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龍君塵司徒玲靈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冥冥鳥去遲
    身爲鳳家的天之驕子,鳳璇子可從來沒有想過會被一個男人嫌棄,更關鍵的是,她被這個男人嫌棄是因爲這個男人愛上了另外的女人。

    心高氣傲的鳳璇子從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優秀的女人,這是她的驕傲,也是她的軟肋,從小被衆星捧月的她,哪裏受過這種委屈。

    蔡之文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想極力掩飾自己不爽的鳳璇子,只不過,他可沒膽子去戳穿小姐的心思,只是淡淡一笑,中規中矩地說道:“老奴不認識龍公子,所以,無法決斷,只是老奴覺得,那位司徒小姐應該有些許過人之處。”

    這話,實在是隱晦,但恰恰戳中了鳳璇子的心事,她其實根本不在意龍君塵的爲人,她更在意的是自己這麼優秀爲什麼龍君塵不乖乖和自己結婚竟然還有心思在外面沾花惹草。

    她沒有去怪罪龍君塵的浪子習性,反倒是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夠優秀。過於自卑的人,總是會這麼想,但有時,過於自信的人,也會這麼想。

    因爲足夠自信,生下來就被衆星捧月的鳳璇子,對於龍君塵反對婚姻的結果反倒是更加難以接受,沒有去怪龍君塵眼瞎,反倒是將這個罪責推脫到龍君塵找的女人頭上,是不是那個女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蔡之文的一語中的,讓鳳璇子眉心一蹙,粉拳輕輕一握,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的蔡之文,似乎想從後者的眼裏看出什麼來,可惜,蔡之文的眼睛就像一汪湖水,明淨透亮,可是,她看不到這汪湖水的深淺,更看不到這水面之下藏着的是什麼。

    鳳璇子抿了抿嘴脣,終究還是忍住了刨根問底的衝動,不再言語,轉而繼續欣賞着畫作。

    很快,就到了中午時分,龍君塵和梁建國三人道了別,推脫說有朋友請客,不和他們一起喫飯了,梁建國富有深意地看了龍君塵一眼,便是很默契地拉着滿臉狐疑的顧月琴和不明所以的劉文文率先離開了。

    看着三人離去的背影,龍君塵微微嘆了口氣,收拾好情緒,就徑直朝着江邊的酒樓走去。

    這酒樓似乎與尋常酒樓頗爲不同,竟是修建在江邊幾條搖曳的大船上,此時節正是初春,江邊風小,船隻又很龐大,所以,踩在上面,沒有半分搖晃之感。

    看起來這幾艘有些特別的船隻應該也是專門爲這次書畫展準備的。畢竟來的都是些社會名流,再不濟的附庸風雅之徒也要有一些情調,所以這些船,看來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專門弄來的,柳枝慵懶地搭在船舷上,配上河畔吱吱的鳥鳴,頗有幾分唯見江心春日濃的格調。

    整個酒樓給龍君塵的感覺就是清雅二字,河上無雨無雲,剛剛開張,也沒有什麼駐足的食客,滿江淡瑟,微風之下,水波柔息,湖光粼粼,宛若晶瑩的瓦片,映照着春日的暖陽,讓人心曠神怡。

    龍君塵微微擡腳,在侍者的引領下朝着船艙的二樓走去,似是因爲昨晚的大雨,木板微溼,酒樓的正中心,一個琴女正像是琵琶行裏的那位弱女子一般,見到龍君塵上樓來,輕輕撥絃,傳出一聲錚的琴絃之聲,那種未成曲調先有情的落寞表情,倒是讓龍君塵有些詫異,不知這是琴女的刻意表演,增強意境氛圍,還是本身有着身世浮沉雨打萍的悽楚身世。

    畢竟,在這種地方當琴女,總給龍君塵一種四海爲家的感覺,也許是夢裏時常流連花叢之中,淨想些與歌姬尋歡作樂的齷齪畫面,無意間給這些歌女琴女扣上了一頂無處可去,所以才“淪落”至此的刻板帽子。

    漠漠帆來重,冥冥鳥去遲。龍君塵慢慢踱步,心裏卻是泛起了嘀咕,這鳳天賜什麼時候改了習性,選地方不選經濟實惠,反倒弄得陽春白雪,思考問題也比原來周到多了,竟然懂得蛇打七寸,擒賊擒王的道理,拿玲靈兒來威脅我,看來這一次,鳳天賜有所準備,恐怕真的是個鴻門宴啊

    龍君塵的嘴角苦笑着抽了抽,聽着筆趣閣biquervip這曲子裏的涎漫隱趣,心中有些好奇,這鳳天賜究竟是喫錯了藥,還是,喫對了藥

    那名侍衛將龍君塵引到了一個房間外,上面赤色的木匾上用流暢的行楷寫着“朱雀坊”三個大字,龍君塵目光不着痕跡地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心說,朱雀坊,明明是坊間,怎麼會用來當一個房間的名字,看來這設計之人只注重外表格局,卻沒領悟這古風古韻之精髓啊。

    侍衛悄聲離開,龍君塵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掀開門口用來裝飾的珍珠簾子,發出了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竟是掩蓋過了那有些哀婉惆悵的琵琶聲。

    只是微微一擡眼,龍君塵便是很自然地看到了一位穿着青色綢衫的年青人,後者半閉着雙眸,見到龍君塵進來,竟是對着後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此時的鳳天賜,臉上露出一種很滿足的神情,側耳聽着那大廳中琵琶發出的輕聲吟唱。

    龍君塵有些不明所以,心說這神神叨叨的鳳天賜,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般快然愜意的模樣倒不似僞造,這悠悠然的琵琶曲龍君塵也自問確實不錯,可是,自己剛剛掀開簾子已經發出了很大的聲音,竟是沒有破壞這一人一曲的和諧,這讓龍君塵有些好奇,這鳳天賜究竟是在作秀,還是真的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般專注。

    龍君塵靜靜地看着這閉着雙眼隨着琵琶的律動輕輕挑弄指尖的鳳天賜,冷漠的臉龐上看不出悲喜,彷彿這世間的過往,只是以曲爲念,龍君塵發現自己的這位老對頭似乎變了許多,連他都有些看不透了。

    一曲終於嫋嫋作斷,曲終,人卻未散,鳳天賜輕輕擡起了雙手,緩緩交疊,發出了一陣沉悶的掌聲,眯起眼睛,望向有些愕然的龍君塵,“龍老弟覺得這琵琶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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