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深嗓音微涼，頭也不擡的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溫妤咬着脣瓣，“厲先生，其實，我......我還想向您借一筆錢。”
“多少？”厲霆深眉峯微微上揚，饒有耐性的又問了句。
事實上，溫妤不必開口，她需要什麼，他很清楚。
“五百萬。”溫妤眼神中的期待更濃了，只要厲霆深願意借給她，就能擺平葉倩兒那邊的事了。
話音落下，辦公室裏響起厲霆深沉鬱的冷笑聲。
他那雙深邃幽冷的眸子緩緩擡起，脣角間帶着幾分諷刺的弧度，一開口，便撕碎了溫妤所有的幻想，“溫小姐憑什麼覺得，我會借給你？你似乎有些健忘，就在二十幾個小時前，你拒絕了我。”
“我也說過，機會只有一次。”
溫妤愣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厲霆深說的沒錯，那晚是她自己說了狠話，拒絕在厲氏工作，現在又回過頭求他，的確有那麼一點......
溫妤的腿上像是灌了鉛，難以挪動，腦海裏不斷盤旋着她從這間辦公室裏走出去，會發生什麼！
她和正正會無家可歸，會因爲欠了那筆違約金不得安寧，她怎麼樣都沒關係，但正正身體不好，還那麼小，她真的不想讓正正跟她一起受苦。
現實讓她清醒了，溫妤咬咬牙，徹底放下了自己的尊嚴。
“厲先生，之前都是我眼光淺薄，拒絕了您的一片好意，我回去之後，特別後悔，希望您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只要能有一份工作，哪怕是清潔工我都願意做！”
語氣中的卑微和她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有些不符。
恍惚間，厲霆深想到了七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時候的溫妤是那麼矜持，楚楚可憐......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其他方式？”溫妤微微皺眉。
“比如，像葉倩兒......”厲霆深話裏有話，點到爲止。
他只想知道，如果現在再給溫妤五百萬，她會不會做出像七年前一樣的選擇。
這算是一種試探。
也是他想要證實某種事情的必要條件，如果溫妤在這七年的時間裏，早就變成了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甚至可以隨意利用她的眼淚和身體，去換取某些東西的話，他也就不需要憐憫她。
只要查出那個孩子的身世，再做決定。
到那個時候，溫妤這個人是死是活，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溫妤聽懂他沒說完的話，身體一僵，記憶又一次像洪水猛獸，吞噬了她的靈魂，過去的記憶壓得溫妤喘不過氣來。
而面前，男人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那麼看着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溫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努力平復了心情，緊抿着脣瓣，挺直了背，一字字堅定的開口，“厲先生要是想羞辱我的話，不必繞這麼大一個圈子，我今天不該來的，請你當做我剛剛什麼都沒有說。”
溫妤說完，也不管他是什麼樣的表情，直接轉身走出了厲霆深辦公室。
她用力按下電梯的下行鍵，手指尖難以控制的顫抖着......
不，不管再怎麼樣，她都不會再把自己的尊嚴賣掉！
想到七年前的事，她禁不住眼眶微紅，進了電梯之後，努力的深呼吸，把眼淚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