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馮楠還沒找到,我們的人對龍門山也不熟,現在剛剛在山腳下設下布控,抓了幾個馬仔,不知道能不能審問出些什麼。”路一鳴起身站在窗臺前,望着川流不息的車流,憂心忡忡地說道。
龍君塵嘆了口氣,他早就猜到了這事兒多半難成,因爲,馬騰飛既然能脫身,就說明公安局內部必定走漏了風聲,馮楠能逃脫,也不奇怪,那,這些內奸,會不會就在抓捕的人當中呢
這話,龍君塵不好當着路一鳴的面說出來,但是,這絕對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件事情,龍君塵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但是,他實在不能忍受讓那些無辜的少女身陷桎梏,身體被蹂躪,靈魂被踐踏,對於這種感覺,龍君塵想想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
“好了,路局,我留在這兒也沒什麼幫助,我去看看白沉香吧。”龍君塵抽完了最後一口煙,起身說道。
“好,你去吧,就在隔壁的審訊室,他們已經問完了,應該過幾天就會放出去,畢竟,她也是受害者。”路一鳴說道,然後給手下吩咐了一句,便讓手下領着龍君塵去見白沉香了。
龍君塵進了審訊室之後,讓周圍的警察都離開了。不過呢,這麼做意義不大,旁邊的那面鏡子,四個針孔攝像頭,都把裏面的情況還有聲音一覽無遺地展示給了外面的人。
“哎喲,我該怎麼稱呼你呢二當家的”龍君塵甩了甩腦袋,將之前和路一鳴談話時積壓在內心的抑鬱甩開,然後換上了一副笑臉,笑盈盈地問道。
雖然刀美男跟白沉香提了幾句龍君塵,但是她到現在還是沒弄明白,這小子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而且還如此神通廣大,把敵人這麼大的佈局給輕鬆破開了。
看着他閒庭信步的模樣,白沉香抿了抿嘴脣,說道:“隨你吧,你叫我白姐還是二當家,都可以。”
“那就二當家,二當家氣派哈哈哈”龍君塵一邊說着,一邊豎起了大拇指。
“我說,你小子進來就是跟老孃貧嘴的嗎”白沉香白了龍君塵一眼,她已經被一個又一個的警察問得有些疲憊了,實在是不想再跟這傢伙廢話了。
“那行吧,二當家,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如果有事兒要找我,出去之後跟刀美男聯繫就行了。”龍君塵拍了拍手,站起了身子,他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了四個角落裏面的攝像頭,白沉香心領神會,這裏說話,絕對不方便。
“好,等空了,我一定登門道謝”白沉香知道,自己能出來,全靠面前這個玩世不恭的傢伙,所以心裏的感激那是純粹的,真誠的。
龍君塵笑了笑,起身離開了。
龍君塵出了公安局,一時間發現自己無處可去,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路一鳴電腦上面的畫面在龍君塵的腦海裏久久地迴盪着,無法散去。
於是,他回到家,想去看看司徒玲靈,卻發現這妮子不在,布加迪也安安穩穩地放在那裏,沒被開走,鑰匙就在桌子上。
龍君塵想了想,用汽車鑰匙發動了汽車。
龍君塵一個人,徑直開車出了城區,去了郊外。
那個女孩無助的慘叫像是幻燈片一般一遍遍在龍君塵的腦海裏迴盪,“畜生”龍君塵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臉龐變得猙獰。
陵園裏碑影幢幢,宿鳥烏鴉貼着地面飛行,溼潤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彷彿是沉睡的亡者在歡迎還記着他們的生人。
忽然,漫無目的閒逛的龍君塵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怎麼在這裏
劉文文手捧一束百合花,輕車熟路地走在陵園裏,一看就沒少來。
他直到走到一座有些陳舊的墓碑前,才駐足停下。
墓碑上的女人年輕,但是,容色慘白,眼神陰鬱,目光如炬一般和劉文文對視着。
他慢慢蹲下了身體,挽起袖子,用隨身帶的細緻軟布把墓碑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然後把身子往前一探,輕輕地在墓碑上吻了一下,將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等到劉文文把所有的事情做完,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了,龍君塵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靜默地注視着劉文文。
“誒,君塵,你,你怎麼來了”起身的劉文文一眼就看到了龍君塵,支支吾吾的,非常驚訝。
“啊,我,我也是來祭拜一位朋友。”龍君塵敷衍地說道,他總不可能說自己鬼使神差地來了墓地吧。
“哦,那行,我先走了。”劉文文顯得非常落寞,眼角隱隱有淚光閃過,龍君塵拉住了他,說道:“你開車來的嗎”
“沒呢,我打車過來的。”劉文文說道。
“那坐我車吧,我送你回去。”龍君塵說着,領着劉文文來到了布加迪的旁邊。
龍君塵開車,劉文文坐在副駕駛上,兩人就這樣朝着銀海市市區開去。
最終,龍君塵還是沒忍住,問道:“那是你什麼人,女朋友嗎”
“不是,那是我姐。”劉文文耷拉着腦袋,苦澀地笑了笑,說道。
“哦,我看上去還挺年輕呢,是什麼病呢”龍君塵的情商,確實不高,這不是揭別人的傷疤嗎
好在劉文文因爲劉青龍的事挺感激龍君塵的,所以只是在心裏把龍君塵罵了一遍,但還是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說道:“自殺的。”
“自,自殺的呀。。”龍君塵本已經想好了一萬種安慰的方式,但是這自殺,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又過了好一陣子,劉文文似乎調整好了情緒,嘆了口氣,主動說道:“我從小,父母離異,姐姐跟着母親,我跟着父親,但是,我父親根本就不管我,還是我爺爺一直在照看我,但你也知道,我爺爺的工作性質,不可能一直陪着我,後來,我姐姐長大了,就由她帶着我了。”
龍君塵一邊開着車,一邊安靜地聆聽着,有些時候,不用說話,只需要做一個安靜的聽衆。
“我姐叫劉月月,她也是梁建國的學生,畫畫技藝超羣,非常有天賦,所以,我纔有機會攀上樑老先生的,而我,我有自知之明,我畫畫天賦平平,要不是我姐姐,梁建國怎麼會收我這樣的徒弟。”劉文文感慨着說道。
龍君塵微微頷首,難怪從剛剛就感覺劉文文和這個女孩的關係不一般,想不到,竟然是又當爹又當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