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總裁欠教育 >第九十二章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
    寒冷的海風攜着魚腥味襲來,海鳥時不時地鳴叫幾聲,在五十米高的燈塔上,兩個人沉默良久,最終還是裴亦堂事先開口打破僵局。“她已經坐了牢你還想怎麼樣你就不能將你的仇恨放下嗎”“放下”施甜甜痛着心呵呵了兩聲,“裴亦堂啊裴亦堂,你真他孃的是個人渣綠茶男。”她後退兩步指着他道:“讓我放下仇恨,呵呵我倒是想放下啊可是爲什麼要放下說好她判了十五年的刑,可是才坐短短兩三個月就出獄了。”雙手抓着破爛不堪的扶杆,像是要把怨恨撒在上面,雙手都恨不得將它拆卸下來,卻又突然間鬆了手朝着裴亦堂大吼道:“出來就出來了,你讓她安分的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行嗎爲什麼還要出現在我面前在我面前也就算了,爲什麼還要搶走我的老公,爲什麼還要懷上我老公的孩子,你說啊,你要我該怎麼放下”她歇息底裏地怒吼:“憑什麼我活在痛苦裏面,她卻懷着我老公的孩子幸福的活着”“所以我才讓你把仇恨忘掉,這樣就不會痛苦。你偏偏不信,你非得要把自己往牛角尖裏面趕。知道你的人是因爲你接受不了事實而變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你的人,還以爲你是個瘋子。”施甜甜放聲大笑:“你丟臉了嗎你覺得現在的我已經不配站在你身邊了,對嗎。”看着情緒激動的她,裴亦堂眼睛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你要我說過多少遍,我的心裏都是你,只要你好好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態,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不,不會的,我跟你已經走不回以前了。”施甜甜後退兩步,身後靠着破爛的扶杆,深呼吸一口氣,眼裏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在最後弓着身子對他繼續怒吼道:“我只想要罪有應得的人得到自己的報應,難道有錯嗎。你爲什麼要勸我放下仇恨爲什麼要逼我爲什麼”“所以你纔想要至爺爺於死地,而且,梁玉玲的態度已經變了,你還想怎麼樣”施甜甜的心此刻好痛好痛,痛到無法抑制,明明是在笑,眼淚卻不留情面地滑落兩旁,沒有人心疼她,沒有人站在背後給她依靠,她只能獨自呢喃:“難道所有的錯都應該被原諒嗎”“到了現在,你依舊不忘無理取鬧。你覺得自己委屈,可讓你放下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又不肯,事事斤斤計較,看你活着真是累。”施甜甜擡頭望天低頭望海,廣闊無垠的天海卻無法讓她心胸開闊,所有的傷害都是說愛她的人給的,說愛着她卻逼着她無聲吞下所有委屈,指責她無理取鬧、雞毛蒜皮愛計較。人生最傻的是以爲可以跟一個愛自己的人過完一輩子,可是,一旦觸及了某些事,感情過去了,你連路人都不如。“裴亦堂,我沒有推他下去,這是真的。”裴亦堂痛苦地看着她,“承認錯誤真的就這麼難麼”“不難,不是我犯的錯誤我堅決不承認。”海上的天氣變化莫測,前一刻豔陽滿天,後一刻烏雲滾滾。這個冬天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漸漸的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砸落在扶杆和鐵門上發出了清脆的叮咚聲。伴隨着雨勢加大,施甜甜的身子越來越冷,她用生無可戀的語氣對裴亦堂說道:“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你會不會覺得有那麼一丁點對不起我”裴亦堂心頭突然間涌動了一股痛意,但很快就消散不見,曾經對她的愛戀都在她推下爺爺那刻已經煙消雲散,唯一留下的,只有雙眸中的恨意是那麼的鮮明與清晰,“是你對不起我在先,我何曾傷害過你。”恰逢這時,天空響了一道雷,近在耳邊。就是那短短的幾個字,比雷公還要可怕。此時此刻,你不正在傷害着我麼她忽然間像是丟了魂一樣落魄地轉身下塔,伴隨着雨聲,眼淚就像那洶涌的浪花。身後的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痛得讓她瑟縮一下,只聽他雄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徹,“塔外是呼嘯的警車,你別想逃。”“呵呵,我又沒做錯事,怎麼會逃。”這幾天一直下着小雨,給這個寒冷的冬天再加上了一種刺骨的冷。裴亦堂讓她住在醫院等待着裴非凡醒來然後跪在他的牀前磕頭認錯,像是鐵了心一樣不給她反駁的機會。施甜甜掙扎着想要起身,卻被梁玉玲甩了一巴掌,“你害得爺爺住進了重症監護室,還膽大妄爲地想要離開,沒門。”施甜甜忍着疼,看着大腹便便的梁玉玲突然間就笑了,“懷着偷來的種就當自己是裴家的女主人了。”在寒冷的空氣中,施甜甜笑得如同地獄裏的彼岸花,攝人心魂,“我和裴亦堂一日不離婚,你就一日是小三,拽什麼”梁玉玲最痛恨的就是別人將她當做小三,見裴亦堂不在,她特地從隔壁病房趕過來好好教訓她。揚起手,不管不顧再給她兩巴掌,白嫩的臉上頓時起了兩個紅印。施甜甜嘴角流血,被她輕輕擦過。身後鉗制她的兩個保鏢突然被她反擊,斷子絕孫腳不是蓋的,她從來不是狠角色的主兒,但因爲裴夫人的身份還在,他們不敢抵抗,只能捂着痛楚在地上打滾。她就這樣兇狠地站在梁玉玲面前,兩個人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不相上下。她望着隆起的肚皮,擡手輕輕劃過,忽然間笑了一下,“裏面的小傢伙真是精神,要是知道母親是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壞女人,那該多沒面子啊,不如”“不如什麼”梁玉玲捂着肚子後退兩步驚恐地看着她。“喲,現在知道怕了,那可真是諷刺。”回想當初,眼前這個女人多狠啊,到底是自己不忍心害她肚子裏的孩子。即便再痛恨,也不會下手去傷害一條將來和她一樣的人。可惜啊可惜,自己的善良卻被別人當做懦弱無能。梁玉玲咬牙,“你別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他是裴家的子孫,即便你是正宮又怎麼樣,只要這孩子還在”“你就可以逼宮了對不對”施甜甜忽然表情一換,冷着臉將桌面上的蘋果用拳頭錘了一下,弱小可憐又無辜的蘋果就這樣在她的力量之下被破開。“你別當我好欺負,一次讓你兩次讓你,再來一次試試看”她轉身,風華絕代地盯着滿臉恐懼的梁玉玲,微微擡起頭,一身傲骨支撐着她完美的身段。哪怕渾身是傷,哪怕受盡委屈,她眼中的倔強就像紮了根一樣,絲毫不許別人褻瀆,仍舊不服輸。“施甜甜,你傷了爺爺,裴亦堂是不會放過你的。”梁玉玲笑了,似乎很得意。不過施甜甜專業打臉,最看不慣那種藉着別人來示威的三流戲子。她拿起水果刀在梁玉玲眼前晃着,將她逼得挨在大門前,差點因爲大門的往後靠而摔倒,驚得她滿臉蒼白,“你到底想幹什麼”施甜甜拿着刀尖挑起她的下巴,“你說我這把刀能不能將你衣服底下的肚子劃破敢在我面前示威,真不怕你這圓滾滾的肚子會流出花花腸子”“你總算露出真面目了,一直以來你都用清純來僞裝自己,現在裴亦堂不站在你這邊就開始撕破臉皮。”“呵呵,你說得對極了。”施甜甜在她眼前亮起鋒利的刀子,眼神凌厲,被鮮血染紅的脣更加邪魅動人。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裴亦堂的身影,在施甜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一把衝上前將她手上的刀子給奪下來,乾脆利落地將她的手腕擰了下。咔嚓一聲,伴隨着施甜甜的尖叫,刀子正好落在地上,發出很響亮的一聲“咣噹”裴亦堂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曾經令人喜愛的她卻變成了今天瘋魔的樣子。他的心臟,莫名地酸了一下。“你想對她做什麼”裴亦堂居高臨下地質問弓着身子的施甜甜,臉上的怒意不減,甚至可以用暴怒來形容。施甜甜忍不住痛苦地抽泣,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雙眸模糊地看着自己的雙手,可憐得緊。這雙手全都被他們爺孫兩弄傷,施甜甜擡眸,許是這傷太過沉重,她並沒有將悲傷之情在他們面前泄露出一星半點。倘若將她這一年感受到的苦楚全部加起來,大概是一張掙脫不開的網,命運有時候就像一場死局,棋局上的每一顆棋子都被羈絆得無法動彈,施甜甜便是其中一顆被羈絆住的棋子。命運將她逼入愛情和婚姻的死角,將她放逐到地獄的兩端,不曾許諾她什麼時候可以抽身。而她一面抵抗着命運的不公,一面可憐兮兮地爲自己舔舐傷口。這刻骨銘心的悲傷與悵惘,始終源於最初的遇見。想要回到最初,唯有重新開始。然而,時光過了就過了,它不會爲了誰溯游而上,人生又怎麼能恢復原樣。於是,走在路上的人總是一邊回憶一邊嘆息,然後拖着疲憊的身軀和萎靡的心靈繼續與命運做鬥爭。“你怎麼不問問她想對我做什麼。”施甜甜臉上的紅印可是清晰可見,一如當初,他幫的人依舊不是自己。依舊不分青紅皁白,依舊一味地指責。這樣的男人還要來幹什麼,等着過年嗎梁玉玲慘白着臉,像是丟了魂一般鑽進裴亦堂的懷裏放聲大哭,口口聲聲地指責她對她不敬,“我只是想讓她好好照看爺爺,誰知道她對我兇巴巴的,還拿裴家夫人的名頭來壓我,可憐我這孩子一出生就成了私生子。嗚嗚”裴亦堂輕輕拍着梁玉玲的後背,細語安慰,這樣溫馨的場面在施甜甜眼裏真是諷刺。“真是把愛情和野心發揮得淋漓盡致啊不愧是當紅花旦,一秒鐘入戲。”“施甜甜你閉嘴”裴亦堂突然呵斥她,“如果你還想繼續當裴家的夫人,就給我安分守己些”施甜甜不可抑制地仰天大笑,“還不如破銅爛鐵值錢的位置我不稀罕,別人想要,儘管拿去”她紅了眼睛,滿臉悲憤,“我要的,你給不起”裴亦堂錯愕,這樣的女人一身傲骨,得到的會珍惜,失去的,絕不挽留。就是這樣的她纔會莫名其妙地闖進他的世界裏。然而,一切的毀滅源於傷害,如果她沒有動手,他又怎麼會清楚地瞧見那一幕所有的過錯他都可以試着原諒,唯獨傷害爺爺這件,他誓死不罷休。“既然你不稀罕,那就離婚”“好啊,我求之不得”裴亦堂的話音剛落,施甜甜想也不想就直接答應了他。最得意的莫過於梁玉玲,最悲傷的莫過於裴亦堂。“對於你來說,這一年算什麼”裴亦堂不敢置信地問她。施甜甜笑了笑,突然露出驚恐的神色,獨自呢喃:“這是個噩夢,夢裏,我失去了孩子。”她擡頭看着他輕輕問道:“你知道每一個平淡的早晨我是怎麼過的麼我多麼希望夢醒了,我的孩子還在肚子裏安然無恙。”裴亦堂眉頭皺了皺,似乎不大樂意她提起這個話題,“總是拿孩子說事,你不怕他死不瞑目嗎”“死不瞑目的人是我”施甜甜突然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午夜夢迴的時候,孩子哭着喊着找媽媽,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當時是怎麼樣的,我恨不得飛到他的身邊抱着他安慰他,讓他別害怕,告訴他,媽媽在這裏陪着你,永遠永遠。”“可是呢”施甜甜拍着自己的胸脯哭得像個淚人,“每當我快要抓住他的時候他就像一縷煙消散不見,我不難受嗎,我醒來的時候淚溼枕巾你看見過嗎”“那些很重要嗎”裴亦堂皺着眉頭問道。施甜甜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獨自憂傷,“不重要,對於你來說我的事情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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