷壟斷的鹽鐵等商品,間接徵稅,並通過鑄錢,購買農民和地主手中結餘的口糧。

    但所有政策沒有絕對的利弊,按丁徵稅最大的弊端在於,丁稅收入對象與成年可勞動力掛鉤,一旦人口銳減,純自耕農的數量銳減,佃戶和租農被地主控制,朝廷丁稅稅賦隨之銳減。

    而按田畝計稅,看似公平,提高了徵稅效率,但其實並不公平。

    理論上全家老小都要繳稅,但按畝徵稅產生的苛捐雜稅多如牛毛,與貪官墨吏的數量成正比,各地無法統一政令,尤其是均田制瓦解後,按畝徵稅,往往成爲地主富商逃避徵稅的手段。

    他們將田依然算在自耕農的頭上,朝廷徵稅依然找自耕農,而真正持有土地的地主卻不繳一分稅,明朝很大程度上是文官權貴、地主,殘酷兼併和剝削,並勾結文官集團造成的悲劇。

    岐帝國的丁稅制,雖然減輕了農民在平年的稅賦,但災年,朝廷無糧可調時,大量鑄發銅錢,生產通貨膨脹,強行購買儲糧大戶存糧。

    進一步拉大了社會貧富差距同時,貨幣公信力下降,富商爲規避朝廷通貨膨脹,只能投資利潤更大的產業,而來錢最快,貴金屬更多的產業,顯然是權利。

    所以,當朝廷鑄錢擴張到一定規模,貨幣信用崩潰,商人爲了避險保值,必然形成官商勾結,資本綁架朝堂政治的結果,這是歷朝歷代的必然宿命。

    秀州購入的稻米,單純用於轉手倒賣並不明智。

    無論賣多高的價錢,一旦朝廷強行徵購,屆時是你有多少糧,朝廷鑄多少銅錢,強行購買。

    沈雲卿開始考慮,尋找更爲保值的經濟措施,讓這批稻米飛速升值。

    但話說,稻米再如何包裝,有機的也好,雜交的也罷,航天級宇航稻米的又怎樣,能賣到天上去這就得看誰。

    與顧溫說話之際,迎面而來一行三人,其中一四十男子一席青色錦衣,但面料很是普通。

    顧溫一眼認出此人,正是蔡府的管家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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