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站在洞口,那陰暗的感覺就足以讓白浩平眉頭緊皺。
從洞口往下看,能看到裏面隱約的星光,想來這裏先前應該也是遍佈鱗星礦的。
然而此刻卻被散亂的碎石和厚厚的塵土遮蓋住了。
這裏事先發生過什麼,白浩平也不清楚,但他知道定然同剛剛那一下劇烈的震動脫不開關係。
而且
多半和那個實力高強的溫亦寒脫不開關係。
但這些事情對此時的白浩平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滿是碎石和煙塵的坑洞裏無比安靜。
沒有鱗星蟒,沒有溫亦寒,也沒有白如墨。
白浩平就這麼皺着眉頭站在洞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猶豫再三之後,他還是沿着原路返回了他們最初挖鱗星礦的坑洞,打算在那裏靜候白如墨和溫亦寒來和他匯合。
而此時的白如墨,正面對着一個不到四寸高的黑衣小人發呆。
喫力地眨了眨眼睛,找回了自己的思緒之後,白如墨才忍不住皺着眉頭看向了眼前這個戴着鬼面具的小人。
“讓我修魔”
她難以置信地問:“不是開玩笑的”
她一醒過來就看到這個幾寸高的小人站在自己面前,十分不客氣地說讓她立刻修魔。
“誰要同你開玩笑了”那小人也是個女孩子,但聲音和語氣都遠比白如墨更加張狂。
“要不是你天生魔體,還算是一塊修魔的料子,就算你求着本尊,本尊也懶得理你。”
“適合修魔就要聽你的嗎”白如墨的臉色一黑,“你這算是道德綁架了吧”
“而且哪有一上來二話不說就讓人修魔的”
“我想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憑什麼要聽你的”
“喲。”黑衣的女子歪了歪頭,“有點意思。”
她面上戴着面具,白如墨無法看到她的表情。
但她能聽得出來,這黑衣女子的語氣確實染上了幾分興味,似乎真的對她感興趣了一樣。
黑衣女子打量了她一番,嗤笑一聲說:“你不願意,本尊也不會勉強。”
“不過你可想好了,你的身體已經徹底透支了,要是不抓緊時間修煉,你就算不死也得成爲一個廢人。”
這算威脅嗎
白如墨忍不住就皺了皺眉頭。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是不是如同眼前這黑衣女子一般說的那樣嚴重,但卻也知道這人沒有嚇唬自己。
先前爲了殺死鱗星蟒,她不僅透支了體內的玄靈氣,甚至連體力都透支了。
若是在一個平和的環境裏倒也罷了,可她分明記得,她昏迷之前是跌落到了岩漿池中的。
如此說來,她確實可能會小命不保。
不過
白如墨打量了一下四周那白茫茫的霧氣,下意識地挑了挑眉。
她能看出來,這裏應該像是識海一樣的地方,這黑衣女子能進入她的識海,剛剛的話就絕非是隨便說說。
不過她還是皺着眉頭問道:“我的身體透支了,我當然知道,可你又是誰,你又怎麼知道我修魔就能解決問題”
“這些事情都不讓我知道,你覺得我會不清不楚就這麼聽你的嗎”
白如墨這一句又一句的反問沒有讓黑衣女子生氣,反倒是讓她更加感興趣了。
“本尊的時代早已過去萬年之久,本尊是什麼人,便是說了你也不知道。”
她飄浮起來,到了可以和白如墨對視的角度,感興趣的目光透過面具在白如墨的身上流連了片刻。
“至於你那個劍靈,他應該是進不來的,不用找了。”
“本尊也不怕你笑話,我護你的身子護不了太多時間,我勸你最好趕緊按我的意思來。”
“若你當真有骨氣,寧肯廢了也不願隨我修魔,那我也無話可說。”
她雙手抱肩,在半空之中上上下下,語氣涼涼地說:“最多,就當本尊這上萬年白等了”
白如墨聞言微微一愣:“你等了上萬年”
她皺着眉頭說:“上萬年都等不到一個適合修魔的,這怎麼可能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反問道:“你以爲是個人就有資格學本尊的九天魔韻嗎”
“那些資質平平的人,他們也配”
白如墨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
她輕咳了一聲,有些難以置信地反問:“這意思是,這麼多年,你就看上我了”
黑衣女子點了點頭,語氣中少了幾分狂傲,頗有些無奈地點頭說:“應該說,也就你能入本尊的眼了。”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裏添上了幾分疲憊:“本尊沒那麼多功夫和你浪費,也沒那麼多靈力來護着你,你要是不想學,那就告辭了。”
白如墨眨了眨眼睛,猶豫着問:“你,真的等了上萬年了那你不會寂寞嗎”
黑衣女子聞言,突然就笑了:“寂寞呵你看到的,不過是本尊留在這裏的一段靈識罷了。”
“一段靈識,何談寂寞”
“只不過,太久了”她的聲音中染上了幾分孤寂,“你看,久到我的靈力已經不足以維持體型,只能變成這麼小的樣子了。”
聽到她這麼說,白如墨才察覺到,她的身影好像比剛剛變得更小了,而且似乎變得有些虛幻了。
她說着轉過身去,似乎不打算再和白如墨多說了。
白如墨則是心中一軟,忍不住開口:“我,我學就是了,可是我該怎麼學啊”
“你總得給我說清楚不是”
黑衣女子聞言轉身看向了白如墨,之後突然笑了。
“你倒是和本尊一樣,是個喫軟不喫硬的。”
她說着飄浮到了白如墨的身前,說了一聲“別動”,便將細小的食指點在了白如墨的眉心處。
“我將九天魔韻直接傳入你的靈識中,你不必刻意去學。”她的聲音比先前柔和了許多。
“至於你的身體,你不必擔心,我會用剩下的靈力幫你護住的,連同你那個劍靈一起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