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攝政王的天價嬌妃 >第69章 說書人
    帝都街頭,一處繁華熱鬧的酒館。館內人聲鼎沸,更有說書人在上頭口若懸河一般的拍着醒木,進來喝茶喫飯聽書的人,有達官貴人,有平民百姓,也有江湖俠士,四處透進來的日光,在擦的錚亮的桌面投下粼粼碎影。景畫和陸淵找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叫了兩壺酒,一碟花生米,還有一盤熟牛肉。那說書人醒木一拍,景畫擡頭看過去,手指一點往嘴裏拋了一粒花生米,對着說書人擠眉弄眼。身着青灰色長褂的說書先生捋了一把鬍子,輕咳了兩聲,眼中帶着笑意。乍認真一看,分明就是貼了假鬍子,往臉上畫了幾道皺紋的江河。本來他們三人出來時,是打算隨便找一個說書人來的,可是怕被景王的人查出來,那樣必定會害了無辜的人。所以,他們決定親自上場,景畫是姑娘,自然第一個被排除,陸淵那個不喜歡說廢話的人,自然也排除,最後當然是由機靈伶俐,抓乖弄俏的江河上場了。只見他一合折扇,醒木又一拍,擺起了說書人的架子,聲音亢奮激昂,“話說那景王府裏頭的事啊,可真是讓鄙人大開眼界啊,諸位有所不知,裏面可是蹊蹺得很啊。”這可是澄清他家少爺的好時機他可要好好表現。呸不對,以後還是不要叫少爺了,纔不稀罕做景王府的少爺呢很快下面就有人喊道:“有什麼蹊蹺啊,快說啊”江河重重拍着醒木,“那景王府趕了四公子,說是四公子謀害嫡母,還說收留四公子的佑安郡主與四公子有私情,他二人聯手合謀想害死景王妃,可是據鄙人得到的消息,事實並非如此啊,鄙人可是有親戚在景王府當差的。”江河暗笑,這番話說出去,景王必定要覺得景王府出了叛徒,到時候就看他們狗咬狗去。“諸位仔細想想,那日在景王府外頭,我們看的清清楚楚,那佑安郡主心高氣傲,對衛容四公子厭惡至極,若不是四公子救了鎮南王府小公子,怕是佑安郡主也不會去淌這渾水,這二人哪來的什麼私情啊。”底下立刻有人附和,“對啊,那日我們的確看到佑安郡主對衛容惡言相向,這哪裏像是有私情,怕是佑安郡主都把衛容當做喪門星了。”“可是衛容謀害嫡母是不爭的事實啊,連景王都出面了趕他走了。”一人說道。還有一個人說道:“他是庶子,聽說是因爲他想害了景王妃後,上位做世子。”江河立刻捋了一把鬍子,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這就是鄙人要與諸位說的事情了,諸位想想,景王府已經有了一位世子了,只要不蠢都知道,要害也是害世子,大費周章的去害王妃有什麼用,而且這個衛容是四公子,他前頭可是有三位兄長,就算是輪也輪不到他上位,更不用說府裏頭還有谷姓的幾位公子。聽鄙人那位在景王府當差的親戚說,衛容四公子是被人陷害的,他是個不受寵的庶子,平日裏都被景王禁足在院子裏,哪能去給王妃下毒啊。”衆人一聽,想想也是,衛容謀害嫡母對他又沒有什麼好處,就算是想當世子,憑着他的庶子身份也是夠嗆,更不用說他前頭有一個大哥世子,退一步來說,就算衛容害了衛麟,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世子,那他前頭得死多少幾波人啊。連個傻子都知道,要想活命就得老老實實的呆着。“鄙人的親戚說,那天衛容公子剛從學堂回來,就被景王請了家法,跪在宗祠裏,被景王親手打了十幾個板子,那叫一個慘不忍睹,血肉模糊,你們想想,這種高門大戶裏頭,嫡母沒了,誰最得利”“當然是受寵的側妃姨娘了”一箇中年婦女哈哈大笑。景畫坐在角落裏,突然出聲,“感情這還是一處栽贓嫁禍的戲碼啊,沒想到堂堂景王府也是這麼烏煙瘴氣。”“依鄙人看來啊,那衛容公子也是夠倒黴了,爹不疼娘死了,還不受寵,如今又被趕出景王府,與景王斷絕關係。”陸淵眼眸一眯,捏着嗓子大聲嚷嚷,“兄臺啊,你這樣算是亂議皇親國戚,不怕被景王府抓去喫牢飯。”江河哈哈一笑,手中摺扇嘩的打開,頗有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說道:“那些冤枉辱罵鎮南王府的人都沒事,我只是個小小的說書人,給大家找個樂子,難道景王是這般小氣的人”陸淵立刻說道:“對,說的也在理,鎮南王府都沒說什麼,景王府肯定也不會計較。”江河在上頭說的口乾舌燥,硬生生將不久前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給扭轉了風向,紛紛都猜測着其實是景王府裏的側妃小妾爲了爭寵而陷害沒親孃傍身的衛容公子。很快,風向言論就往一邊倒,而百姓就很容易被這些謠言誤導,不多久,這些話就傳遍了整個帝都。景王一下朝,聽見了這些流言,氣的一張臉青白交錯,幾乎是腳下生風回了府裏,然後派人大張旗鼓的去酒館抓到那個說書人,江河三人早就逃之夭夭了。豈料就是景王這麼一出,讓流言傳的更兇了。景王本是想震懾那些傳謠言的人,但是這番舉動,卻在衆人眼中成了欲蓋彌彰。知道了這件事的衛保兒只是冷笑,那些百姓只是以爲自己是天神,站在高處同情他們所認爲的弱者而已。她的父親鎮南王,當年爲大燕在邊關拼死拼活,浴血奮戰,而現在這些百姓卻對她鎮南王府嘲笑不堪。真是讓人心寒啊。臨近黃昏,衛長安衛長寧從秀林學堂回來,直奔朔雪樓,可是再一次撲了個空。姐姐老愛往別的男人院子裏跑,這可咋整啊。認命一般的,兩人懷着悵然的心情去了金然苑。但是誰能告訴他們,自家阿姐和四哥之間不尋常的氣氛的怎麼回事。還有在衛長寧和衛長安驚悚的表情裏,衛容俊秀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彷彿當頭一棒,把衛長安衛長寧打的找不着北,頭一回見四哥的臉上掛着如此燦爛的笑容,簡直要閃花他們的眼睛。難道因爲四哥現在啞了,所以連性格也變了“姐,今天景王府可倒黴了,還有人歌頌我們鎮南王府重情重義呢。”衛長安大咧咧坐下,將放學回來途中所見所聞給說了一遍。衛保兒瞥了他一眼,扔了個葡萄過去,“那是我做的。”衛長安也不驚訝,笑嘻嘻剝了皮往嘴裏一塞。他和衛長寧在聽說的那一刻,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阿姐的傑作。“這幾日你們出去小心一些,怕是聖人不久就會來試探伏龍衛的事情了。”衛保兒叮囑道,她倒是不擔心順民帝會要他們的命,但是如果不小心傷到了他們,憑她現在的韜光養晦,也不能去找順民帝報仇。二人點頭。“在蒼梧山那幾日,莫叔都教了你們什麼”衛保兒問道,她十分關心二人的學業進度。“教我們輕功。”衛長寧老老實實的說道。從小,他們三姐弟都是文治武功雙學。但是,衛長安更注重的是學習排兵佈陣,戰略謀策,因爲他日後要繼承鎮南王府,繼承鎮南王府的兵權,成爲獨當一面的鎮南王。而衛長寧,更注重要學的是國策,治國理政,甚至是學王權術,而這些,都是衛保兒親自教他的,因爲學這些,本就是禁忌,被發現了,會有滅頂之災,衛保兒是絕對不敢輕易請宮學太傅來教導衛長寧。不過,現在衛保兒的目光不懷好意的落在衛容身上。衛容神色自若,微笑着回望着她。衛保兒輕咳兩聲,對衛長寧道:“等你四哥病好了,就讓你四哥教你國策。”衛長寧詫異了一下,旋即點頭,輕聲嗯了一下。衛保兒解釋道:“放心,這些四哥都會,而且,他教你我比較放心。”衛長安和衛長寧裝作不經意般的掃過衛容,心底都分外的奇怪,阿姐爲什麼懂得帝王之道,是因爲先帝的教導,而容四哥是爲什麼知道呢衛保兒見他二人的驚異神色,也不點破,剝了一顆葡萄遞到衛容脣邊,衛容爲何懂帝王權術,是靠他自己的才情,和他前世當攝政王的那幾年的經驗,順民帝可是信任到把奏章也給他批閱。衛容微微張嘴,將晶瑩剔透的葡萄喫下去,瞥見衛保兒染了汁水的指尖,他突然極其惡劣的伸出舌尖在衛保兒的指腹舔了一下,然後他滿意的看見了衛保兒神色突變的臉。而這一幕,衛長安二人剛好沒見着。幾乎是立刻的,衛保兒就縮回手,狠狠一瞪衛容,但是衛容卻一副坦坦蕩蕩的清冷模樣,到叫人以爲他什麼都沒做。蹭的一下,衛保兒黑着臉站起來,動作大到差點把凳子掀翻,裙襬也在空中彎了一個弧度,她怒氣衝衝的吼了衛容一句,“你發什麼瘋啊還沒瘋夠嗎”衛保兒摔門而去,門外的景畫與江河喫驚的對視一眼,景畫就急匆匆的跟着衛保兒一起走出金然苑。屋內,衛長安和衛長寧瞠目結舌,看着衛保兒遠去的身影,都不明白衛保兒這是發哪門子火。“阿姐這是怎麼了”衛長寧看向衛容,明顯的,剛纔阿姐走之前是對着容四哥發火的。“許是天氣熱,心裏煩躁。”衛容蘸了水在桌上寫到。衛長安立刻就道:“我阿姐脾氣不太好,但是你得包容她。”開玩笑,整個鎮南王府上上下下都要包容她姐姐,容四哥既然愛慕阿姐,就更要包容她了。衛容雖是面無表情,但還是點了點,他心裏早就樂開了花。連續幾日,江河三人都隱藏着行蹤跑到帝都各個酒館去說書,三人本就武功高強,根本不怕被景王府的暗哨盯上。而且衛保兒說過了,盯上了也沒關係,估計景王早就知道是這件事是他們鎮南王府的手筆了。現在她毫不關心景王知道這件事情後會不會選擇報復鎮南王府,自從她在景王府門口把衛容帶回府後,她就和景王撕破臉皮,這也是爲什麼景王會叫人傳她和衛容暗度陳倉的謠言。一個沒了閨譽的女子,到哪裏都是受人指點,遭人唾罵。景王這點手段,衛保兒還未放在眼裏,因爲她已經把伏龍衛的事情傳出去了,順民帝若想要兵符,就得把她衛保兒護的好好的,而景王今後還與她作對,順民帝肯定會出手收拾他。衛容背後的傷口也漸漸癒合,除去還未完全好的內傷,聲音卻還是沒有恢復,這幾日,他也儘量的閉嘴,甚至連寫字也不想寫,見到了衛保兒也只是灼灼盯着她,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很快便到了南宮卻倬回胤西的日子了,皇上在宮內設了宮宴,爲南宮卻倬還有胤西使臣餞行。衛保兒清楚,這只是個幌子,或許就在今日,皇帝會出手試探她。衛容傷沒好,自然就留在了府裏,衛保兒姐弟三人上了馬車絕塵而去,衛容望天,烏濛濛看不出任何的變化。一進招待貴賓的華陽宮,衛保兒就看到面容妖孽的南宮卻倬在同盛驚華相談甚歡。看見衛保兒來了,南宮卻倬眼底隱隱出現幾分帶着嘲諷的笑意,隨即就轉瞬消逝。這次的宮宴,嚴謹的很,帝后高座上堂,一派的溫和笑意。衛保兒覺得怪異極了,彷彿該發生的事情並沒有發生,若不是察覺到了皇后眼中一閃而過的怨恨,衛保兒會以爲今日的宮宴是個普通的餞行宴而已。華陽宮祥和氣氛讓衛保兒很是不適應,尋了個醉酒的由頭帶着景畫就溜下去往華陽宮外走了。“衛佑安”耳旁忽的傳來一個尖利的女聲,衛保兒循聲望過去,正是許久未曾見到過的安樂公主衛嵐雲,此刻正站在華陽宮外的長廊咬牙切齒的看着她。衛保兒微笑着朝她揮了揮手,向她示意,景畫也福了福身,豈料在衛嵐雲眼中卻成了挑釁。雖然衛保兒的確是挑釁。“衛佑安給本公主過來”素日裏溫和端莊的衛嵐雲,此時此刻完全成了一個尖酸刻薄的女人。衛保兒好脾氣的走過去,眸子帶着淡笑。“你爲什麼收留衛容”衛嵐雲一把拉過衛保兒的手腕,景畫眼皮一跳,立刻遏制住了想要剁了衛嵐雲手的衝動。衛嵐雲氣的眼角發紅,一身華麗大方的宮裝也掩蓋不了她現在的瘋狂模樣,連她身後的春鶴小聲勸阻她的話,也被她一巴掌打了下去。“我告訴你,你們害了我皇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衛嵐雲手掌愈發用力,臉上的神色也愈發猙獰。衛保兒往四周環顧了一下,笑眯眯的彎起脣角,然後反手鉗制住了衛嵐雲的手。“你做什麼,你大膽”衛嵐雲始料未及,神色大變。衛保兒往她耳側一靠,呵氣如蘭,“安樂堂姐這是說什麼傻話啊,衛嵐商已經被貶爲庶民了,已經不再是堂姐的皇兄了。”春鶴立刻上前一把推開衛保兒,但是衛保兒一動未動,只是擡眼饒有興致的看着春鶴,眼中是如寒冰一樣的凌冽。嚇得春鶴往後一退。衛嵐雲惡狠狠的瞪着衛保兒,想要掙脫卻掙脫不得,精緻的妝容配上那副扭曲的表情,讓衛保兒心情愉悅。在此之前,就算是衛嵐雲經常欺負她,明着暗着陷害她,衛保兒還能與衛嵐雲虛與委蛇,笑臉相迎,但現在,衛保兒已經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既然要撕破臉皮,那就今日全部一起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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