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母親一心爲他出口氣，那他看着就好了。
牧九天壓抑着心頭怒火，同時又有些想不明白，忱念一直被鎮壓於天心，怎麼會變得比他還強？
這些年，他也沒忽略了修煉，還有各種資源加持，修爲一直在精進。
結果卻被忱念超越，一指就讓他受傷！
他不光身體受傷，心情也很受傷！
很快，一行人出現了。
天山三公子開路，後面的人，擡着一個小轎子。
這讓忱念皺眉，神色更冷，好大的排場，來見她，還得坐着轎子來？
“你兒子比你這個天山之主，排場還要大啊。”
忱念冷冷道。
“就連老祖他老人家，也沒說坐個轎子。”
“哼，他坐轎子，是有原因的。”
牧九天冷哼一聲。
“什麼原因？莫非他不能走路？”
忱念看向轎子，想要點出一指，又忍住了。
畢竟她也認識牧神，這麼點出一指，多少有些以大欺小了。
不過想到她兒子被欺負，這口氣又不能這麼嚥下去。
轎子停下，落於地上。
轎簾始終沒有掀開，不見人出來。
這讓忱念皺眉更深：“怎麼，還得我去請他出來？”
“掀開。”
牧九天沉聲吩咐。
天山三公子上前，掀開轎簾，把牧神……擡了出來。
這會兒的牧神，也沒比剛纔狀態好太多，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
鮮血倒是沒有了，就是整個人烏漆嘛黑的，不少地方皮開肉綻，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
忱念看着如此悽慘的牧神，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況？
她看看牧神，又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不是說，牧神境界更高，實力更強麼？
“咳，母親，我戰時突破了嘛，幸虧突破了，不然這個樣子的就是我了。”
蕭晨注意到母親的目光，乾咳一聲，尷尬解釋。
“而且這也不是我打的，是雷劫出現，把他劈成這樣的……”
聽着兒子的話，忱念嘴脣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一門心思，想給兒子出口氣，結果……對方更慘？
這口氣，還怎麼出？
就牧神現在這狀況，她一指下去，不得死翹翹？
不，就算她不出手，他都不一定能活啊！
“忱念，你不是想給你兒子出口氣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牧九天看着兒子的慘狀，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今天，我就把他這條命交給你了，隨你處置。”
“……”
忱念有些尷尬了，虧她剛纔還霸道凜然的，現在怎麼辦？
真殺了牧神？
也不至於。
“你說我們欺負你兒子，結果呢？你兒子好端端站在你面前，而我兒子則躺在這裏，生死不知！”
牧九天越說越來火。
“從你兒子上天山，就咄咄逼人，揚言要打我，我不以大欺小，讓牧神跟他較量一番，他又把牧神給打成這樣……”
聽着牧九天的話，忱念更尷尬了，這和兒子跟她說的情況，差別太大了啊。
蕭晨自然不會讓母親陷入尷尬之地，開口道。
“還有你，要不是老算命的在，你會不殺我？你幾次對我起殺心，你以爲我沒感覺到？還有，要不是老算命的出手，我父親就得死在你的手上！”
“……”
牧九天瞪着蕭晨，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
因爲蕭晨說的，也是實話。
蕭盛則看看蕭晨，心情有些激盪。
這是他當衆第一次說出‘父親’二字吧？
“你兒子廢物，被雷劫劈成這樣，怪我？總不能他現在這副德行，就你弱你有理吧？在我們母界，一個人去殺另一個人，結果被反殺了，也不能抹掉他殺人犯的事實……殺死他的人，也是正當防衛，沒有罪！”
蕭晨冷聲道。
“他再慘，也抹不平他想殺我的事實……”
“念在他已經受到懲罰的份上，我就不多計較了。”
忱念接上蕭晨的話，淡淡道。
“今日之事，到此爲止。”
“……”
牧九天咬牙，他堂堂天山之主，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可面對比他還強的忱念，這氣，他還真得受着。
真打起來了，沒一點勝算。
連老祖都退一步，放忱念離開了，就代表着天山沒有任何把握贏。
忱念沒再理會牧九天，掃了眼悽慘的牧神，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這孩子……確實慘啊。
她緩緩落下，看了眼兒子：“我們……走吧？”
“走走走。”
蕭晨訕訕一笑，連連點頭。
“這就走了？”
牧九天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不然呢？你還要留我們喫飯？算了，以後你來母界，我安排。”
與母親一起離開的蕭晨，心情大好，看牧九天也順眼多了。
“……”
牧九天咬咬牙，又看看白眉老者，不作聲了。
“老友，那棋……”
白眉老者看向老算命的。
“棋？什麼棋？我們今天下過棋？”
老算命的不爽，這老傢伙怎麼回事兒，怎麼這麼小氣？還提？
“唔，我不是打算要回來，我的意思是說，就送給你了……如果有需要，還望你能來幫幫忙。”
白眉老者無奈道。
“都沒有棋，扯什麼送不送的……我答應了，自然會來幫忙的，走了。”
老算命的根本不承認，擺擺手，緩緩往下走去。
“走。”
蕭晨也招呼一聲，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天山。
“這天山多少有點小氣了，也不說管飯？”
“不管飯也就算了，好歹帶我們在天山上轉轉啊。”
“可不，比如有什麼寶貝，讓我們欣賞欣賞……”
“欣賞欣賞的話，晨哥不得給他惦記走了？”
“……”
白夜等人嘟嘟囔囔，往天山下走去。
說歸說，等出了天門，衆人心中齊齊鬆口氣。
他們回頭再看天山之巔，已經重新隱於雲霧之中了。
就連護山大陣，也重新啓動，讓其與世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