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老不行啊。”梁東誠順着他的話接了一句，隨後感嘆，“陸家又不只有一個林清湘，那陸和安也是個老狐狸，可不好對付。況且還有陸飛白和陸雲溪兩兄妹……”他說到這站起來，“你們慢慢喫，下次我們有時間再聚。”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離開。
十多分鐘後，他裹夾着一身寒氣坐進了車裏，恰好這時手機發出“叮”的一聲響。他掏出來一看，表情瞬間就變了。
他驚疑地盯着手機看了一會兒，見除這條短信外並沒有其他人再聯繫他，眉頭狠狠一皺，心一橫，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凌晨四點，所有人熟睡之際，一個重磅炸彈突然掛在了各大網站的頭條位置。
馮欽被手機鈴聲驚醒，憋着起牀氣按下接通，還沒說話，就被另一端祕書的消息給直接打了個措手不及，“馮總！你快看網上的消息！馮家和陸家出事了！”
“什麼事一驚一乍的？”馮欽蹙眉，“給我說清楚一點！”
“將近四點的時候，有人突然在網上上傳了一些資料，說你和陸家聯手在做人體實驗。”祕書吐出最後四個字的時候，明顯頓了一下。
馮欽的耳朵嗡嗡作響，懵了幾近半分鐘，直到祕書喊了他幾聲，才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他立刻結束通話，抖着手點開了一個用戶量最多的網站，根本不用費心尋找，首頁加黑加粗的標題無比吸引人的眼球，下方滾播的圖片即便被刻意打了馬賽克，也還是能讓人透過圖片認清背後的血腥殘忍。
他的額頭和掌心瞬間沁出冷汗，連點進去的勇氣都沒有，六神無主地打給了林清湘。但林清湘的手機一直處於佔線狀態，他機械地重複着撥打的動作，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她才終於接了起來。
“好啊馮欽，你居然還有膽子打電話給我！”林清湘的怒氣隔着聽筒清晰地傳進了他的耳朵裏，“什麼都不用跟我解釋，你直接等死吧！”
“不要啊林夫人！”馮欽怕她掛電話，立馬慌神叫住她，不敢再有所隱瞞，一五一十地交待道，“我昨天說姜煙偷走了實驗室的資料，這事不是真的！我是故意栽贓她，想要利用上面的人手對付她而已！實驗室的資料我一直都保護得很好，沒有人從我手裏拿走過，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怎麼知道你不是爲了逃脫責任故意這麼說？”林清湘的語氣裏滿是譏誚，“這個項目的資料我只給過你，不是你那邊泄露出去的，還能是我這邊不成？”
這點也是馮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明明他這邊沒有外人進過實驗室，更別說偷走資料，可網上的那張圖的確是屬於這個項目的，“林夫人，我敢對天發誓，這事真的和我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他深知這次如果林清湘但凡有一點放棄他的想法，他就算有一百條命都不夠上面的人追責，於是越發誠懇道，“這次求求你幫幫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
馮欽心下一鬆，知道她這是願意救他了。
“網上關於實驗室的相關痕跡，我已經找人全部清除了。”林清湘道，“但這事的影響已經造下，別說你，連我都要擔責。按我說的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只要能活下來……”馮欽話語一頓，“受多大罪都可以。”他還有很多事沒做，決不能現在就死。
“那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對上面的人咬定資料就是姜煙偷的，也是她泄露出去的，與我們無關。”林清湘道，“至於其他的，我來處理。”
“謝謝林夫人！”馮欽沒想到她居然願意這麼幫自己，聲音微微顫動，“我一定會按照你的吩咐去做！”
林清湘撂下電話，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自己新做的指甲，眉梢露出幾分愉悅，“這次的事雖然處理起來棘手了些，但馮欽這個廢物歪打正着幫了我。”她對陸和安道，“一次性解決掉剩下的那三人以及姜煙，我心頭一直懸着的石頭也可以落下了。”
“你也別太樂觀。”陸和安道，“這資料到底是誰泄露出去的還沒有查清楚，那三個人也不是蠢的。”
林清湘嘴脣動了動，正要反駁，卻發現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而上面的那串號碼正是富子的。
“是富子。”她對陸和安說了一聲，隨後便接起了電話，對那邊恭敬地道，“富子小姐。”
富子冷冰冰地丟下兩個字：“解釋。”
“我查清楚了，資料是姜煙偷走和故意泄露出去的。”林清湘道，“她對我們家心懷怨恨，不知是從哪得知了實驗室的事，想要從這方面對付我們。”
“姜……煙？”富子吐詞生硬，沉默幾秒才似想起了什麼，“之前她跟蹤過我。”
“是的。”林清湘又加了把火，“這個姜煙非常不好對付，連我也幾次栽在她手裏。如果不趁早處理掉她，後面她極有可能會影響我們的實驗。”
“這隻能說明你沒用。”富子冷哼，“膽敢挑釁我權威的人，現在都化成了白骨。這次事件特殊，由我來對付她。”
林清湘連忙道，“等我完全解決掉這次的危機，我會主動領罰。泄露資料的人我已經查到了，待會兒就將名單發給您。”
……
陸家做人體實驗的消息來的快，去的也快。剛冒了個頭，就被人以更快的速度壓了下去，很多人甚至還沒聽說，網上就已恢復平靜。
姜煙坐在公司的會議室裏等待消息，臨近下班，施冷發了一條信息給她。
短短五個字，瞬間掀起波瀾。
——梁東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