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越之廢柴當道 >第120章 恍惚
    見玄蘇反應這麼大,扶丘的神色變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怎麼”玄蘇有些不自在,開始是被扶丘的動作驚到了,後來是因爲想起了蘇珈珈昨夜裏問他的話。梳頭這麼親密的事情,還是避諱些的好,免得又引起什麼誤會。“沒還是我自己來吧。”扶丘微微笑着,輕聲道:“公子可是嫌棄我”玄蘇假意笑了一下,道:“不是,我只是不習慣。”扶丘卻當看不見玄蘇滿臉的拒絕似的,自顧的拿起臺上的梳子,道:“無妨,日後就習慣了。”玄蘇真是拿他沒辦法了,怎麼這兩師兄弟的行事方式都這麼奇特,不但讓人摸不着頭腦,也讓人無言以對。眼看扶丘的梳子就要到頭上了,玄蘇趕緊雙手抱起,覆在髮絲上面,阻止了扶丘的行動。“是不是師弟又喫味了”這個又字,用得十分怪異,玄蘇一下被扶丘的話勾起了神,不禁問道:“扶丘,何來此言”“難不成,你還不知道師弟對你的心思麼”這句話問到了玄蘇心坎上。他也一直在猜,猜蘇珈珈對他的心思,可是他無法確定。風箏遊蕩在天際,不知方向。在玄蘇看來,蘇珈珈的心也是如此。當他以爲蘇珈珈是在意他的時候,便總會牽連出無棲;可當他以爲蘇珈珈是在意無棲的時候,又無法忽視蘇珈珈中,屬於對他的情意。這兩種想法,在玄蘇心裏、腦裏反反覆覆的鬥爭着,讓他覺得自己都快要分成了兩個人;讓他彷徨着,不敢邁步。“他對我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呢。”似是在反問扶丘,也似是在喃喃自語。當玄蘇回過神的時候,扶丘已經放下了梳子,在鏡前看着玄蘇,默默笑着。“你是如何,他便如何。”鏡中的自己已經束好墨絲,穿戴整齊,比尋常時候,還要潔淨一些。絕代的面容半癡的放着,眼睛直直盯着眸中自己。你是如何,他便如何。這意思是蘇珈珈是對他有意的嗎玄蘇不禁就想這麼想,可扶丘又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曲曲繞繞,這話,也是他自己想的吧。玄蘇自嘲的笑了笑。“此去極地雪原,可要多收拾些衣物,那裏的天氣極寒,與這邊不同。”扶丘正色道。這人也真是優秀,話題跳的,果然與蘇珈珈是一脈相承。不過他說的話也引起了玄蘇注意。極地雪原,極寒之地,有多寒“極地雪原,爲何叫這個名字,可有什麼特徵”扶丘的神色有些回味,真心笑道:“這個名字是一位貴人所取,之所以取這名字,一是因爲那地處於混沌,大陸極北,二是因爲那裏有一種這個世界沒有的物質。”“什麼物質,雪嘛”在此之前,玄蘇已經去過海洋界與精靈界,也知道各個世界的本源物質並不相同,所以當扶丘說極地雪原有靈氣大陸沒有的東西時,玄蘇只覺得有些好奇,卻並不喫驚。扶丘微微一笑,頷首點頭:“嗯。”鏡前悠悠,銅紋漣漣,黛色長髮溫柔的披在肩上,如同扶丘的眼眸一樣柔和。他似是想起了什麼人,脣邊的美好久凝不去。玄蘇沒有出聲,得到扶丘的肯定後,便開始在腦海中尋找有關於“雪”的信息。事實上,初聽極地雪原時,玄蘇就發覺了些不對勁,只是沒有想到是哪裏不對勁。方纔聽扶丘說到新物質,他纔想起這名本身就蘊含了一種神祕。人界只有兩季,一季爲暖,一季爲涼,有風有雨,卻從不下雪。在山谷斷崖深處,風寒刺骨,人跡罕能至之地會生出晶瑩透亮的晶塊來,此物涼爽,遇熱則化水,世人稱之爲冰。雪與冰齊名,然而,在靈氣大陸上,有冰的存在,卻無雪的蹤影。人們之所以知道“雪”的存在,是因爲某些靈氣異化之人擁有化雪的能力;據說雪是白色的,肉眼分辨不出它的真實模樣,形狀似花,聚在一起,又較爲蓬鬆,但玄蘇也想不出它的樣子來,畢竟這是罕見的玩意,他並沒有真正見過。至於“雪”字到底從何而來,玄蘇也不知道。這段歷史太過久遠,他只是聽別人說過,真假都未可知。不過,根據扶丘所言,這字就很可能是出自他口中的貴人了。聯想到扶丘的囑託,玄蘇有些不解的問道:“雪很冷嘛”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扶丘的嘴角擒下了一抹微笑,停頓了一會兒,纔回答道:“雪的溫度大概與冰相差無幾吧,不過,雪要比冰更易化水,據師尊所言,雪與冷不可分割,天涼故生雪,而雪化則致天涼。”話音剛落,扶丘便意識到了話中不妥;止住話語,笑顏褪去,扶丘不着痕跡的擡了擡眼皮,果然見俊秀的少年眉中輕擰,神情有些恍惚。“我明白了,多謝扶丘師兄。”看玄蘇的樣子,並不打算深問,扶丘便也當作不知道的,回以一笑。只是聽玄蘇喚自己爲師兄,扶丘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想來師弟已備好了午膳,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吧,也免得讓他來喚我兩。”玄蘇點了點頭。兩人便各懷着小心事緩緩起步,然而,當玄蘇轉身之時,卻正好撞見蘇珈珈的身影立在門外。“師弟,我們剛好要過去了。”蘇珈珈沒有答話,眼眸上下輕掃了一遍玄蘇的頭部,然後瞧了一眼在旁溫和笑着的扶丘,臉上毫無波瀾,語氣卻有些冷冷的。“今日的束髮很齊整。”好吧,又來了。玄蘇已經不再迷茫蘇珈珈的態度,他好像很不喜歡自己與他師兄太過親暱。現下的氣氛有些冷,扶丘還跟沒事人似的,笑呵呵的眯着眼,玄蘇卻像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被抓包,低頭站着,不敢說話。腳步聲輕起,落在玄蘇眼前。玄蘇看到蘇珈珈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毫不遲疑的拉起了自己的手。直到涼涼的觸感自手掌傳來,他才晃覺方纔的心跳漏了一拍。不等玄蘇反應過來,蘇珈珈開口道:“手有些涼,昨夜下雨,天氣又冷了些,多穿點。”說完,蘇珈珈稍稍擺直了自己臂彎;玄蘇這才發現,蘇珈珈手裏還挽着一件披風。整體素白,樣式是他一貫穿的,有幾處亮麗的補丁,看披風的樣子,還是嶄新的。沒等玄蘇迴應,蘇珈珈便熟練的將披風披到了他身上,隨後,打量了一下玄蘇,又言:“今日我再給你做身厚些的。”玄蘇愣神了許久,這會纔回神,杏眼眨巴着望向蘇珈珈,又低頭瞅着自己身上的披風,心上油然生出一種歡喜。喜上眉梢,歡開笑顏,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玄蘇美滋滋的將披風拉到前方,左瞧右瞧,這模樣別說是有多歡喜了。“喜歡嗎”蘇珈珈問道。“喜歡,喜歡,可喜歡了。”沉浸在喜悅中的玄蘇並沒有發現,因着他的笑,這屋子裏的陰霾已全部散去,兩道柔和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驅散了空氣中的層層寒意。許是太過喜愛這披風了,直到用完膳,玄蘇的思想才從雲裏霧裏撥出,思考着其中的不對勁。蘇珈珈何時做的新披風這幾日他們都在一塊,連睡覺也不曾分開,他怎麼不記得蘇珈珈碰過針線。若不是近日做的,那又是何時做的難不成這是給無棲做的自從知道了無棲此人,玄蘇便覺得自己逃不開這個陰影。他知道,這是胡思亂想,也明白是自己的患得患失在作怪,可無奈他是個俗人,無法不想。萬事只要牽扯到了無棲,玄蘇便覺得有些煩躁,好的也成了壞的;偏生他無法去質問蘇珈珈,也不能將無棲揪出來暴打一頓,只得將事情埋在心裏。原本他無憂無慮,現在卻滿懷心事;玄蘇忍不住想,是不是他太貪心了,從前也不是不知道蘇珈珈的奇怪,但他的性命隨時都可能逝去,便只求能多在蘇珈珈身邊多待一會;可如今,多活了這麼久,卻開始期盼着不離開了。他到底該怎麼辦呢愁腸百結,玄蘇停下腳步,望着足尖出神。耳旁忽而傳來一人聲音:“公子怎麼總愛出神”聞聲緒斷,玄蘇擡頭看去,只見扶丘立在竹下;他身着淡金邊紋長袍,三千髮絲整齊的挽在頭頂,樸素的白玉簪束在冠上,眉眼彎彎,恍惚間,玄蘇似乎看到了一張更爲年輕稚嫩的臉。這個人,彷彿並不止他所認識的這一面。眼前的容顏愈發模糊,在玄蘇的眼裏,畫面總是無法聚焦,兩張臉在重疊交錯,混亂的搖擺在瞳孔中。“你是”焦糊的視線之中,扶丘的五官輪廓逐漸削薄,又忽而硬朗,緩緩勾勒出線條。玄蘇努力的辨認兩張臉,畫面終於能夠協調的重合在一起,可就在那一瞬間,玄蘇的腦海就像是要被脹破了一樣。“嗯”忍不住悶哼一聲,身子忽而發重,玄蘇重心失調,扶着頭,躊躇着往後退了幾步。見他如此,扶丘和煦的神情被慌亂取代,兩步並一連忙上前,一手托住玄蘇的後背,一手拉住他的手臂,眉頭緊蹙,語氣也有些慌張:“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頭脹暈眩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被扶丘拉住後,玄蘇便舒坦了不少,此時擡頭去看扶丘,眼中已全是清明。“我無礙,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不妨事的。”這種現象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經意間,玄蘇便會在扶丘身上看到另一張臉,雖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還搞不清楚事件起因,也不便多說。從古匈利國小皇子的例子上,玄蘇就明白不能隨便詢問;臨陽尚且會聽從蘇珈珈的話,欺騙他,更何況是與蘇珈珈要好的師兄扶丘呢與其得到虛假信息,還不如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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