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開始變得幽深發暗,一輪薄淡彎月出現在天邊,大燕帝都城裏,燈火通明,每家每戶的屋檐角都掛着亮堂堂的燈籠,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顆顆碩大的夜明珠。隨着陣陣轟鳴聲,朵朵煙花綻開在黑暗的夜,將整個黑夜照的如白晝一般明亮,與整條街的燈火相交映。衛容和衛祁走在街頭,沿着路邊的攤子往帝都中心而去,他們走的不快,但是帶起的風仍將衣袂掀開翻飛。“保兒姐今晚應該是不會來了。”衛祁道。衛容點頭,並未說話,衛祁也不尷尬,和衛容自說自話。“保兒姐就是太好心,南宮卻倬那廝就是個禍害。”“等長安和長寧來了,我們一定要替保兒姐好好教訓南宮卻倬一頓。”“”衛祁現在年紀同衛長安衛長寧一般,但是身材卻比他們肥胖,但顯然不是那種肥頭大耳,衛祁只是比同齡人更胖一些,身材更圓潤。他跟着腿長的衛容,倒是有些喫力,注意到衛祁快要小跑起來的步子,衛容放慢了腳步。衛祁現在是個小胖子,長大後可是個翩翩公子。保兒,保兒,衛容不動聲色的在心中咀嚼着這兩個字,恐怕能這麼叫衛保兒的,只有與她親近之人吧。就連他,也只能叫她郡主,絲毫不敢越過雷池半步。他怕她會不喜。就算自己與她同是重生而來,怕是他在她心中連一個衛祁也比不過吧。衛祁依舊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着,衛容雖沒說話,卻也認真的聽着他說話,衛祁說話不括噪,而且說的全是有關於衛保兒的事,衛容聽得更是認真。衛容甚至從兜裏掏出銅錢給衛祁買了一隻路邊小攤賣的梨花糕。這番舉動着實讓在暗中保護衛容的江河嚇了一大跳,他很想去摸一摸自家少爺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也和佑安郡主一樣燒糊塗了,哦,他有這心沒這膽。衛祁捧着梨花糕,臉上心裏全是美滋滋。突然他卻站着不動了,連嘴裏的話也漸漸沒了,衛容奇怪,偏頭看衛祁,看到衛祁注視着一個方向。衛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襲高貴白衣的盛驚華站在不遠處朝他們微笑,在燈火輝煌中,格外的顯眼,周圍有不少年輕少女都帶着傾慕看着盛驚華。衛容突然就煩躁起來。盛驚華向他們走了過來,臉上掛着一成不變的溫潤的淺笑,“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二位,真巧。”巧個屁,這裏是祭神節的地方,能遇上是件很正常的事。衛祁抱着梨花糕偷偷看了一眼突然低氣壓的衛容,本想塞一塊在嘴裏的動作也因此停下。衛容只是向盛驚華見了一個禮,然後皺着眉頭離開了,剛纔盛驚華明顯的往衛祁身後看了一眼,似在找什麼人。而在帝都城裏,和衛祁交好的不過是衛長安衛長寧。還有一個被衛祁當做親姐姐的衛保兒。所以,能在衛祁這裏找衛保兒,盛驚華也是做了一番調查的。衛容脣角彎起冷淡弧度,只不過,盛驚華怕是想不到衛保兒今日是不會來祭神節的。衛長安遠遠的就在人羣中看到了衛容,他一邊招手,一邊穿過重重人羣,和衛長寧到衛容身邊。盛驚華看到衛容淡漠的模樣,本是要離開的,他相見的人並未見到,難道要留在這裏和一個冰塊一個胖子交流可是轉頭就看到了衛長安和衛長寧,盛驚華嘴角綻開一個傾倒衆生的笑,他走上前,眸中包裹着大氣華貴,“鎮南王世子,衛二公子。”衛長安和衛長寧哪裏會給他好臉色,二人不快的叫了一句盛公子。“前些日子的事,我還未曾登門謝罪,沒想到只是去景王府拜訪,竟然害得二位師弟受罪,我心裏也是萬分自責。”盛驚華白衣似雪,眼中有了一絲懊悔,說出的話也是同他這個人一般溫文爾雅。衛祁擠上來看着盛驚華,奇怪的說道:“長安和長寧根本沒受什麼罪,你有什麼好自責的。”衛長安揚起臉,笑道:“那是,咱家可沒人讓會我和長寧受罪。”“因爲讓我們受罪的人,都被阿姐切了去喂狗了。”衛長寧接了一句。盛驚華眼波微動,他聽出來了這幾個人是在明裏暗裏向他對準矛頭。衛容在一旁冷眼看着,沒有插話。衛祁慢條斯理的打開黃油紙,遞給了衛長安衛長寧每人一塊梨花糕。盛驚華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不過是幾個孩子,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記恨那天在景王府的事罷了,“幾位師弟說的是,無論如何都是因我而起,二位師弟能夠如此看開也好,鎮南王府的家教是極好的,改日我定當攜禮親自前往拜訪。”別,您可千萬別來。衛長安衛長寧心裏一陣惡寒。“對了,怎麼不見佑安郡主,我倒是想向郡主討教一下教養之道,郡主如此出色,也將二位教導的如此出色,我也不禁羨慕,若是能學習一二,也能將家中弟妹教的同二位一般出色。”盛驚華言笑晏晏。他這下可是準頭打中衛長安衛長寧心裏了,盛驚華若是隻誇衛長安衛長寧,他們倒是不太將這些話聽進去,可若是誇衛保兒,他們與有榮焉。更重要的是,盛驚華在他們眼中,雖是可惡,但是算不上仇敵。伸手不打笑臉人。當下衛長安眼眸一亮,吞嚥下梨花糕,笑容和煙花一樣燦爛,“那是當然,我阿姐本就出色。”盛驚華耐心追問,“今日郡主是有事沒有出來”“對,我阿姐事可多了,自然不會像我們那般遊手好閒。”衛長寧道。衛容仍是皺着眉頭沒說話,彷彿已經沒他這個人一樣。無論衛長安衛長寧再怎麼早熟,也抵不過盛驚華這個狐狸。他們能對南宮卻倬敷衍了事,是因爲南宮卻倬是他們的敵人,而盛驚華卻不是,所以衛長安衛長寧是不會真的不與他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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