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砰的一聲巨響，子彈穿透進老鬼的左側太陽穴。再從右側出來的時候，上面已經沾滿了鮮紅的血液，和白色的腦漿。
老鬼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眼中瞬間失去了聚焦。他沒有秦雲那麼硬的命和顱骨，這一顆子彈，足以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秦雲這才如釋重負出了口長氣，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
黑衣人急忙扶住了秦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朗聲道：“恩人，在下今後願意誓死效忠於您，鞍前馬後，在所不辭！”
秦雲微微一怔，不解問道：“我什麼時候成你的恩人了？”
“救命之恩爲大恩，您兩次救我於水火之中，我怎麼能不以性命效忠！”
秦雲正錯愕之際，黑衣人扯下臉上的面罩，這才讓秦雲恍然大悟，忍不住咧嘴一笑。
原來這個老鬼手下的黑衣人，正是前番在雲曦珠寶店，那個被秦雲一番臭罵罵的狗血淋頭！
“難怪你的身手這麼好，原來你是蛇組的人啊。”
秦雲拍了拍於勁的肩膀，微笑着說道：“你剛剛爲了救我女兒，險些死在老鬼的手中，有你這份恩情在，我們之間就算是兩清了。”
於勁微微一徵，急忙不安地說道，“恩人，您不僅是今天救了我的命，上次在珠寶店，更是您罵醒了我，讓我迷途知返、醍醐灌頂。請您就收留我在身邊吧。”
“我已經很少參與江湖之事了，收留你又有何用。”秦雲微微嘆了口氣，淡笑着道，“但是爲你安排一個去處，還是沒問題的。你想做兵，還是想做匪？”
“恩人，我想做匪。”於勁的眸子黯然了些許，“我十五歲加入蛇組，在老鬼的身邊鞍前馬後效力十年，到最後，他卻想要殺我以絕後患，這樣的兵，當着有什麼意思？”
“兵，我已經當夠了。”
秦雲不由苦笑一聲。他很想向於勁解釋，自己與利益至上的蛇組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但已經沒有這個力氣了。
“好，那回頭你到青雲幫，去找杜小玉。”秦雲淡笑着說道，“青雲幫玄武堂的堂主現在空出來了，你找到杜小玉，就說是我介紹你來的，她必然會將這個堂主的位置給你。”
於勁身子一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振聲道：“多謝恩人的提攜之恩！”
秦豪和夏之桃也來到秦雲的身邊，夏之桃憂心忡忡地問道：“老大，您沒事吧？”
“放心，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秦雲不以爲意擺了擺手，勉強擠出個笑容，“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們居然能全殲老鬼的人，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秦豪和夏之桃相視一眼，忍不住一陣苦笑：“老大，您實在太高看我們了。”
秦豪重重嘆了口氣：“我在山腳下遭到敵人的圍殲，是拼死用手榴彈炸掉了敵人的機槍陣地，纔將他們嚇得後退二百多米，只敢包圍，不敢上前。”
“我趁機用光了所有的煙霧彈，讓弟兄們帶着傷員殺出一條血路，自己才趁機返回山上。”秦豪苦澀地說道，“我所統領的兩支小隊，只剩下不到十個人，而且個個都身負重傷。”
夏之桃愧疚地低着頭，根本不敢直視秦雲的眼睛，小聲說道：“我也是......我在下面遭到克里斯的伏擊，趁他們安營紮寨、立足未穩的時候，帶着弟兄們拼死殺出，不股一切斬下克里斯的首級，才讓他們軍心大亂，趁機突圍到山頂。”
“我帶領的第三小隊，現在除了我自己之外，只剩下這兩個弟兄了......”
夏之桃後面的話，秦雲已經無法再聽到，只感到一陣昏天黑地，彷彿被困在了陰冷黑暗的地洞之中，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成立五年以來，百戰百勝、所向披靡。裏面的弟兄個個都是秦雲精心挑選、一手栽培，能夠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
但是這一戰，折損九成多的弟兄，只剩下寥寥十幾個殘兵敗將。這何止是敗？簡直就是大敗，慘敗。
而且，遭遇這麼慘烈的犧牲，是爲了營救果果。
爲了營救他秦雲的女兒。
秦雲兩眼一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當即昏厥過去。
“老大！”
“恩人！”
秦豪和於勁二人頓時慌了神，一時間手足無措。
唯有夏之桃依然保持震驚，半跪在地上爲秦雲號了號脈，皺着眉頭說道，“彆着急，老大隻是因爲顱腔受了重傷，加上心急如焚、急火攻心，才昏厥過去。只要及時送醫的話，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秦豪微微一怔，當即一把將秦雲背了起來，“那還等什麼？趕快送老大去醫院啊！”
眼看着秦豪大踏步地要衝下山，夏之桃冷然喝住了他：“秦豪，你冷靜一點行不行？”
“我們雖然僥倖殺出重圍，但現在漫山遍野都是敵人，下山的路更是被完全封死，我們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怎麼可能衝破敵人的封鎖線？”
“那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眼睜睜看着老大等死不成嗎！”秦豪卻難以再保持冷靜，嘶吼道：“夏之桃，你要是貪生怕死，就自己留在這裏，老子一個人護送老大下山！”
眼看着二人就要爭吵起來，於勁猛然站起身，怒吼道：“別吵了，我又辦法！”
秦豪和夏之桃停止爭吵，滿臉狐疑地看向於勁，“你能有什麼辦法？”
於勁走到老鬼的屍體旁邊，在他衣服的口袋中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塊墨綠色的小腰牌，腰牌被雕刻成眼鏡蛇的形狀，上面雕刻着四顆星星。
“這是老鬼的蛇符。有這蛇符在，我們一定能安全下山。”
秦豪怒吼道他：“你放屁，我們憑什麼相信你？誰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想騙我們下山，給你的主子報仇......”
但秦豪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夏之桃打斷。
“好，我相信你。”夏之桃淡淡道，“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