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帶着倉庫回古代 >第一百八十章 吳宥又雙叒叕被氣死了
    鄭適道明明已經猜到了李咎會對他專長的理學造成衝擊,但是依然選擇庇護他。

    皇帝陛下親眼所見李園糧種的瘋狂產量,而李園目前提出的所有雜說並沒有對現行儒學體系發起挑戰,更沒有半點要擴張半途的意思,於是皇帝陛下和不走儒學路線的人對李園可謂充滿好感。

    吳宥既沒有皇帝陛下的偏袒,也沒有鄭適道的支持,也得不到禮法的許可,於是再想進言壓制李園雜學,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吳宥勸說鄭適道幫忙聯合幾位當世大儒共同上書的計劃被鄭適道駁回了,鄭適道非但不同意,言語之中還有責怪他因權勢地位和朋黨不顧人民百姓的意思,直把吳宥氣得內傷。

    吳宥當然不會否認自己有出於權勢考慮,纔想將這個未來可能危及京城吳門學閥地位的李氏學說給打散掉,但是他也是真心爲了理學着想。

    李咎明顯就要廢尊卑貴賤的序列,探究的物理、生物、醫學等揮劍直指理學統治大雍的核心論點“君權神授”和“天人合一”,放任他做大,等他成了天下人心中的農神、衣神,誰還能動他

    在吳宥看來,鄭適道這就是坐視未來的敵人積攢實力。

    但是鄭適道回信卻認爲如果李咎真的能通過培育良種、改革技術,讓天下人衣食無憂,國家進入大同,那麼李咎就是他們殊途同歸的同道之人,又怎會是敵人

    鄭適道認爲李咎的“理想國”正是他們這一派學士也在努力去夠的夢想,只是李咎可能到理想國就結束了,而他們還要繼續向前去探尋天地的道理。

    吳宥被氣得差點和他絕交。

    更讓吳宥生氣的是他的孫女兒吳尚青也天天唸叨着李氏雜學。

    吳尚青今年才十八,剛許了人家。吳宥父子想着她出嫁後需要操持一家上下,主持中饋,難得再有閒暇的閨中時光,不免對她放縱些,縱着她沒個黑天白夜的和姐妹們耍。

    吳尚青和姐妹們耍了一個秋天回來,滿嘴裏又是顯微鏡又是遺傳說又是疫苗又是受力分析的,吳宥壓根兒就聽不懂,他說自己聽不懂吧還要被他的寶貝孫女兒笑話。於是吳宥就更生氣了。

    回過頭去吳尚青還要和她的閨中密友八卦此事,一五一十地將吳宥和李咎的這些隔空交戰說給好友聽,比如鄭適道的孫女鄭貞,比如太傅的女兒楊青娥,比如太傅的兒媳也就是京城頂流,最貴重最讓人得罪不起的女子城陽公主樂康。

    吳宥得知就連公主們都多少學了些李氏雜學的東西,不由有些心驚,尤其太傅啊,太傅的兒子是駙馬,又是他的至交。吳宥和鄭適道談崩了,他的退路就是頗有威望和話語權的太傅。聽聞就連太傅之女楊青娥和城陽公主都學了些李氏雜學,吳宥不由一陣心慌。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巧,吳宥想起來登門找太傅說項時,時間已經晚了。

    那日太傅夫人想起公主降嫁二年來未有妊娠,不免帶出幾分意思。不想太傅的閨女楊青娥當即就給她母親頂撞回去了:“說不定是弟弟的問題,何必咬定是公主嫂嫂不能生就連生男生女都是丈夫決定的呢”

    太傅夫人差點沒給氣死:“一個沒出閣的女孩兒,滿嘴裏說的都是些什麼”

    楊青娥回道:“我說什麼都是個理兒,總不會是把自己的錯推在別人身上。”

    夾在家眷中間的太傅頭都炸了。

    楊青娥是太傅的嫡長女,乃是結髮妻子所出。太傅和髮妻恩愛情深,不想楊青娥出生多久,他髮妻一病去了。此後太傅不免對這個髮妻留下的骨血多嬌慣幾分。

    及後來太傅續絃了一位夫人,總覺得處處不如先妻。後面妻妾所出之兒女,在太傅看來也沒有一個趕得上長女活潑伶俐,故此對青娥更加珍愛有加,卻也讓繼室頗覺不滿。

    楊青娥出嫁後不到三年就守了寡,太傅因爲疼愛女兒,特命將她接回孃家守寡,爲此他還頗受了些風言風語。

    這兩年繼室所出之長子娶得公主,差不多就是被放在火上烤吧。城陽公主是帝后二人的掌上明珠,帝后時常過問,噓寒問暖的,平時喫個好喫的點心都要巴巴兒的打發人送來給公主嚐嚐。這還是城陽公主性子軟和,換了那幾個性子不好的,天天雞飛狗跳也不罕見。

    平時駙馬敬公主如菩薩,太傅夫人不免就心疼兒子起來。駙馬每日過得小心謹慎,太傅夫人甚至有點後悔讓他做了駙馬,爲了一些虛無縹緲的榮耀,不僅將兒子的大好前程盡數斷送,回到家裏還得夾着尾巴做人。

    太傅夫人因爲心疼兒子,對公主已經頗有微詞,尤其城陽公主降嫁兩年沒有動靜,急着抱孫子的夫人就更不滿了。偏偏和繼母關係不大好的楊青娥與公主在閨中時關係就還不錯,成了姑嫂後更是天天的約在一起縱情享樂,落在鬱鬱寡歡的太傅夫人眼裏,又是一重刺激。

    太傅夫人憋了一肚子火,也只能不陰不陽地刺兩句。城陽公主爲人端正寬和,對婆婆還是敬重的。太傅夫人說話,她就聽着,縱然太傅夫人說話不對,城陽公主也就一笑了之。但是楊青娥可比城陽公主驕縱多了,她和繼母本就不大對盤,抓着話柄那還不得往死裏懟

    太傅十分後悔讓閨女把外面那些雜學旁收的都弄回了家裏來,搞成現在這樣,他有一分理,他閨女就有十分理,怎樣都爭不過去。

    爭着爭着,太傅也就習慣了閨女天天在耳邊叨叨李園的雜學說法。以至於吳宥找他串聯時,太傅嘆道:“我拿區區一女子也無法,何況其師哉閣老休提此事,我因辯駁不得小女,正臊得慌。”

    吳宥又又又氣了個倒仰。

    但總之從京裏傳回去的消息是好的,尤南也就放心了。

    且這幾日李園的家班子正在金陵以北不遠的幾個城市裏義演籌糧,聽說鬧得沸沸揚揚,尤南一時有興趣,命人將“德雲社”接到了金陵城。這會兒全城人都在爲“德雲社”的牡丹亭鎖麟囊火燒赤壁竇娥冤四出大戲如癡如醉,誰還有閒心管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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