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和臉上的鞭傷火辣辣的疼。

    因爲剛剛的動作,傷口還在有血不斷滲出。

    被師父的仇人殺死時的情形歷歷在目,要不是身上的鞭傷在時刻提醒她,她大概會覺得現在經歷的一切是一場夢吧

    “死而復生啊”

    勉強撐着地坐起來的白如墨似是嘆氣一般感慨了一句,摸索着點了幾個穴道止血,這才坐在地上慢慢恢復體力。

    只是老天爺也太會開玩笑了。

    讓她死而復生,給了她幫助師父的機會,卻把她丟在了一個根本不可能再見到師父的世界。

    也罷,今後她就是殘靈大陸的白如墨了。

    作爲百安城唯一一個經脈殘缺、不能聚氣修煉的人,與其擔心遙不可及的師父,倒不如先把師父放在心底,擔心一下自己當下的處境吧。

    原本的白如墨因爲不能修煉,已不知遭了多少年的白眼、受了多少年的欺負了。

    父母過世,父母的養子白浩峯又在去年失蹤之後,沒了庇護的白如墨甚至都能被人當做一件物品,拿她的清白名聲去換一個煉器的機會。

    如今在世人眼裏早她已經失了清白,未婚夫來退婚是遲早的事情。

    她在爺爺眼中唯一的作用聯姻也沒了,難怪白如雪敢直接傷她的臉、毀她的容了。

    可那些嘲弄她、欺負她、凌辱她的人都還在。

    不想個辦法讓自己修煉變強的話,她以後的日子都不好過,更別說還要替原本這位白如墨向那些人討債了。

    “經脈殘缺嗎”白如墨看了看自己沾染着血跡的雙手,稍稍有些頭疼。

    上輩子的她雖然不是因爲經脈問題,卻也無法修煉,這才選擇和普通人一樣上學、學醫。

    上輩子的師父都沒解決的問題,她能憑自己的力量解決嗎

    “這幅身體原本確實是經脈殘缺,姑娘來了之後,這身體裏便多了一條隱藏的經脈。”

    “隱藏的那一條經脈不但十分完整,而且比尋常人的經脈都要寬上數倍,聚氣修煉不但沒問題,反而速度要比尋常人快上許多。”

    清澈好聽的男子聲音響起,像是在耳邊,又像是在更加貼近的地方,讓白如墨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她對聲音很敏感,能聽出來先前冷哼和嘆氣的也都是這個聲音,只不過現在比先前聽起來聲音低了一些,所以

    “你是誰爲何幫我又是如何控制我的身體的能不能站出來說話,別裝神祕”

    她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警惕,卻不似剛剛和白如雪對話時那般冷漠。

    畢竟剛剛這個聲音的主人幫了她,還接連幫了兩次。

    “在下是鳴鋒劍的劍靈,現在在姑娘的識海之中。幫你也好,能控制你的身體也好,都是因爲如此,你不必這般緊張。”

    “還有在下現在出不來。”

    許是那聲音太過溫和淡然的緣故,白如墨居然從中聽出來了幾分虛弱。

    不過她也總算明白這聲音的主人是怎麼回事了。

    鳴鋒劍,那不就是白家人用她的名聲從第一煉器宗師尋墨大師那裏換來的那把劍嗎

    尋墨大師在鑄劍之前說過要用八八六十四天,結果才過了三十三天便將劍鑄好了,而他本人卻失去了蹤跡,只留下白如墨獨自一人承擔罵名。

    這也便罷了,最後那把劍還被白如雪搶去了。

    而當初的白如墨爲了護住那把劍狠狠咬了白如雪一口,便被她活活打死了。

    如今看來,鳴鋒劍的劍靈能留在她的識海之中,應該是認她爲主了。

    雖不知那把劍是如何認主的,但她總算放心了一些。

    不過,她還是關心了一句:“你出不來,是因爲鳴鋒劍不在嗎”

    雖然隨身帶着個劍靈不是壞事,甚至還能關鍵時刻保護自己,但她並不想劍靈隨時隨地跟着她。

    畢竟那劍靈是個男子,有些事肯定會多有不便。

    “嗯。”劍靈的聲音越發虛弱了,“姑娘最好儘快拿回鳴鋒劍,即便不爲其他,劍靈與劍身分開太久,也會反噬主人的。”

    “你明明有自我意識,不反噬不就行了嗎”

    白如墨小聲嘀咕了一句,又關心了一句。

    “我聽你聲音很弱,你沒事吧”

    “無礙,只是姑娘體內沒有半分玄靈氣,在下剛剛耗盡了自己的力量而已”

    劍靈說到最後,索性沒了聲音,白如墨喊了幾聲也沒有迴應。

    但既然劍靈說了無礙,她便也沒有過多擔心,而是忍着身上的傷,費力從地上起身,慢騰騰地挪回了房間之中。

    先前的白如墨經常受傷,房間裏各種外敷內服的傷藥倒是不缺,雖然沒見到什麼珍貴的靈藥,但也夠白如墨處理自己的傷口了。

    快速處理了身上和臉上的鞭傷,又找了一身相對寬鬆乾淨的衣服換上,白如墨便開始依照以前師父教給自己的聚氣方法吸納靈氣。

    師父教給她的方法,與印象中原主的哥哥白浩峯教給她的方法並無太大區別。

    所以白如墨上手很快,吸納靈氣、控制靈氣在經脈中運轉、控制靈氣歸於丹田

    這樣的事情她越做越熟練,越做越快。

    等到她隱隱聽到院落裏有動靜的時候,丹田中的靈氣已經成了一片霧濛濛的紅色。

    她慢慢睜開了雙眼,片刻之後,便見一個一身粗布青衣的丫鬟急匆匆闖了進來。

    是那個整個白家唯一沒有離開白如墨身邊的丫鬟,明音。

    明音在看到院落裏的血跡之後幾乎是驚慌失措地衝進了房間,然後就對上了一雙明亮如星子的眸子。

    “小姐,是誰又來欺負您了院子裏怎麼那麼多血怎麼您的臉都傷了,到底是誰幹的”

    明音又急怒又擔憂,不自覺就紅了眼眶。

    “都是奴婢的錯,若是奴婢早點回來就不會這樣了”

    她也想一直守在小姐的身邊保護她,可是沒辦法,主僕二人的喫穿用度乃至白如墨經常受傷要用的藥和繃帶都得明音出府做零工賺回來。

    明音聽說了望家要來退婚的事情,立刻急匆匆趕了回來。

    誰知還沒看到望家的人,就看到了外面地上的血和小姐臉上的傷,這一瞬間她連自裁謝罪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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