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疏遠，這次他們看向她的目光中，添了許多懼意。
甚至望君安在看到她回來的時候也有些不自在了。
溫亦寒見狀嗤笑道：“看看，這人剛剛還粘着你，一場比賽之後就這樣了，果然這種人完全靠不住。”
“哎呀你怎麼和個老媽子似的”白如墨嘲笑，“剛剛踹白如玉時那種人狠話不多的樣子不是挺帥的麼”
溫亦寒聞言清咳一聲，索性不說話了。
倒是白如墨勾了勾嘴角，在識海中同他說：“他們都離我遠點纔好呢，清靜。”
“而且就連望君安在我面前都不自在了，你覺得靈心宗的人還會收我爲徒嗎”
沒錯，這也是白如墨的目的之一。
望家人從來不是什麼將正邪黑白分得十分清楚的人，他們和白家一樣，永遠是家族利益爲上。
而出身望家的望君安之所以與衆不同，除了他的性格問題，大概也和他師從名門正宗有關係。
白如墨想報仇、想解氣其實還有其他的手段。
直接斷人經脈，另一個原因就是爲了試探一下靈心宗的底線。
如今看到望君安的反應，她的心裏大概也有底了。
不自在歸不自在，望君安還是很快就貼了上來。
“阿墨，你”
猶豫了一下之後，望君安微蹙着眉頭說：“你想要報復，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可也沒必要斷她的經脈吧，這不是毀了她的一生麼”
“就算以後還有治癒的可能，恐怕也會給她留下很大的心理陰影吧”
白如墨聞言，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反問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心理陰影”
“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不敢跟着陌生人出門，所以只敢相信你們這些熟人”
“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到了晚上之後恨不得連房門都不出”
“你還記不記得別說是魔獸，就連你妹妹養的那隻貓我都怕”
“你又知不知道，因爲這樣，我又多受了多少傷害”
“多少我認爲不會傷害我的熟人藉機欺負我。”
“多少人曾經故意把我一個人關在黑暗的地方，只是爲了聽我哭喊。”
“你妹妹更是用她的那隻貓欺負了我無數次”
白如墨說到這裏已經氣到胸口不住起伏了。
她冷笑着反問道：“這些若不是心理陰影，你以爲那又是什麼呢”
“況且莫說心理陰影，若非當年哥哥及時趕到，只怕我早已命喪魔獸之口，哪裏還能坐在這裏聽你說教呢”
“望君安，當年你護我良多，我打心底裏感謝你。”
“可如今的我變了。既不是那個任人欺負的廢物，也不是你眼裏那個只會躲在你身後的小丫頭了。”
“你若能接受我的改變，那我們依舊是朋友。”
“若是不能接受，也請你莫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來說教。”
“我不無辜，但被我報復的人，也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聽到白如墨的控訴，望君安一時間有些失語。
當時他也默默告誡自己要理解白如墨的報復。
可現在，他怎麼就沒忍住上來說教了呢
白如墨反駁完了望君安就不理他了，而是皺着眉看着擂臺北面那些還在商討問題的裁判長老們。
雖說是積分制，但比賽順序也是已經定了的。
在最後出結果之前，他們這二十二名參賽的人中間不存在淘汰，只有輸贏和積分。
但現在白如玉明顯是不能繼續比賽了，這樣就等於淘汰了一個人。
所以那些長老們自然得在下一場之前討論個解決辦法，看看如何處理接下來的比賽。
在擂臺之上這一組分出勝負的時候，那些長老們也總算討論出來了一個結果：
所有已經有積分的人分數不變，接下來的幾場暫且不比了，下午再開始的時候，長老們會給出一個新的對戰排序。
這樣的結果無功無過，比較中庸卻也比較實在，所以包括被淘汰的白如玉本人都沒什麼意見。
只是這樣一來，上午的比賽就這樣提前結束了。
望君安本來還想問問白如墨要不要和他一起陪着師父、師姐喫飯，誰知他的話都沒來及說出口，白如墨便起身離開了。
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之後，望君安只能理解爲剛剛白如墨生氣了。
喫飯的時候，望君安的師父同其他幾個宗門來百旺城的同輩們去閒逛了，所以就只剩了他和他的師姐。
望君安一直在思索下午該如何道歉、如何哄白如墨高興，就聽他的師姐開口了。
“師弟師弟小安，你別走神了”
望君安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說：“師姐”
望君安的師姐看了擂臺的方向一眼，輕嘆一口氣說：“你不會還在想白家的三小姐吧”
“師姐先給你交個底，師父對那個白如墨似乎並不太喜歡，你可莫要因爲你的個人感情對她有什麼袒護。”
“我沒有袒護，阿墨她”望君安剛想解釋一下，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家師姐打斷了。
“我想你心裏也清楚，我們靈心宗首要注重的並不是一個人的天賦如何，關鍵在於對方的人品，不然我們還能有更多的弟子。”
望君安忙辯解道：“我知道的，可阿墨她本性不壞，人品也沒問題。”
“她只是以前受到了太多的欺負，現在要報仇而已。”
“而已”他的師姐搖了搖頭，“小安，我可以相信她本性不壞，可報復心這麼重的人，你真的覺得她的人品會好嗎”
她輕嘆一口氣說：“倘若當真如你所說，她以前還不能修煉的話，那這姑娘有如今的實力確實天賦極好。”
“但她報復心這樣重，爲了報仇對別人下手毫不留情，這樣趕盡殺絕的性子，我們靈心宗是根本容不下的。”
“師父不會收這樣的弟子，你死心吧。”
望君安的師姐看着他，用近乎警告的語氣說：“她入不得靈心宗，你明白嗎”
望君安低了低頭，嘆了一口氣說：“師姐不用多言，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