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或者說實力這兩個字看似簡單,卻像是毒品一樣,食之之後,再難擺脫。龍君塵雖然清醒,雖然心裏無比清楚自己老大的不自在都是這些超然實力帶給自己的,卻也捨不得將自己手中的實力稍減少許,一方面是習慣了強大實力的好處,另一方面,爲了自保,爲了保人,他需要這些強大的實力。
“沒有,我覺得,我也活得很糊塗,我只是看上去認識了這個世界罷了,或許,我根本不清楚這世界的背後到底還藏着什麼?”龍君塵懊惱地嘆了口氣,斜眼看着千痕,有些頭痛地說道:“還有個問題,爲什麼要想這世間的人類隱瞞這世上有龍族的事實,要是大家一起來保護,豈不是更容易一些?”
“是你覺得一個人承擔這個祕密太累了吧。”千痕輕輕啜了口茶,微微一笑,戳破了龍君塵的話,他想了想,將茶杯放到桌上,轉而說道:“幾千年來,雖然我們護龍者和屠龍者一向交惡,但是我們敵對的兩方卻是很默契地達成了一個隱形的共識,向世人隱瞞這世界上存在着龍族的事實,我們都始終不肯公佈這些祕密,原因很複雜,對於屠龍者或者護龍者來說,似乎都不希望普通人摻和到這些事件中來,或許有很多原因,但最重要的是,誰也不想動搖人類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吧?”
千痕輕輕嘆了口氣,華髮漸生,老態畢現,他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很是苦惱地說道:“害,普通人類和我們護龍者,對於世界的理解完全不一樣。這些人類堅持着自己的信念已經生活了許多年,如果這信念被打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可能會直接導致我們人類文明的變化,繁衍還是毀滅,沒人知道,也沒人敢去想,敢去試,我們護龍者承擔不起,那些屠龍者同樣承擔不起。”
龍君塵搖着腦袋,望着亭外淅淅瀝瀝的雨滴,眉頭緊皺,覺得自己口中咀嚼的鬆餅都變得格外苦澀,他苦笑着說道:“所以,沒有其他辦法咯?只有我們這些人一起來保守這個祕密,哪怕是,要承擔如此之大的壓力?”
“放輕鬆了,其實沒必要想這麼多了,我覺得,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別把它當成一種任務,當成一種娛樂活動不是一樣的嗎?”千痕笑了笑,有些勉強地寬慰了一句,只是不知道,他這句話,是想敷衍龍君塵,還是想安慰自己。
龍君塵不願意探討這有關生死的問題,畢竟他可是還沒活過,所以有些煩躁地揮揮手,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趣的話題,躺在椅子上細心聽着那些細微不可聞的春雨潤澤大地的聲音。亭下漸入安靜之中,龍君塵再一次吃了一塊鬆餅,換了個話題說道:“對了,這一次永獵羊人族毫無徵兆地出手幫我們,千執事,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龍君塵一隻手輕輕敲着桌面,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問出了這個一直困擾着他的煩惱,自從那日分別之後,祖香回到了大澤,崔獵戶因爲受了重傷,被千痕送到醫院祕密醫治了,而對於龍君塵來說,他關於永獵羊人族最大的困擾卻沒人幫他解開,就像是黑霧山脈上面終年不散的黑霧,順着他的離開,攀上了他的身體,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裏。
微雨悽迷中,千痕將頭轉到了龍君塵這邊,兩隻手交疊着放在胸前,斟字酌句了片刻,這纔開口說道:“龍族,乃是至高無上的神異動物,在他們的世界裏,所有其他的獸族人族,世間的外物都屬於外域派系,跟他們的本宗差距甚遠,而因爲其本身的血脈崇拜,其他獸族對於龍族有一種本能的信仰與尊崇。本身血脈強大的獸族像是鬼凰族,可能還能抵禦這種來自血脈本能的威壓,但像是永獵羊人族這種大澤原生的族羣,沒有那麼明顯的血脈之力,對於龍族的上位氣息,是沒有任何抗拒性,簡單來說,在它們心裏,你就是王,它們,想要擁你爲王!”
“擁我爲王?”龍君塵將拳頭慢慢捏緊,瞳孔裏面閃爍着彷彿君臨的灼光。
春意濃,月上眉梢,歸意更濃,像是一條歸家的狗,嗷嗷的吐着舌頭,龍君塵,駕駛着保時捷,並不招搖,只是很沉默地狂奔於長街之上,迎風而去,將狂風很肆意地甩在了後面,龍君塵也不知開了多久,終於在ps的提醒下進入了銀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