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姐姐”
她的眼睛沒在笑啊。
“啊，初禾，所以你怎麼到我這來了，是有什麼事嗎”她保持禮貌而不是優雅的微笑。
沒事沒事，不就是一個戲精嘛，誰不會演啊。
她還站在門口呢。
初禾站起來，往她這走來，眸裏氤氳水霧，好看的兩道眉垂了下去。
她覺得他每一步的靠近都是對她的一種折磨，擡頭看着他這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簡直熟悉到家。
又來了又來了。
這一次她不會再心軟了。
但她還是得問他：“到底怎麼了”
“姐姐你是不是討厭我的眼睛”他雙手撐在她頭兩側非常得心應手地來了個壁咚。
“我纔看見我不知道爲什麼裏面會有兩道黑線我好害怕，姐姐，我好害怕”
“明明之前沒有的，明明之前沒有的啊”
還裝呢。
已經知道真相的尹櫻子內心毫無波瀾，她維持表面上的擔心：“沒事的初禾，會治好的，別難過。”
“可是姐姐，”他眼角滾落出晶瑩的淚如流星劃過夜空般在臉上劃一道水痕，微滯在他下巴上而後簌簌掉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因爲在哭的關係，他的臉頰和鼻尖都微微地發着杏紅，顯得越發惹人疼愛。
瑪德哭都這麼好看。
尹櫻子咬着下脣逼迫自己冷靜，這都什麼時候了靠，她還在想這個。
初禾見她遲遲不迴應還一副迴避的表情，內心的陰鬱已經快要積壓超額。
尹櫻子編的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初禾仔細地觀察着她表情，不放過一處細節。
好敷衍。
好過分啊。
啊
近乎絕望的語氣：“姐姐你騙人。”
他掏出口袋裏準備好的一把小刀，“姐姐不喜歡，那就不要了。”
說完對準他的右眼，鋒利的刀閃着冷光，晃得刺眼。
快到她來不及反應，便捅了進去。
有什麼濺了過來，她眨了一下眼，只感到臉頰上熱熱的。
她很懵，腦子完全處於走丟的狀態，伸出哆哆嗦嗦的手摸了摸，一把血，而再看他的右眼已是血肉模糊。
她一輩子都不會忘了這個畫面。
她的胃在翻江倒海，神經快要被撕裂了，耳朵裏被轟炸過般嗡嗡地響。
比寶石還漂亮的眼睛被它的主人弄得稀爛，而他擡起手彷彿感受不到痛似的又對準了左眼。
血如泉涌了，可他在笑，比哭難看：“姐姐不要討厭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受不了了。
“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奪過他手上的刀，飆淚到視線模糊，慌亂之間她扭了腳向前倒去一順手把他給推倒了。
初禾飛快地把刀丟在一邊，然後用力抱住了她。
頸窩處的她在哭啊哭，在罵啊罵。
“你這個憨批二百五神經病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對我啊啊啊”她毫無意識地回抱住了他。
她在乎他。
他勾起嘴角，撩開她耳邊的發，低聲道：“因爲我愛你啊。”
她只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