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此刻在幹嘛?
嗯……在“閒”着。
那匹白馬沒費多少功夫就把他送到了太原。
撂下人之後,白馬很是無情的轉身就走。
徒留法海一個人,拿着聖旨,就這麼站在城門口。
被所有人城門守衛圍觀。
沒過多久在府衙大堂內,所有在太原的文臣武將和法海面面相覷。
尷尬和詭異的氣氛凝聚在空氣之中。
並不是太原有多重視法海,他們重視的是法海手中的聖旨。
但是在閱讀過聖旨內容後……
文臣:這聖旨……什麼意思?
武將:你問我們?!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閱讀理解有點不及格了。
武將們文化學識有限,肚子裏腸子不夠繞還能理解。
可文臣都品不出一二來,那就詭異了。
最後還是法海打破僵局。
詢問需要他安撫的百姓在哪裏。
太原衆:這是遵照聖旨的字面意思?沒有隱藏含義嗎?
那就……這麼辦了?
等等,需要安撫的百姓在哪裏?
這我們怎麼知道!!!
太原有窮苦百姓的聚集地嗎?有。
太原有孤寡老人幼童待的慈幼院嗎?有。
可這些不是聖旨上指定的內容啊!
太原有被修士戰爭波及流離失所甚至痛失親人的百姓嗎?有啊。
可是遭了難了,能挺過來的已經逐漸走上正軌,能投親的就投親。
每家的處理方法去處不同。
他們去哪兒找個集合點?
還心靈創傷?
大家面面相覷了N久之後。
還是知府腦子轉得快,坦言太原歷經磨難,處處是苦海中的羣衆。
然後特地爲法海請出了一塊令牌。
憑着這塊令牌,太原可以橫着走,哪怕軍事重地都可以。
充分表達了他們對仁宗旨意的尊重。
給了法海充分的自由。
無論是禮還是法來說,真的是相當看中了。
可實際上卻沒什麼要緊。
這塊令牌若是落在別人手裏,那是必須慎重的。
知府都不能拿着隨便晃悠。
其他地方這種“金牌令箭”根本沒有。
也就是太原是前線重地,一旦戰事爆發,未免調度衝突,纔有了這塊令牌。
可法海是修士啊,還是方外之人。
給就給了。
事後官家若是問起來,他們可是絕對有交代的。
法海:…………
法海不傻,他當然感覺到了這些人的敷衍。
若是平時,他肯定會給這些官員打個素位屍餐的標籤。
可在手裏拿着這份莫名其妙的聖旨的情況下……他倒是能理解一下這幾位的茫然了。
緊接着法海手裏拿着一塊對他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令牌到處跑。
哪怕聖旨有問題,法海還是有心普渡一下衆生的。
戰爭將至,妖孽橫行,衆生皆苦。
可俗話說,想法是豐滿的,現實總是骨幹的。
更多的是,想象越美好,現實就越慘烈。
看到的就是如下碎裂的一幕。
德高望重實力高強的法海禪師,坐在那裏敲擊木魚,靜心修禪。
背後大樹庇廕讓整個畫面頗有幾分佛祖在菩提樹下悟道的意境。
但是這個畫面的全景是……
法海的金鉢倒懸在空中,散發着柔和的金光進行鎮壓。
金光籠罩的鎮壓圈子裏有着……十幾個2~6歲的小孩。
李勵衆人:???
只見小孩們在金光圈中,嬉笑打鬧玩得超級開心,你撲我,我撲你,你打我,我壓你。
偶有擦傷摔倒,金光也立刻把人治好了。
於是……熊孩子們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但是感覺好像不能上去打擾。”
法海的背影此刻看起來是那麼的佛。
看起來是如此的充滿佛性。
周身充斥着一種“算了吧”“就這樣吧”“無所謂了”的佛性。
大徹大悟,四大皆空。
他們現在上去會不會打擾到法海的頓悟?
毀人修行可是大忌。
要不,再等等?
這等待時間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少。
沒過多久,一大羣農婦喜笑顏開的朝着法海走來。
被金鉢罩住的孩子們看到農婦們全部撲到了金光邊緣,小臉都貼變形了。
法海隨手一揮。
金鉢回到了他的手裏。
孩子們如同乳燕回巢,撲向了自己的母親的懷抱中。
農婦們對法海謝了又謝。
硬是留下不少野果野菜作爲感謝,才帶着孩子轉身離開。
法海把謝禮用法術收起來後起身。
回頭看向了李勵他們,也沒什麼別的表情。
只是氣質更……“佛了”。
“法海禪師你在這裏……”帶孩子?
巫鼎不是說扔了個撫慰戰後心靈創傷任務嗎?
怎麼變成帶孩子了?
法海:…………
一言難盡。
法海本就不是擅長佛理渡人。
因爲修行天賦奇高,他從小到達也沒接觸過這活。
他本以爲,最多是自己說的無法撫平對方的內心,對方沒能體會到佛理。
結果,萬萬沒想到,他遇到的第一個問題是,對方聽不懂。
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認識的普通老百姓。
你對他講解《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金剛經》《法華經》……
他除了眼睛轉成圈還能做什麼?
脾氣好一點的怯生生的問你,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脾氣差一點的直接翻個白眼走人,大罵死禿驢耽擱他們幹活。
心靈上的悲痛?
的確有。
可法海的操作,安撫效果還不如左鄰右里的一個擁抱。
說一句“都會好起來的”。
法海也倔,繼續用自己的方法和村民溝通。
搞得村民不勝其煩。
要不是法海用法力幫了他們很多忙。
估計他們現在都有報官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