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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懷安第二天醒過來之後自覺老臉丟盡,無顏面對李越。

    怎麼就晚節不保了呢。

    他從牀上坐起來,沉思良久,也想不出昨晚自己怎麼沒有反抗。

    他也沒有多醉,照理說能直接一把推開那個小兔崽子,說不定還能把他推得順着樓梯咕嚕咕嚕往下滾。

    可他竟然在李越懷裏睡着了。

    李懷安越想越無地自容,手裏的一撮頭髮都快被他揪掉了。

    幸而李越及時出現拯救了他那飄逸的秀髮。

    李懷安被嚇得猛然一縮,蜷在牀角。:“你你怎麼不聲不響就進來了!”

    聖上滿面春光,笑眯眯看過來:“您侄子剛好是當今皇帝,走到哪裏都不用通報。”

    他被侄子這樣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陣勢挺像黃花大閨女,一把甩下捏着的被角,裝得底氣十足:“你起開,我要起牀了。”

    李越轉身取過架上的外袍,唰的一下在他面前抖開。

    “我幫您更衣。”

    李懷安硬着頭皮站到地上,舉起雙臂讓侄子替他穿衣服。

    李越動作熟練,可就是磨磨蹭蹭,在他身上到處揩油。

    太上皇忍了半天,從牙關中憋出一句話:“就一兩天時間,你怎麼變成登徒子了,要臉不要?”

    聖上挑眉,以迅雷之勢在皇叔臉頰上偷了個香。

    “不要。”笑得志得意滿。

    李懷安被折服,就差反過來叫他祖宗了,他這點道行放在如今的李越面前簡直不夠看。

    他只能硬生生另起話頭轉移自己的無奈:“赤餘使者什麼時候來?”

    聖上舉着腰帶看正反面,隨口回答道:“怎麼着也得十五過後,年過完之前邊境不會讓他們進來的。”

    “朝下那面是正。”李懷安瞥了一眼,又道,“你如今也有底氣了,敢和赤餘談條件。”

    李越聞言把腰帶翻了個方向,替皇叔繫上,嗤笑一聲道:“這有什麼不敢的,我還敢發兵呢。”

    “發兵?什麼時候?”李懷安第一次聽他提起這個計劃,皺眉問道。

    “反正不是現在,還差些火候。仗一旦打起來不能拖,我要一舉成功。”

    繫好腰帶便穿完了,宮人正好端來一碗藥湯,聖上接過來,用勺子晃了晃。

    李懷安看了一眼便嫌棄得不行:“這黑乎乎的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還這麼難聞。”

    李越對着吹了吹,端到皇叔面前:“蔘湯。”

    前些時日從國庫裏好不容易扒拉出來的人蔘總算派上用場了,皇叔一直不願意用,他只有親自吩咐宮人取參煎湯。

    李懷安對草藥熬成的湯湯水水抗拒到了極點,往後退了半步:“不喝。”

    李越舀了半勺送到自己嘴裏,吞下去之後一臉平靜勸道:“不難喝,甜的。”

    他冷哼一聲:“不信,我又不傻。”

    聖上真誠至極:“真的是甜的,嚐起來像糖水,回頭我給自己也熬一碗,就當是零嘴了。”

    李懷安有些許動搖:“沒騙我?”

    看見侄子篤定點頭之後,他終於接過瓷碗,屏住呼吸喝了一大口。

    李越這個小兔崽子!

    苦味和酸味從舌根一直竄到頭頂,他咳了幾聲,憤憤道:“說好的不騙我。”

    聖上委屈:“我沒說,只點了個頭,您自己誤解了。”

    李懷安不願意再和他扯這些有的沒的,索性一口氣把蔘湯全喝了,然後半張着嘴讓苦味快些散掉。

    李越收回空碗轉身放在桌上,自言自語笑道:“好像小狗。”

    “嗯?”他擡眼問道,“你說什麼?”

    聖上回過身來:“我說您這段時間要好好修養身體,天冷着正好出不了門,該補的趁這會兒都得補好。”

    李懷安點點頭,道理他都知道。這段時間在侄子照顧之下,他能感覺到身體恢復了不少,至少平日裏不再乏力,也不再嗜睡了。

    李越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件事,得跟您商量。”

    “什麼?”

    “赤餘的事情”他與皇叔對視,“他們來的時候,您能稱病不見嗎?”

    李懷安愣了愣:“怎麼,有什麼不便嗎?”

    李越拉着他坐下:“我是怕您不便,萬一您見到赤餘人之後又受了刺激怎麼辦?況且也不知道要來哪些人。”

    他煞有其事看向侄子,問道:“李越,你就這麼不願意讓我想起來?”

    聖上沉默片刻,點點頭,算是坦然承認了。

    他確實不想皇叔恢復記憶,現在這樣多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李懷安看向對方眼睛,深褐色的瞳孔,倒映出一個有些陌生的自己。

    似乎李越的世界裏總是有一個李懷安。

    他嘆了口氣:“好,聽你的。”

    轉眼就到了年後,赤餘派使者入魏進京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魏國。

    朝野上下都繃緊了一根弦,京城南軍北軍被全員調動,賀遷升任鎮北將軍

    ,執掌所有佈防。

    李懷安見不到前朝景象,卻能看見李越明明焦慮卻裝得雲淡風輕。每日來見他時仍然笑着黏上來,聊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可總是在他身上靠着靠着就犯困。

    李懷安倒開始盼着赤餘人早些來,這一朝上下便能早些過上安生日子。

    赤餘使者進京那天全城戒嚴,家家閉戶,往日熙熙攘攘的京城彷彿一座空城。聖上存了心不去城門迎接,只派了丞相齊恪率其他臣子在城樓上等候。

    丞相衣袂飄飄立在寒風中,百無聊賴地做着陛下分給他的苦差事。

    赤餘國也忒不講面子,派來的竟然是最小的皇子,一沒爵位二沒地位的,唯一值得說道的只是他很受赤餘皇帝寵愛罷了。

    擺明了讓天下人看魏國笑話。

    城牆內外可見之處一片寂靜,齊恪青衫落拓,面上沉靜,卻忍不住猜測起陛下的心事。

    兩人相識五年,他助李越從傀儡皇帝一步步走到今日,自然瞭解對方有何打算。仗是肯定要打的,卻不知道小皇帝想什麼時候開戰,也不知他想怎麼打。

    然而就衝赤餘這副目中無人的樣子,這場仗應該不遠了。

    說好的巳初到,幾十號大臣和城裏數千將士等到午時纔看見官道上的人影。

    一行車隊從遠處慢悠悠晃過來,整整五輛寬大馬車,後面還跟着數匹馱着行李的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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