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墨和溫亦寒之間並沒有多少親暱的動作,但他們之間的互動太過自然了,以至於一舉一動在他看來都有些扎眼。
望君安也想過他和白如墨小時候的那些事情。
可回想起來,那時候更多的都是他在哄受了欺負之後低頭不語的白如墨,又或者在幫她處理傷勢。
而那時候的白如墨,委委屈屈、唯唯諾諾,竟然不及如今半分的神采。
他既欣賞如今神采飛揚的白如墨,又遺憾她不再像以前一般對他那樣依賴,所以他無法和現在的白如墨那樣自然地相處。
看到那兩人相處的如此自然,他也只能找藉口離開。
望君安走後,溫亦寒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這人非但不懂你,連自己的心都沒看透。”
“像這樣滿腔正氣、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的人,用你那個世界的說法,大概就是讀書讀傻了吧。”
白如墨聞言撇了撇嘴。
溫亦寒說的沒錯。
望君安這樣的人,得有人點醒他纔行。
看在他自小經常幫助原本那個白如墨的份上,她倒是不介意費這個心。
不過麼,不是現在。
現在她得先做好家族試煉的準備纔行。
接下來的時間,白如墨在溫亦寒的陪同下逛了不少地方,買了不少在她看來野外求生必不可少的東西。
溫亦寒跟在一旁哭笑不得:“你當真就把家族試煉當成野外求生了”
好歹他們還是一大羣人蔘與試煉,尚不至於準備到這等程度吧
比如那些調味料
白家難道不會帶的嗎
白如墨聞言則是嗤笑道:“要真是野外求生那麼簡單就好了呢。”
到時候不說其他,二長老和大房那邊肯定會有人想辦法整治她。
如果沒有溫亦寒、沒有尋墨琴和鳴鋒劍的話,天知道她會是個什麼結果。
這哪裏是野外求生,這明明是生死關頭了。
“放心。”溫亦寒停下腳步,微微低頭看着她說,“我在呢。”
白如墨擡起頭來與溫亦寒對視了片刻,這會兒她才意識到,他的身材還真是高大。
盯着他白皙的面龐看了片刻,白如墨眨了眨眼睛,然後鼓了鼓臉頰嘆氣說:“唉,可惜我不想做一個依賴他人的弱女子啊”
她扯着溫亦寒的袖子問:“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突破凝氣五層”
“別說要不要心急的事情,我沒有心急,就是吐槽一下。”
“你說說,用自己的能力大殺四方,不比藉助他人的力量好嗎”
“想法確實不錯。”溫亦寒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沒拽回來,也就隨她去了。
之後他看着白如墨反問道:“只是,你覺得我算他人嗎”
他的聲音柔和,目光比聲音更柔和。
白如墨愣了一愣,忙別開了視線,然後輕咳一聲:“你是你,我是我,當然算了。”
溫亦寒輕笑一聲,不以爲然。
“你是你,我是我,這話沒錯。”
“但你是鳴鋒劍的主人,我是鳴鋒劍的劍靈,除非你毀掉鳴鋒劍,否則你我便是一體的。”
他說着,擡起手來輕輕碰觸了一下白如墨臉頰處的傷痕。
那處鞭痕已經沒有先前那樣明顯了,但放在她白皙精緻的小臉上,在他看來依舊刺眼。
“至少,我不會讓你再受到這樣的傷害”
白如墨沒想到溫亦寒會碰她的臉,一下子就瞪大了雙眼。
明明溫亦寒的體溫要比她的稍稍涼一些,但他的指尖碰到她臉上的傷疤時,她恍然覺得他的指尖上帶了滾燙的溫度。
那樣的溫度以他的指尖爲中心蔓延開來,讓她整張臉都開始發燙、甚至燒紅到了耳朵根裏。
溫亦寒見白如墨驟然臉紅,微微一愣收回了自己的手,之後輕咳一聲,聲音中帶着三分笑意說:“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開什麼玩笑”白如墨瞪了他一眼,胡亂解釋說,“明明是你碰到我的傷口,碰疼我了好不好”
“快道歉快點道歉”
這傷都過去了一個多月了,怎麼可能還會疼
而且他只是輕輕碰了一下而已
溫亦寒無奈地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說:“好好好,抱歉碰疼你了,下次我會小心的。”
白如墨咬了咬牙。
還有下次
她沒好氣地鼓了鼓臉頰,扔下一聲“走了”,拽着溫亦寒的袖子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前走去。
溫亦寒就任由她這麼拽着,面上的神色淡淡的,眸中的笑意卻始終未曾散去。
走在前面的白如墨則是快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從小被師父帶大、又是醫學生的她,其實在男女之間的肢體接觸上並沒有太多的抗拒。
但那些都是僅限於普通的肢體接觸。
比如師父幫她包紮傷口,或者她給人把個脈之類的有目的性的接觸。
但她的臉還從來沒被異性這樣碰過,天知道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白如墨紅着臉拽着溫亦寒在城中轉了半圈,等到緩過來之後,這才又轉回了酒樓之中。
之後白如墨喊來了元三、東方安志兩人,瞭解了一下最近幾日鋪子的發展。
她也仔細同他們討論了煉製哪一類的靈藥可以讓他們的利益最大化。
得到答案之後,她扔下一句“那我趁這兩天試試能不能煉製一些靈藥”,便又拽着溫亦寒離開了。
望着兩人離開的背影,元三愣怔了一會兒,纔不太確定的開口了。
“東方叔,我聽說煉藥師很稀少、煉藥也是很難的一件事吧”
東方安志咳嗽了一聲:“你沒記錯。”
元三一臉茫然不解地問:“那爲什麼咱們家這位小姐把這件事說的很輕鬆的樣子”
東方安志皺了皺眉頭,又搖了搖頭說:“難說,三小姐今時不同往日,也許她自有特殊之處呢”
“而且”東方安志的眉頭鬆了又緊,最後砸了咂嘴,用一副老父親的語氣說,“我更好奇的是,三小姐身邊那位公子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