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溫妤惴惴不安的坐在洛信醫院的會議室裏。

    大屏幕上滾動播放着正正上次手術時的影音記錄,還有他以往的病例。

    厲霆深臉色冷沉,身體筆直的靠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

    上官憲帶領着洛信醫院最有經驗的兒科醫生,跟帕克教授的團隊因爲採取的治療方案,產生了分歧。

    “依據患兒目前的情況,必須在一年內得到有效治療。”

    “即便是直系親屬,這種手術血型適配的機率也不到百分之一,茫茫人海,要多長時間才能找到合適的捐獻者,誰都不確定!”

    “他等的了嗎?萬一到時候病情異變惡化......”

    溫妤聽不懂太專業的術語。

    但她看得懂那些醫生們猶豫慎重的神情。

    指尖不住的抖着,手心滿是涼汗。

    她的頭腦一陣翻涌着令人懊惱的回憶,一陣又全是空白。

    上官憲跟洛信醫院的醫生們也都很糾結,“上次手術後的結果很不錯,我們都以爲正正以後可以像正常孩子一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患。”

    就差一步!

    她的正正就能像其他孩子一樣了。

    溫妤努力控制着情緒,但身爲一個母親,她真的......

    “會有辦法的。”

    一隻手從旁邊探了過來,帶着溫暖的厚重感,輕輕包裹住了她冰涼的指尖。

    短短五個字,砸在了溫妤心口上。

    厲霆深慢慢鬆開手,輕輕拍了拍她,隨後對身邊的護士說,“麻煩你陪她去下洗手間。”

    他再轉過頭,安撫溫妤道,“去洗把臉,清醒一下。”

    總是在這個緊張的環境下,她壓力太大了。

    的確,在這種時候,她根本沒法理智思考。

    溫妤點了點頭,聽他的,跟護士一起走了出去。

    門剛剛關上,厲霆深的表情變了。

    “換血手術之後,就能徹底杜絕以後復發的隱患風險,我可以這樣理解嗎?”他突然開口,打斷了那些醫生們的爭論。

    他們對視了一眼。

    帕克教授身邊的一位醫生點頭回答,“是的,我們有十成的把握,問題是,這個孩子目前的狀況雖然很穩定,但不能保證他能等到適配的捐獻者。”

    “而且,他的直系親屬目前也只有他媽媽一個人。”

    厲霆深理智的思考着,“也就是說,要在一年內,找到適配血型,進行手術,對嗎?”

    醫生們相互看了看,點頭表示迴應。

    會議室裏的爭論聲漸漸笑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厲霆深身上。

    “那現在可以開始了,無論有多難,一年內,我會給他找到適配的血型。”厲霆深說完,徑直站起來,看向上官憲,“今天就從我和溫妤開始。”

    “你......”

    上官憲懵了。

    他不是沒考慮過這個辦法,可是,一旦厲霆深跟正正的血型相配,他預備怎麼解釋!

    “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適配率不到萬分之一,就算你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也不一定適配。”

    “那也要試一試,你不是說對捐獻者的損傷可以忽略不計嗎?明天,我帶亦亦過來。”

    “你考慮清楚!真適配的話,你怎麼跟溫妤和你家老爺子解釋啊?”

    厲霆深眼眸略沉。

    臉色像是凝着一層冰,“我已經在正正生命裏缺席了七年,我不可能再放着他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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