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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杆兒這話說出來,小葫蘆也不再客氣,輕輕嘆了一聲,開始訴起哭來。

    “朋友,真不是我說什麼,如你所言,今天到來就是有事相求。朝廷不知道抽什麼瘋,弄了一個商牌、商稅,壓榨我們,心在這年月做生意的能賺多少錢啊,他們還要苛捐雜稅不斷,我們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杆兒一聽這話,裂了咧嘴,好像也挺猶豫似的,艱難開口了,“朋友,你這意思不是說以後不想讓我的徒子徒孫們去城裏討飯吧這可不行啊,不過要是說不上你的買賣,還是可以的。”

    “不”

    小葫蘆搖搖頭,裝出一副很理解他的模樣來,“倒不是說那些朋友你也別生氣,你們人再多,還能從我們手裏拿走多少喫的有就給,沒有就不給,你們不是強盜,也威脅不到我們不是”

    “這話說得好”

    小葫蘆這一招捧殺,可是把杆兒給託上天了,那一雙眼睛裏面都在放光。

    狗日的,瞧着吧你

    小葫蘆心裏又罵了一句,才繼續往下說,“其實朋友你也看到了這麼大的缸菜,決不是我一家能過夠拿出來的,這是天津城,商戶們一起出的錢,希望呢,你們能夠幫個忙。”

    “你說”

    “好。”

    小葫蘆見對方上套了,趕忙把自己“所求”說出,“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讓朋友你拍一些徒子徒孫的,到我們店上去,搶點東西,當然我們事先也會做好準備,屆時你們能拿走多少都給你們,只要這麼一鬧,我們就有藉口,說朝廷拿錢不辦事,或是把後面的錢免掉,或是把交上去的要回來,就這麼簡單。”

    “這”

    杆兒停他把話說完,竟然沒有直接應下,沉吟片刻,這才挑着眼搖頭,“恐怕這件事,我們幫不上忙”

    “爲嘛”

    小葫蘆必須也得裝出天津的口音來,只有這樣才能不讓對方生疑。

    杆兒嘆了口氣,拖着跛腳,一瘸一拐的坐了回去,無奈又可惜的看着他們,“不是我們不幫忙,因爲嘛呢,還不是現在天津城來了一羣兇那個厲害的很,就是馬九爺都跪在他們手裏了,我們這些人哪裏有馬九爺的勢力。”

    “原來朋友你是在擔心東廠啊”

    聽他這麼說話,小葫蘆心中一轉,暗道莫不如把話點明白一些,也好讓對方安心,“他們已經走了,那羣王八羔子拿了錢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了,哪裏還會管其他的事情,走的那天還從我們這每家要了十兩銀子呢。”

    “嗯”

    杆兒更不說話了,把頭向下看,搖頭晃腦,反正就是不肯張嘴。

    看到這一幕,小葫蘆心裏明白,這傢伙是在伸手要錢啊,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眼下來看,他已經算是把事情給應下了。

    心中悄然一轉,面上,小葫蘆趕忙笑了起來,“朋友,這件事你要是肯幫忙的話,就算是把我們這些商戶都給救了,所以我們也不會讓各位白幫忙的,缸菜就是一點消遣,後面的嘛,該怎麼辦事,咱們都清楚。”

    說話的同時,小葫蘆已經從懷裏掏出一張五百兩銀票拍在了桌上。

    大鍋伙就是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一見真東西上來了,杆兒也就不在沉默,撓了撓脖子,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行痛快這件事咱們算應下了,也是給各位提供一個方便嘛”

    “沒錯。”

    小葫蘆一抱拳,再沒說什麼留下缸菜和銀票,直接退出了天王廟,然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剛剛還熱情的不得了的杆兒,忽然臉色一沉,喚過一個花子來,“你去,看看他們到底是做嘛的,和麼好的事兒上門,要是沒問題咱們就幹,他們要是鉤子,等他再來的時候,就把他們做了”

    鉤子,指的就是官府的線人。

    其實也不怪杆兒會這樣,畢竟他們做的都是喪天良的買賣,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和殺人越貨沒有區別。

    所以官府對於他們這些人,一直都屬於半通緝狀態,要是能抓到罪證自然更好,要不然,在朝廷下達破案指令的時候,也會派人來找他們的麻煩。

    杆兒心裏很清楚,像今天小葫蘆這樣登門的,要麼就真的是求自己辦事,要麼就是官府的鉤子。

    但是他更傾向於前者,畢竟要是鉤子的話,他們沒有必要下這麼大的本錢。

    可是萬事小心,總沒有錯。

    “明白。”

    那花子聽了杆兒的吩咐,不敢耽誤趕忙跟了上去。

    然而,花子們雖然是小心翼翼,可是他們這點招數,如何瞞得過特務出身的小葫蘆,東廠的人,最擅長的就是偵察、反偵察、誘供、拷問,花子的招數在他眼裏就和小孩過家家沒有區別。

    所以,當花子自以爲非常隱祕的跟蹤時,小葫蘆就已經洞悉了一切

    “哼哼,小東西,還和爺來這一手,你們真是不知道爺爺是作什麼出身的”小葫蘆心裏這麼想,嘴上卻還在做戲。

    他故意輕嘆了一聲,一副釋壓的模樣,衝身旁人道:“這些可好了,要是這些朋友們,肯幫忙的話,咱們那些錢就能從官府裏面要出來了”

    “沒錯。”

    跟他來的兩個番子,自然機靈,而且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根本不需要打招呼,自主配合起來,“沒錯,少東家,咱們以後的買賣可就全看這一次的了,不過聽老爺的意思,好像是這一趟拿出來的錢,不是很多啊。”

    “現在給了五百兩,我爹說一共能拿出來三千,到時候看看再說吧。”

    小葫蘆故意用“三千”這個數字作爲釣餌,果不其然的跟在他們身後的花子,眼睛一亮

    有了這句話打底,之後他們在說什麼,花子根本都聽不進去,跟着他們一路進了天津城,有看到他們進入一家綢緞莊,門口的夥計那副尊敬的樣子,讓花子確信了他們的身份。

    只是花子們卻不知道,綢緞莊門外那個把門的夥計,實際上也是東廠密探

    京師

    錢是爹這個人,見到錢,永遠比見到自己親爹更加熱情,這才幾天功夫,他爲了給朱大皇帝留下好印象,同樣也是爲了能夠讓曹化淳把更多的資金投入進來,他祕密購買的第一批糧食,已經運送抵擋。

    此時此刻,他正親自帶着人,在京師外,那個祕密的儲備倉廩,清點、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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