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陛下的CEO >第115章 爭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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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已經醞釀了許久的劇本,在女帝的推動下開始了精彩表演。

    “鹽政開禁至今已有月餘,戶部尚書盧希彭,江南鹽價可有回落。”

    此刻盧希彭的心臟不禁抽搐,哪是有點回落,是已經乾脆躺地上了。

    他此前還口口聲聲說今年鹽稅可能要縮水,但他可沒說分文沒有,這真到年底分文沒有,皇帝準得讓他全家去討飯。

    “陛下,自鹽政開禁以來,鹽價確有回落,但最近傳聞寧陽縣宣德郎沈雲卿,在秀州大肆挖掘鹽池,推行曬鹽之法,更傳聞曬鹽每升只需五釐,引得江南震動。

    臣以爲,如若每升鹽只賣五釐,恐將危及社稷安危,臣建議,因立即查實此事,以免傷及國本。”

    盧希彭只說鹽便宜會動搖國本,絕口不提鹽便宜了老百姓受益,潛臺詞就是鹽價不能降,降鹽價就是亡國。

    當然,女帝心裏也很清楚,鹽價真要只賣一文錢,她明天就能下臺。但鹽價總這麼高,早晚逼反了老百姓,她也得下臺,但她還得繼續周旋。

    “盧尚書,此事可確鑿”

    “回陛下,尚不確鑿,乃是民間傳聞。”

    盧希彭說不確鑿,那是用心險惡的。

    只要派人下去查,總有辦法讓曬鹽成本提到他們想要的價格,然後就變成訛傳、誤傳之詞。但女帝不會隨了他的願望,公孫芸惠說

    “那就衆卿家議議,看看這秀州的曬鹽之法,究竟有何利弊,許尚書。”

    “臣在。”

    “盧尚書所言,愛卿意下如何。”

    許殷良萬沒想到公孫芸惠找他發難,心裏不免爲難,總不能說鹽價越高越好,可往低了說,這不是跟戶部作死嗎。

    迅速思索一番他說

    “陛下,臣也贊同盧尚書所言,應派員前往江南覈查此事,以免引動天下不安。”

    “朕是問你,曬鹽法倘若堪用,鹽價可否降低。”

    “這”

    許殷良語塞,盧希彭很是緊張,他截口說道

    “陛下,若降鹽價,今年鹽稅將受衝擊,國庫堪憂啊。倘若只賣一兩文錢,國庫恐將不復,還請陛下慎重。”

    “那朕問你,曬鹽法每升五釐,煮鹽法每升成本又幾何。”

    公孫芸惠打破砂鍋問到底,盧希彭着實被將了一軍,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頗爲緊張,思索了片刻他說

    “啓稟陛下,現在每升鹽需得一百二十文,加之漕運週轉,人力工錢,到鹽商手中就得一百五六十文,如是運往嶺西、兩湖等地,就得兩百多文。

    而鹽商購取鹽後朝廷還得收取鹽稅,故而每升二百四十文錢,朝廷只得三四十文,倘若每升只賣一文錢,國庫將入不敷出。”

    盧希彭話音未落,工部侍郎張祥質問道

    “盧大人,一升鹽的本錢要一百二十文”

    “張大人,一升鹽自然要不得一百二十文,但五年前江淮洪泛,沖毀了朝廷積鹽,致使大量白鹽毀於一旦,由此所受損失難以估量,此事五年前本官以奏明陛下。

    而損失如此巨大,倘若繼續維持原價售鹽,朝廷損失的錢糧又由誰人承擔。”

    盧希彭這一扯,就扯到了五年前。五年前兩淮洪泛,說是把鹽鐵司的囤積的鹽給變成了海水,造成天價損失。

    而由於鹽的特殊性,和平時期經常大量囤積,因爲戰時需要更多人力投入農業、勞役和兵役,煮鹽又是勞動力密集生產,嚴重佔有人力,因此和平時期多囤積,而戰爭時期多抽人。

    而且鹽這個東西千年不腐萬年不朽,比金子好出手,所以歷來被當成潛在貨幣使用,因此囤積量很大,所以囤鹽等同於囤錢。

    盧希彭說五年前都給沖毀了,造成的天價損失總得有個出處,因爲煮鹽佔用了農業人口,而朝廷要支付他們喫喝拉撒的基本開銷。

    十幾萬,幾十萬非農業人口,消耗的錢款每年以千萬石糧食計,這麼大筆支出,現在變成了海水,要麼國庫承擔損失,要麼老百姓承擔損失。

    而當年恰逢七王之亂,之後又西域開戰,皇帝就默許了提高鹽價,而最近三年間江淮煮鹽沒能恢復,鹽價就像坐上了火箭一飛沖天,從十年前的八十多文,先躥到了一百五十文,然後到今天的兩百四十文。

    這都五年過去了,還沒回本呢

    張祥不禁要問

    “盧大人,即便五年前洪泛沖毀了積鹽,但如今五年過去,戶部的虧損還沒收回,這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

    “張大人,現如今鹽商手中的鹽,都是最近半年新入的鹽,每升要一百五六十文,倘若恢復五年前原價,便要虧八九十文錢,這價格如何能降下來。”

    “那就是說,明年鹽價可降。”

    “本官可不能保證兩淮鹽城能在明年恢復供鹽。”

    “但月前下旨江淮道節度使汪晨貴,兩月內恢復江淮產鹽,明年怎不能把鹽價降回五年前。”

    “即便恢復江淮產鹽,過去五年間爲應對江淮洪泛,戶部支度入不敷出,只得由江淮鹽鐵使出面,向鹽商籌款,因此鹽鐵司至今仍欠着鹽商的錢款未還,倘若明年恢復原價,這筆錢糧要還到猴年馬月,朝廷豈非言而無信。”

    盧希彭算是說到了根上,要想找藉口,永遠是有的,朝廷欠債無疑是萬能擋箭牌。

    歷朝歷代國庫入不敷出,首先去找富商認捐。

    鹽鐵司系統下是鹽商,而鹽商無不是天下鉅富,找其借錢是天經地義的。如此就將朝廷的虧空,轉嫁給了私人,並且再以私人的名義擡高鹽價。

    張祥、盧希彭爭執不下,其他文武緘口不談,兵部肯定是不會樂意明年拿不到軍餉,其他各部也不會樂意明年被砍開支。

    於是這場角力的關鍵仍在皇帝,公孫芸惠釐清了盧希彭的邏輯,打斷張祥了說話

    “盧尚書,鹽價能否降回原價暫緩再議,朕問愛卿,現今朝廷積欠江淮、江南鹽商錢款幾何”

    “回陛下,至今年尚有五百二十餘萬貫未還。”

    次一言既出,朝堂之上一片譁然,林毅賢不買賬說

    “盧尚書,何來如此鉅額錢款”

    “林大人,自七王叛亂至今,國庫入不敷出日久,每年都以鑄幣應付,民間已不堪鑄幣之負,但若不鑄幣,朝廷稅款不足抵用,故而只能先向民間借,借款自然要還利,久而久之年年還,年年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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