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菘藍重新坐起,靠在秦決明的肩膀上,“你去談談?”
“去!”秦決明說,“我可愛的媽媽竟然做過要拆橋的事情,不是很可笑嗎?”
張菘藍垂着眼簾,在考慮着她要不要去。
“我也,去吧?”張菘藍猶豫着問。
從張菘藍的語氣,不難聽出,她是不願意的。
這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是極不情願的事情,更何況是張菘藍呢?
“去!”秦決明斬釘截鐵的說,“這是我們的家事,我們爲什麼要讓一個外人來左右?”
畢坊就是那個外人。
葉銘珊對畢坊太過縱容,請畢坊去傳話,何嘗不是出於對畢坊的信任?
只是這樣的信任,於他,於張菘藍都沒有任何關係。
“好!”張菘藍定了決心。
秦決明以爲會很順利,但是因爲葉銘珊的“工作很忙”,拒絕了他們夫妻的要求。
當葉銘珊要見張菘藍時,張菘藍是拒絕的。
所以換過來的時候,葉銘珊也是要拒絕嗎?
張菘藍忽然間覺得,葉銘珊就是一個很可笑的人啊。
“那就不用去了。”張菘藍對秦決明說,“我們還有別的工作,沒有必要在這一件事情上,浪費太多的時間。”
“好!”秦決明沒有反對。
畢坊是親眼看着他們夫妻離開的。
特別是最後的那句話,分明就是對他們說的呀。
“秦總,秦少夫人,留步。”畢坊在他們後面說着。
秦決明揚起手,背對着他擺了擺,隨即落到張菘藍的肩膀上。
畢坊被留在了原地。
畢坊有些不知所措,他做的事情的確是都按照葉銘珊的要求。
可是……屈興寧昨天說過的話,還聽到他的耳中,落到他的心上。
現在,秦決明和張菘藍與秦老夫人鬧得不太好看。
可有一天他們如果……
張菘藍在坐到副駕駛室的位置,擡起頭往別墅的門前看過去。
畢坊依然站在那裏,表情糾結。
“爸爸在集團。”張菘藍忽然說。
秦決明不明所以,“對啊,他早出晚歸,對於集團是越來越在意了。”
這是好事。
如果秦寅重新對集團的工作上心,他也可以專心於事業,不是兩全其美嗎?
張菘藍並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依然望着畢坊的方向,“這個……畢助理,可以在家裏來去自如?這樣真的好嗎?”
“媽媽,畢竟已經不再繼續處理着公司的事務。”
秦決明呆呆的坐在那裏,看着張菘藍的神情。
“你對媽媽不放心?”秦決明問。
張菘藍輕輕的搖着頭,對於她忽然間冒出來的心思,也不是很理解。
“我覺得,我只是很不理解。”張菘藍喃喃的說着,
她不會理解的原因,實在是有很多。
秦決明冷冷的看了畢坊一眼,也看着畢坊不再順眼,載着張菘藍離開。
當張菘藍回到公司,就發現桌子上多了許多文件。
這裏面大部分的內容都是車新潔剛剛接過來的,一看就是很重的任務量。
張菘藍剛坐下來,翻看着裏面的資料時,忽然就沉下了臉。
這裏面,混進了其他東西。
張菘藍暫時沒有請新員工的打算,所以始終將於可心留在身邊。
在她看到裏面的內容時,莫名的就冒出這樣的想法。
於可心,並不適合。
因爲,在這些文件中,有幾份是來自於車新潔的手筆。
車新潔看來是查到了很多東西,且沒有與她見面的打算,纔會通過這樣的形式,將文件交到她的手裏,且是不會被發現的。
很謹慎。
只是這樣的謹慎令張菘藍髮現了於可心的問題。
張菘藍開始讀起了裏面的內容,不由得冷笑着。
合作什麼的,是早就開始的。
如果換成是張菘藍,她在面對着很大的利益時,也會選擇合作。
可是,葉銘珊合作的對手,不少啊。
魏家,曾經在葉銘珊沒有離開秦家時,就開始與葉銘珊的合作。
這令秦老夫人非常的不滿意,也是兩個人之間矛盾的開始。
張菘藍以爲是婆媳之間的事情,原來是兩個事業型女性之間的爭執。
最後是魏家中止了合作,因爲發現葉銘珊沒有辦法左右秦家吧?這句話是車新潔標出來的。
張菘藍在看到相關的內容時,也有這樣的想法。
還與江家有過短暫的合作。
之後,陸續的什麼杜女士,申家,都是……找着她和秦決明麻煩的人,都曾經與葉銘珊有過交往。
這是意外,還是早就已經有所計劃的。
張菘藍在看到這些內容時,心中五味雜陳。
如果換成是秦決明,秦決明會如何處理?
她將文件合上,忽然就笑了。
葉銘珊真厲害。
她合作的對象,幾乎都是以秦決明不對付的人。
這對母子的關係,遠遠要比她想象中的複雜。
都是相愛相殺的嗎?
“哎,我夾在中間,好辛苦。”張菘藍說。
她以爲看到文件的內容,心情不好,令她的頭都是昏昏沉沉的。
她又看了看後面的內容,就將這份文件慎重的鎖了起來。
車新潔查到的東西,有助於她瞭解葉銘珊所做的事情。
但興許……也有可能是沒有用的吧。
張菘藍端着水杯,走出辦公室,去了茶水間。
辦公樓內幾乎沒有什麼員工,他們都是在現場進行着最後的檢查。
時裝展一旦開始,就到了……
張菘藍扶着牆壁,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在原地轉圈。
她勉強的站穩,卻只能靠在牆邊,不敢再移動半步。
這是眩暈症?
在張菘藍詫異時,忽然被人緊緊的扶住。
她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眼前的人是誰,卻發現眼皮沉重,更多的是不敢睜開眼睛,更暈得更厲害。
扶着她的人,很溫和的安慰着她,“張總,不要怕,有我在,我會扶着你的。”
是屈興寧嗎?張菘藍隱約的聽到對方的聲音時,心稍稍的平靜了許多。
當張菘藍終於將這樣的不適感度過去以後,方慢慢的睜開眼睛,果然看見屈興寧。
“真的是你。”張菘藍苦笑着,“除了你,也不可能會有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