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任何光輝可言,一片的死氣沉沉。
而且,他有些遲鈍,有些癡癡傻傻的。
聽到肖鋒叫他,看到肖鋒站在面前,他揉了揉眼睛,無奈搖頭,甚至苦笑:“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哎,鋒哥已經死了,怎麼會是鋒哥呢,幻覺,都是幻覺……”
說完苦笑着一瘸一拐的轉身,步履蹣跚的走着。
肖鋒的眼睛都紅了,心裏一陣刺痛。
沒錯,那是鐵蛋兒,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光腚娃娃,是他的兄弟,他的徒弟,是他的鐵哥們兒啊!!!
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以前的鐵蛋兒,是個風流倜儻的帥哥,是個風華正茂的大小夥子。
血氣方剛,瀟灑倜儻,是無數女人心中的男神。
甚至肖鋒教給了他煉氣。
他家族小有資財,在玉京也算是小資家庭了。
可是他怎麼瘸了?
肖鋒心裏一陣撕扯的疼痛。
四年前,鐵蛋兒是個浪漫主義者,人長得好,長得高,長得帥,煉氣很有天分。
可是現在,他不但瘸了,還落魄了。
甚至滿臉都是胡茬子,時尚的造型沒了,帥氣的外表沒了,得體的西服沒了。
哪裏還有什麼英俊,還有什麼年輕人的朝氣蓬勃。
他蒼老了,頹廢了,墮落了,臉就跟一年沒洗過一樣,渾身都是酸臭味兒。
而且,頭髮亂糟糟的,衣服髒兮兮的,滿臉胡茬子,邋遢,髒亂差。
臉上蠟黃蠟黃的,門牙少了一顆。
一瘸一拐,走道兒都不穩,落魄的跟一個乞丐沒有區別。
他那優雅浪漫的氣質,蕩然無存,根本不復往昔青春,甚至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完全沒有生氣。
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鐵蛋兒變成這副模樣?
尤其是他的腿,顯然是被人硬生生的給砸斷了,腳上有刀疤,不但被打斷了骨頭,還被挑斷了腳筋?
而且,他時不時的咳嗽,五臟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是誰,誰幹的!
肖鋒心痛之餘,一瞬間涌起一股狂怒,他是被人打的!
有人敢打他肖鋒的兄弟!
肖鋒內心涌起一股瘋狂的殺念。
他深吸一口氣,瞬間衝了上去:“鐵蛋兒,你站住,是我,你好好看看,是我,是我啊,你鋒哥!!!”
肖鋒衝過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心痛的都要無法呼吸了。
是誰,誰把他的兄弟折磨成這樣?
肖鋒的呼吸都變得熾熱了,被怒火灼燒的熾熱!
“是我,兄弟,是我,鋒哥!”
鐵蛋兒的臉一瞬間僵住了。
他那死氣沉沉的眼睛,忽然多了幾分光澤,然後,出現了光彩。
“鋒哥?”
“對,鋒哥,你鋒哥。”
鐵蛋兒愣住了,他難以置信,然後眼中有光,滿臉錯愕,往死裏揉了揉眼睛。
最後變得無比震驚,然後,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你真的,是鋒哥?”
“是,是我,你沒看錯,沒看錯。”
鐵蛋兒直勾勾的看着肖鋒,眼淚不斷地往下掉:“鋒哥,你,你回來啦?”
他小心謹慎的,用的是詢問的語氣,試探性的問着,生怕這眼前一幕是假的,不真實的。
哪怕肖鋒就在眼前,他眼神裏,帶着一種,生怕一用力說話,眼前人就是夢幻泡影一樣消失的恐懼。
肖鋒看到這種眼神,內心再一次被刺痛了,他一把抱住了鐵蛋兒,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他的兄弟,誰把他的兄弟折磨成這樣,死,那個人必須死!!!
以前那強壯健碩的身板兒也沒了,竟然瘦的皮包骨,身上的味道刺鼻,讓人反胃。
然而肖鋒一點兒都不嫌棄,他有的,只是心疼。
當肖鋒抱住鐵蛋兒的那一刻,鐵蛋兒再也繃不住了,那是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是他的哥哥,是他最尊敬的哥哥,日思夜想,苟活人世,就爲了等他回來的鋒哥啊。
這一刻,鐵蛋兒死死的抱住肖鋒,喊了一聲鋒哥,下一刻,這個曾經鐵打的漢子,竟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肖鋒心神俱顫。
他就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死死的抱着肖鋒,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大馬路上,不少人擡頭看着他們,搞不懂這一幕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那哭聲,卻讓人心痛。
肖鋒死死的忍着眼淚不掉下來,就那麼讓他哭,哭吧,哭吧,哭完了,鋒哥給你報仇,不管是誰,我把他挫骨揚灰,給我兄弟報仇!!!
鐵蛋兒哭的撕心裂肺,足足哭了五分鐘,他才擡起頭:“你真是鋒哥?”
“是,真是。”
鐵蛋兒笑了,笑的像個孩子:“鋒哥……”
說着眼淚又掉了下來,他死死的咬着牙:“你總算回來了,你怎麼纔回來呀……”
然後眼淚斷線,一個男子漢吶,多大的委屈讓他像個孩子一樣哭泣啊。
肖鋒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是哥回來晚了,先不說其他的,來,哥帶你去喫飯,咱們先去喫飯。”
他感覺到了鐵蛋兒的營養不良,身子骨瘦弱的皮包骨了。
他不着急,他必須讓自己的兄弟恢復一下,至於其他的,慢慢說,賬,慢慢算!!!
肖鋒親暱的和鐵蛋兒勾肩搭背,體貼的架住了他的胳膊。
鐵蛋兒任他架着,這是鋒哥,真的是鋒哥!
鐵蛋兒到現在都還不太敢確信,他的鋒哥,終於回來了?
這個衝擊太大了。
鋒哥沒死啊,他真的回來了?
鐵蛋兒腦子懵懵的,有些轉不過來了。
肖鋒叫了車,他們直接去了烏託蘭克。
自從肖鋒回來接管了烏託蘭克,他將以前的員工重新聘用,將肖震的班底一刀切。
當衆人看到大少爺帶着一個乞丐進來,所有人都驚呆了。
但是他們不敢造次,更不敢過問,趕緊站齊了,一起打招呼。
肖鋒直接擺了擺手:“不用這些虛禮,給我兄弟安排最好的包廂,上最好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