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婭來看顧思傾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顧思傾盤腿坐在沙發上,正在看什麼,聽見蘇晗和米婭說話,不禁回過神來。
“你來了,這麼晚”
“我是沒臉見你,所以才拖到現在,而且還被薄暮宸他爸狠狠教訓了一把。”米婭唉聲嘆息的靠在了沙發上,垂頭喪氣的拖着腦袋看着顧思傾。
“你看什麼呢,受傷也不老實。”
“思伯的事啊,還有gm的事,攢了好多,我已經都往後推了,只看寫不費腦子的,籤個字就行的。”顧思傾頭也沒擡的淡淡道。
米婭卻晃了神了,朝顧思傾一點點湊了過去,滿眼都是錯愕:“姐姐,薄暮宸爲了你受傷,這會起身都困難,你想的卻是工作啊”
“他爸爸在那,我是近不了身的,那個殺手已經被抓了,我也不能替他報仇,其他的說什麼也沒用吧,我不想工作想什麼”
顧思傾滿臉苦笑,擡眼朝米婭看去,合上了手上的文件:“他爸爸爲什麼要教訓你啊,要教訓也是教訓我纔對。”
“教訓你不大可能了,他現在氣的殺了你的心都有。”
顧思傾怔了怔,看着米婭,脣角的笑意也跟着顫了顫,有些失神的靠在了沙發上。
“薄暮宸是誰啊,薄家的心肝寶貝,連根頭髮都恨不得保護起來,這倒好,一下子進了醫院,我什麼都沒幹,都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你估摸着他連個字都懶得跟你說,直接掄菜刀。”
顧思傾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擡手看了看錶:“好了,這麼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不要,我不敢,那個酒店陰森森的,我怕,我還不如就睡在這。”
“怕什麼,威爾森不是在嗎”
米婭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直接躺在了沙發上:“我不要,他纔不會搭理我呢,要是有人殺我,他可能會把我直接推出去。”
顧思傾不可置信的看着米婭,不禁一聲嘆息:“你是在開什麼玩笑嗎他怎麼可能會把你推出來,更不會有人殺你的。”
米婭怔了怔神,撇過眼看向顧思傾:“爲什麼會有人殺你呢,這也太恐怖了吧,一次不成功,還要第二次,還僱傭兵,他買兇殺人,難道也是商場競爭嗎”
顧思傾看着米婭一臉認真的樣子,他並沒有回答什麼,她不想更多的人踏進這個複雜的恩怨裏,米婭不明白最好。
第二天上午,薄雲海到醫院的第三天,總算是現身了,事實上,顧思傾和薄暮宸的病房,中間也不過就擱着了半個走廊而已,都是外傷,住着同樣的vip病房。
只是拖到現在纔來見顧思傾,大抵是準備好了措辭來的。
顧思傾一身病服,坐在沙發上,身上裹着一件灰色的披肩,手裏捧着平板,聽到蘇晗的提醒,才意識到什麼。
“是薄叔叔來了啊,快請坐。”顧思傾回頭笑着道,又朝蘇晗示意:“給薄叔叔倒茶。”
“是。”
“我以爲你會去向我賠罪,沒想到我親自過來,你卻連起身都沒有,顧澤森竟然養出你這樣的女兒,地下有知,不知道會不會氣的想要掐死你。”
顧思傾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來,本就是虛假的笑意,既然薄雲海懶得做戲,她更懶得做戲。
“賠罪起身憑什麼”顧思傾冷聲到,勾脣冷笑,露出不屑:“我爲什麼要跟你賠罪,我既沒有做錯任何事,更沒有得罪你,又爲什麼要賠罪,起身你有什麼值得我起身相迎的。”
“憑我的身份,見了你,連頭不用低,我肯笑着跟你說話,您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囂張,簡直是混賬,我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就應該有個長輩的樣子,動輒牽扯父母,我爸爸說起來和你也是商場好友,你這麼詆譭他,教養也是給狗吃了。”顧思傾一雙冷目看着薄雲海,周身都是冰冷的氣息。
蘇晗端了茶過來,卻沒放下,站在沙發邊朝顧思傾看了過去:“小姐,這茶還上嗎”
“上啊,別人沒教養,我不能跟他一般見識啊。”
薄雲海聞聲,頓時火冒三丈,拍案而起:“你這混賬,你還敢派遣我。”
“五年前你做過什麼,盡人皆知,你父母是怎麼死的,還不是被你氣死的,你這樣不檢點的女人一直勾着我們薄家的兒子,不就是想攀附薄家的權勢嗎”
薄雲海的話音才落,顧思傾便一把抓起了桌上的水杯啪的摔了出去,目光凌厲的擡眼看向薄雲海:“你是什麼東西,真當你們薄家有多大的權勢嗎”
“我顧思傾五年前做過什麼,你倒是給我說說看,別說我沒有給薄暮宸戴綠帽子,就算是戴了,你們薄家敢趕我出來,狙擊顧氏,吞併產業,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父母爲什麼會死,還不是因爲他們的女兒,被別人欺負了,才風風火火的趕回國,我告訴你,這筆賬我通通要記在你們薄家頭上。”
“讓我賠罪您怕是還沒睡醒吧。”
顧思傾也惱了,她萬萬沒想到今時今日會和薄雲海把話說得這麼絕。
她一向知道薄雲海不喜歡自己,五年前也是看在商業聯姻,彼此的利益面前才同意的,如今本想着還能維持一個假面的和諧,卻不想直接撕破了臉皮。
她是沒必要這麼幹的,只是此時此刻,她已經沒有必要再軟弱,再隱藏下去。
她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薄雲海被氣的一連變了好幾個臉色,指着顧思傾說不出話來。
倒是顧思傾,露出幾分從容,朝其湊近了些:“薄家還有多少權力是在您的手裏呢,據我所知,您在歐洲的掌權,也不過就是十之二三吧。”
“知道我爲什麼急着拿回gm,卻不着急落入薄氏手裏的gb嗎那是因爲如今是你的兒子執掌薄氏大權,國內,國外,都是最高管理人,薄家所有的產業遲早都要落在我的手裏。”
“所以,我不着急。”
顧思傾勾脣一笑,死死地盯着薄雲海,從蘇晗手裏拿過了那杯遞了過來:“薄叔叔別生氣,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