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雪城也是丈二摸不着頭腦,她幾乎快要將內心的怒火給噴涌出來了,可是卻又要保持完美的微笑,還要恰到好處的將痛楚感擺在臉上。幸好她找的是一個人少的地方,這會兒人全往街口走,並沒有人往這兒走,否則她怕是要將面子裏子都丟光了。她更不可能站起來,如果單單只是衛長寧在這裏,她還可以裝個柔中帶剛的站起來,可一對上衛容那雙雖然好看但是卻冰涼徹骨的眼睛,玉雪城根本不敢多動一下歪腦筋。江岸湊過去,“四爺,小公子,屬下認爲,先將玉二小姐送到醫館去吧,然後屬下再去玉府報個信。”他始終覺得,自家的兩位主子不會有這種憐香惜玉的覺悟,所以只能嘆了一口氣提醒這兩位任由一個弱女子躺地上而不爲所動的主子。要是把地上的女人換成沈大小姐或者換成郡主,估計早就被抱回去找莫前輩,哪能像玉二小姐一樣,可憐兮兮的被人遺忘在地上。衛容的眸子只是動了動,一句話也不說,更沒有多餘的動作。衛長寧倒是想到了這一茬,忙從江岸手中把涼糕又給接了過來。江岸:“”“你看我做什麼,帶玉二小姐去醫館啊。”衛長寧一臉疑惑的看着臉色僵硬的江岸。江岸又嘆了一口氣,主子的話,不能不聽啊。他走到玉雪城身邊,告罪道:“玉二小姐,得罪了。”玉雪城眼睛瞪得溜圓,臉上是不可置信,她的整個臉色都漲得通紅,白玉一般的耳垂燒的灼燙,那是不甘和憤怒,被氣紅的。衛長寧竟然讓一個低賤的小廝來扶她光天化日傷風敗俗簡直簡直不可理喻江岸心裏頭還鬱悶呢,這玉家二小姐的身上怎麼老有一些混雜在一起的香味啊,要是沾在身上,回頭讓陸涯給聞見了,肯定要與他鬧了。玉雪城心中有一種被侮辱的感覺,可是她此刻只能硬生生的受着,她今個兒算是看明白了,原來這鎮南王府的小公子,在情愛一事上根本就沒有開竅,而且簡直就是一根木頭幸好玉雪城在剛被江岸扶起來的時候,她的貼身丫鬟芍藥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玉雪城一見到她,心裏頭就已經開始埋怨了,差點沒按捺住脾氣將芍藥罵一頓。芍藥一見玉雪城這個模樣,嚇得不清,“二小姐,您沒事吧”衛長寧好心的替玉雪城回答,“你家小姐好像崴了腳,剛好你過來了,趕緊將你家小姐送去醫館吧,晚了恐怕你家小姐的腳就要淤血了。”玉雪城:“”如果按着方纔衛長寧無視她的那段時間,她若是真崴了腳,肯定早就淤血腫起來了。她將全身重量放在了芍藥身上,柔柔一笑,“今日多謝二位公子了。”衛長寧沒說話,提着涼糕衝玉雪城咧嘴一笑。倒是衛容說了兩個字,“不必。”他們並沒有做什麼,若不是衛長寧在這裏,衛容早就走了,哪會管什麼崴了腳的姑娘。芍藥扶着玉雪城走了,走的時候玉雪城還甚爲溫柔的對芍藥說道,“我沒什麼大礙的,回去不要和爹爹還有孃親說啊,不然可是要罰你不許再喫棗泥糕了。”芍藥完全懵逼了,呆呆的配合着點頭,她家小姐什麼時候還能這樣放柔聲音一副十分可憐的模樣和她說話。待走遠了玉雪城才猛的將芍藥推開,臉上帶着陰鬱的神色,氣哄哄的走在前頭,芍藥差點被推到在地,她看着反覆無常的小姐,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跟了上去。“四哥,走吧,咱們回府去了。”衛長寧說。衛容說,“玉二小姐和你很熟”“不熟啊,只見過一面好像,就是上次救晚晚的那次,是她給我們報的信。”衛長寧完全忘記了皇長孫週歲宴上還見過的事情。衛容挑眉,他從剛纔開始就覺得這個玉二小姐有些不太對勁,前世他記得這個玉二小姐好像是嫁給了蘭王。今日這個玉二小姐一見到他,就露出了一分懼怕的神色,雖轉瞬即逝,但是衛容清楚的捕捉到了。他並沒有在玉二小姐面前做出什麼事情,爲什麼玉二小姐要怕他如果是前世,他還能理解,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做什麼心狠手辣的事情,更沒有斷人手腳。衛容低聲說道,“玉二小姐好像很怕我。”衛長寧實在不好說衛容這副冰冷,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模樣,誰見了都會怕啊。江岸想了想,說,“許是四爺不苟言笑,將玉二小姐給鎮住了。”衛長寧心道,江岸你還真敢說。江岸話音剛落,衛容的眉頭就擰起來了,倒不是因爲江岸的話而不高興,而是覺得絕對不可能,如果僅僅只是因爲他的性格而怕,就不可能露出那樣驚駭甚至是瞭然的神色。江岸又說道,“莫不是在皇長孫週歲宴上瞧見爺殺人,所以怕,這些深閨裏頭的小姐都怕這一套的。”江岸現在的說法顯然得到了衛容的微微贊同,現在也只能作這種解釋了。畢竟當時他身上血淋淋的,的確有不少小姐被嚇到了。衛容心中的疑惑消散了不少。二人也不欲多說,只是在街上又多買了幾樣喫食,就回去了。衛容覺得自己大概可能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只要他一出門,回來總是有不速之客在花廳等候。他已經快要經歷好幾次這種事情了。嗯,而且每次來的都是衛容不樂意見到的人。衛長安一大早就因爲要驗出化功散裏頭是什麼成分一事,和莫無機趕回蒼梧山去了,所以現在是管家古叔在接待貴客。司徒暮今日是拗不過司徒子和的要求才帶他來了鎮南王府,他自認爲他是紆尊降貴的到鎮南王府,所以一定會得到好的招待,豈料看門的告訴他,鎮南王府的主子不在,而郡主臥病在牀。他當時就只想將司徒子和拎起來騎馬走人,可是司徒子和一聽到佑安郡主臥病在牀的消息就鬧騰起來了,一定要見到衛保兒他才放心。無奈之下,司徒暮只好帶着司徒子和進來了,主人家不在,按理來說他是不應該登門拜訪的,可是兒子的意願更重要。不過,在司徒暮提出可否能去看望佑安郡主時,被古叔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剛纔還笑意吟吟的管家,突然就換了一個臉色,更沒管面前的人是王爺,就差沒叫人把司徒暮轟出去了。一個喪了偶的王爺,要進他家黃花大閨女的郡主閨房他是腦袋被驢給踢了嗎衛容和衛長寧進來的時候,古管家還在同司徒暮僵持不下,就差一口咬定他對佑安郡主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司徒暮也十分頭痛,他連那什麼佑安郡主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要不是司徒子和哭鬧着要來,他是對鎮南王府退避三舍的。“古叔,這是怎麼了”衛長寧踏進屋裏頭,有些莫名的看着司徒暮,難道他們鎮南王府最近是什麼仙門府邸嗎每天都有人上門拜訪,還各個都身份不低。見到了司徒暮,衛長寧也不驚訝,只是微微頷首,“見過端王爺。”說完他就將衛容請上了主位。見此,司徒暮挑眉,神色卻未變,他也回了一禮,“衛小公子。”古管家已經老老實實的退到一邊了,四爺和小公子來了,他就不信還能讓這個大齡王爺去郡主的閨房探望。衛容先發制人,“端王此次來,是否是想通了要告訴本官實情。”司徒暮客氣的笑了笑,“本王早就告訴監丞大人了,此事與本王無關。”“今霓虹王來,只是爲了感謝佑安郡主救了小兒,小兒也對佑安郡主心存感激,一定要登門致謝。”司徒暮招手將司徒子和從身後喚出來,司徒子和略帶了幾分不自在的走出來,在看到衛容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立刻變了,小孩子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將對衛容的討厭擺在明面上。衛長寧一見這番架勢,倒是有些不解,但是顯然他是不可能讓外人去探望趴在牀上毫無儀態的阿姐。何況明知他阿姐重傷,還提出這種要求,簡直就是爲難。“端王爺客氣了,只是家姐臥病在牀,不好接見二位,二位還是請回吧。”這是擺在明面上的送客令,古管家心裏頭得意了一下,然後就打算上前將端王爺父子請出去。可是他腳下還未動,司徒子和就快速的跑到了衛長寧身邊,可憐委屈的拉住他的袖子,彷彿下一刻就要哭出來。衛長寧慌得一批,我靠,他可沒欺負小孩子啊,爲什麼要拉着他不放,四哥救命啊,有小孩子碰瓷啊“王爺,司徒公子這是何意”衛長寧咬緊牙關,詢問司徒暮。那邊司徒暮還沒開口,這邊司徒子和就撼天震地的哭喊起來了,“哥哥求求你,讓我見見母妃吧,子和好久沒見到母妃了,好想母妃啊。”司徒子和長相秀氣,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衛長寧,眼中還閃着淚花,粉雕玉琢的小臉蛋皺巴巴的,嘴巴也撅起來了,聲音帶着顫顫的小奶音。衛長寧差點沒把心都給軟化下去,連一向古板的古管家都愣住了,一瞬不瞬的盯着這個惹人憐惜的孩子看。但是很快衛長寧就反應過來了,他眨眨眼,茫然的說道,“什麼母妃誰是你母妃鎮南王府沒有你的母妃。”他實在不好說你的母妃已經死了。衛長寧看起來是一個不會開玩笑的人,但是他的那些劣根性不會像衛長安那樣展示在明面上,他都是壓在心裏頭然後再暗戳戳的冒出來。衛容幾乎都可以想得到司徒子和接下來的話,他冷冷的說道,“既然無事,王爺還是帶着司徒公子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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