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冰雁再給他喂藥,堅決不喫,用一種厲害眼神迴應,讓她頭皮發麻。無奈只能求助於護士。
他身體稍微恢復一點,繃帶拆掉後,對於冰雁幫助仍舊無動於衷,雖然不願意說話,一直以冷漠迴應。
明逸一直在找時機跟冰雁“翻臉”,白雪也在時不時跟給閨蜜潑冷水,要她最好趁早離開,思忖再三,就算要離開也得等他痊癒出院,至少現在她不可能離開,白雪見冰雁這顆榆木腦袋一直不開竅,懶得跟她廢話,有時候結果往往比苦口婆心更能讓一個人想明白。
在醫院這幾天身體恢復不少,半瘋半醒的明逸總是做噩夢,冰雁聽到最多就是果果。當初被酒鬼暴打,有腦震盪跡象,思維有輕微損傷。就像打開一扇記憶之門,在夢境中,他纔會看到果果,看到那個千喚不一回的女孩。
明我長相憶,倩影入夢來。哪堪離別苦,淚眼滴塵埃。這種淒涼誰人能懂。姑且不說冰雁是不是果果前世今生,自從她闖入明逸生活,就給他帶來無限災難。經過時間流逝,記憶沖淡,過往不再那麼強烈時,又讓明逸燃起這種慾望,這種切膚之痛又開始肆虐。
孩童時期那段難以割捨,長大後還要再來一遍,而且愈發強烈,明逸抵擋不住這股衝擊,這種回憶令人生不如死。
夜半十分,醫院靜悄悄。明逸在黑暗中流眼淚,天花板出現一幕幕和諧場景,父母在召喚,果果歡聲笑語縈繞在耳旁,他們如今都在另一個世界,那裏沒有痛苦、沒有失落、沒有彷徨,只有歡笑、只有樸實無華、只有平凡。
“結束吧讓一切痛苦都結束吧”
一種意識一直在腦海閃過,他從一旁拿起水果刀,輕輕割在手腕上,鮮血從靜脈緩緩流出,然後回憶當初那些幸福片段,他希望可以在快樂中慢慢死去。
不知道血流了多久,冰雁被一聲異響驚醒,睡眼惺忪看到明逸手腕在滴血,嚇得六神無主,說不出一句話來,思想瞬間被禁錮,還是鄰牀有人呼叫護士過來實施緊急搶救。
冰雁一直照顧着明逸,醫生給他下了病危通知書,如果沒有rh陰性血,只能等待死亡,冰雁內心一驚,哀求醫生一定要想辦法,哪怕抽她的血。
千分之三的概率真被冰雁碰上,她也是rh陰性血,當她知道這個結果時,喜極而泣,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醫生經過一系列準備工作後,抽取冰雁之血輸給明逸。
輸血量已經超過能承受最大極限,明逸依舊沒能轉危爲安,冰雁一再央求醫生繼續抽血,哪怕是一命換一命也在所不惜,醫生肯定不會同意,冰雁在醫護人員攙扶着跪下哀求,醫生禁不住一再請求,答應她在確保安全前提下再抽一部分血。
好在明逸最終無性命之虞,冰雁卻因失血過多暫時性暈闕。
白雪看着躺在病牀上的閨蜜臉色蒼白,嘴脣沒有一點血色,真不理解她能爲了一個奇怪男子甘願放棄生命,那種一往情深沒幾個人能做到。
“你瘋了吧”
白雪又急又氣,揚言立馬給沐川打電話,兄妹倆血型應該一樣,當務之急給冰雁補充一點血比什麼藥都管用,但被冰雁拉住。
“不要別告訴我哥哥”
冰雁有氣無力,好在一切都平安,這時她第一時間想到明逸是否脫離危險,拖着病體要去隔壁病房,駱暉讓她好好休息,他去看看
明逸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想死卻死不了,如今萬念俱灰,對駱暉關心不以爲然,甚至質問爲什麼要多管閒事,駱暉對他這種不領情甚是憤怒,又不敢跟他明說,只推心置腹幾句,要他有自知之明,這次能活下來算是欠人家一條命,這條命現在根本不屬於他,他沒有權利隨便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