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云露出鼓勵的眼神，雙眼充滿渴望，彷彿在說：大膽開，你敢開，我敢給，儘管去開，往高裏開，用盡自己所有想象力，把價格推高一點。何山養還是第一次開價，對稿子沒有太大信心，不敢開太大的價格，膽怯道：“千字十五怎麼樣”馬小云捂着臉，有點不想開口。我要你開價，你給我千字十五真服了。你開的價比朱思映還要低，鬧哪個啊。我的天啊。就不能大膽一點馬小云暗自嘆氣，果然最後還是靠自己。砍價神技，發動馬小云搖頭道：“你報價未曾到達我的心理預期，需要跟你砍砍價。”何山養頓時一顫，果然價格是要得太高嗎又分成又底薪又這麼好的工作待遇，正常來說，按字數計算獎金不會特別高，就是意思意思一下，給一點鼓勵。朱思映覺得預想之內，對於一個新人編劇來說，價格已經是不錯了。馬小云沉吟說：“對於腦力勞動者，千字十五價格跟乞丐有什麼分別，千字三十吧。”何山養頓時愣住了。朱思映也跟着愣住了。馬小云說：“你不但需要用腦，平時作息時間混亂，常常熬夜，千字三十終究太低了，還需要給你額外的營養費，提升到千字六十還算可以。”何山養雙眼發光，千字六十這是什麼價格，一個標點符號都是錢啊做夢都想不到的價格啊馬小云繼續說：“你手速比別人要快，每天更新量大，死掉的腦細胞不知道凡幾，這樣的手速，不能把你當做尋常編劇看待，千字六十終究小看你了，這樣吧，一口價千字一百。”何山養雙眼都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朱思映嘆氣，發現自己還是錯怪馬總了。馬總還是那個馬總，對於員工給予十二分福利，從來不看利益，一心只爲員工好。馬小云連忙說：“先別哭，知道價格沒有到你心理預期，哎，你一路走過來也不容易啊，朱思映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編劇，是我們緣分，緣分不能用利益來含量，公司就喫虧一點，千字一百二十，這已經是最高價格了。”千字一百二十，一個標點符號就一毛錢兩角，換算成一個劇本的字數，五十萬字大概六萬左右，如果是一百萬字的劇本就是十二萬，按照何山養水字數的能力，一個劇本二三百萬字都能水出來，換句話來說，何山養一個劇本，至少能拿到二十四萬以上。這樣的工資，馬小云才滿意，如果不是收到系統警告，靠他熟練的砍價能力，能直接砍上千字二百也是輕輕鬆鬆。何山養已經說出話，呼吸變得急喘。馬小云繼續說：“除了底薪以外，劇本就是這個價格，至於分成由影視部門的朱思映來決定。”何山養感動得流下眼淚問：“馬總不會是開玩笑騙我吧”馬小云笑了笑說：“在金錢方面，我從來不喜歡開玩笑。”馬小云想到會不會像朱思映一樣，在思想“突破”前，是一個沒有信心的人。恩，灌心靈雞湯這玩意，馬小云技巧熟練。無他，唯手熟已。馬小云離開座位，走到何山養身前，幫他整理衣領，拍拍他的肩膀，用堅定又溫暖的眼神望着他。“你要相信自己，你的稿子絕對值這個價。”朱思映擦擦眼角的淚水，彷彿看到曾經的自己。馬小云微笑說：“有什麼需求可以說出來，價格還可以商量的。”只是馬小云沒有想到，何山養反應大出所料，跟朱思映和徐坤完全不同。只見何山養一下子撲上來，緊緊抱住馬小云。“馬總”然後，何山養在馬小云身上大哭起來。何山養所感動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馬小云的肯定。這些年來，一直受到別人的不待見，被親人鄙視，被親戚羞辱，被讀者唾罵，從來沒有人願意正視他的作品，明明就沒有看過，莫名其妙就對自己鄙視一番大有人在，不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網絡上，這一路走過來，實在太難太難太難了。他無數次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才能，從懷疑天賦，到懷疑文字能力。不只是一次，他想過輕生，最後還是堅持下來。今天第一次，有人肯定自己的作品，給予如此肯定的評價。何山養真的感動得快哭了，不，已經感動哭了。這碗心靈雞湯難道是催淚彈，哭得那麼兇猛第一次被男人掛在身上痛哭，別的不說，馬小云心裏感受只有兩個字難受。如果是女人，馬小云樂意借予結實的胸膛，可特麼的你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啊。被一個大男人緊緊抱住痛哭，馬小云都快噁心得哭出來了。一時間不知所措，推開也不是，不推開也不是，只能向朱思映投以求救眼神。可這個傢伙不靠譜，居然在旁邊偷偷擦眼淚。篤、篤、篤敲門聲響起，李凝月推門進來說：“馬總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籤一下。”李凝月正好看到詭異畫面，臉無表情把門關上，嘴裏說着：“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繼續你個頭啊，快過來幫我把狗皮拉開。哎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靠自己，這一個兩個工具人，在關鍵時候總是失靈。馬小云一把將何山養推開，嚴厲批評：“你在幹什麼，現在你應該做的不是哭，是把劇本寫完寫好，還不快去工作。”何山養立正道：“絕對不會辜負馬總的厚望。”說完，何山養轉身離開辦公室，在離開的時候，眼睛裏還包含着淚水。馬小云看着胸膛打溼了一片，說不出的難受。朱思映在旁邊忍不住讚歎：“馬總不愧是馬總啊。”你這是幾個意思啊馬小云沒好氣瞪一眼道：“沒有其他事就快去工作，我發工資給你，不是要你來辦公室給我拍馬屁的。”朱思映心裏忍不住讚歎，不愧是馬總，從來聽不了阿諛奉承，所有馬屁都是對他的鞭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