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來到大門外,吳翔對自強說:“你也坐前面吧,路上還能說說話。”自強就和吳翔一塊坐在前面的駕座上。
快要走到路口的時候,東方自強說:“咱走河堤去吧。”
吳翔不解地說:“走河堤就轉得遠了。”
“俺姐夫他爹死了一個多月了,我想趁着今兒個出門去看看那個表嬸子,給她買兩樣東西,再跟她說幾句話咱就走了。”
“那中啊,反正也不急。”
來到路口,吳翔就趕着馬車順着大街朝北邊走去。走了沒多遠,自強跳下馬車買了兩包點心又買了幾斤油條,然後他們就繼續趕路。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就來到了李騰家的大門外。
吳翔說:“我就不下去了,在門外等着你。”
東方自強走進院子裏,看見玲瓏正領着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玩,這是玲瓏的第三個兒子李修義。
“自強,你咋這時候來了?”玲瓏問道。
“我跟吳翔哥一塊去縣城看一位朋友,順路過來看看。表嬸子在家吧?”
“她昨兒個去周家口陽天那兒了。修義,你咋不喊舅舅啊?”李修義卻躲到了母親身後。
自強把點心和油條遞給姐姐,“姐,點心跟油條,你們留着喫吧。”
玲瓏把禮物接在手裏,“還花錢買這些東西。家裏都好吧?”
“都好。俺姐夫又去店裏忙了?生意中吧?”
“中不中也得去啊,一家子人就靠那個店了。”
“姐,那我就走了。吳翔哥還在外面等着我。”
“中,我把油條放屋裏,再出去跟吳翔說句話。”
玲瓏拉着兒子隨自強來到大門外,“吳翔,到俺家也不進來坐坐了?”
“玲瓏姐,俺還得去縣城,改天再坐吧。”吳翔笑着說。
“那中,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姐夫在店裏,你倆過去看看,給家裏孩子捎回去一些學堂用的東西。”
“玲瓏姐,俺不去店裏了,直接就從河堤走了,改天再去跟俺勝春哥說話。”
“中,你倆路上慢一點啊!”
“知道了。姐,你回院子裏吧。”
二人坐上駕座,吳翔揚起鞭子喊了一聲,兩匹大馬就拉着馬車朝河堤方向駛去。
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們來到了廣川縣城。
“縣政府在哪兒啊?好找不好找啊?”自強問道。
“好找得很,就是原來的老縣衙,我知道路咋走的。”
不一會,馬車就來到了縣政府的門口,吳翔停下了馬車。
“吳翔哥,你是輕車熟路啊,以前沒有少到這兒來送禮吧?”
吳翔笑了笑,“你沒有說錯,以前我確實跟俺爹一塊來過幾回。”
這時,從大門口左邊的耳房裏走出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你倆有事嗎?”
“我倆跟江縣長是老相識,今兒個過來想看看他。”吳翔大大咧咧地說。
一位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懶洋洋地走了出來,他的手裏還拿着幾顆櫻桃,“你倆是哪兒來的啊?”
“沙河鎮來的。”
“等着吧。”小夥子伸了一個懶腰就朝裏面走去。
那位四十多歲的男子指着外面的馬車說:“你倆誰過去把馬車往旁邊停停,正對着大門口,等一會兒馬亂拉亂尿,門口的地誰掃啊?趕緊往旁邊趕趕,別停在那兒礙事。”
吳翔走過去把馬車往西邊趕了兩丈遠,東方自強也出去等候。
不久,那位叫小秦的小夥子就急急忙忙跑了出來,“兩位先生,你們裏邊請吧,江縣長正在跟幾位科長開會,他讓我先領你們到接待室坐一會兒,喝一杯茶。”
東方自強對小秦說:“我在外面等着吧,俺趕了一輛馬車,我害怕馬不懂事亂動,到時候擋了別人的道就不好了。馬又亂拉亂尿的,把地面弄髒了也不好掃。”
小秦看了看那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老夏,剛纔江縣長跟我說,這兩位是貴賓,你把馬車趕到裏邊去,讓老嶽把馬喂喂。”
老夏滿臉堆笑地說:“中啊,你領着兩位貴賓進去吧。”
小秦把東方自強和吳翔領到第二進院子的一間房子裏,屋裏靠北牆擺放着一張書桌和兩把椅子,靠東牆放着一條長椅。
“兩位坐下歇歇吧,我去給你們燒壺茶。”說完,小秦就走了出去。
很快,小秦用食盤端來一壺茶和兩隻茶杯,他倒了兩杯茶分別送到他們倆的手裏。“兩位先生慢用,我還得去大門口守着。”
東方自強笑了笑,“年輕人辛苦了,你忙去吧。”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江楓眠微笑着走了進來,他朝吳翔和自強拱了拱手,“讓兩位仁兄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啊!”東方自強笑嘻嘻地說:“你是廣川縣的父母官,俺倆是廣川縣的老百姓,你就是讓俺等得再久,俺也不敢說啥啊?”
江楓眠哈哈大笑,“東方兄這樣說,小弟真是汗顏啊。”
“楓眠兄,剛纔自強可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楓眠兄今兒個不忙,還得跟手下人開這麼長時間的會,要是忙起來就不知道是啥樣了。幹啥都不容易啊!”吳翔笑着說。
“底下就沒事了,今兒個好好跟兩位敘敘舊。走吧,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二人隨江楓眠來到東面一所兩間的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正對着門口那間的北牆上懸掛着一幅山水畫,左右兩邊是一副用行草寫的對聯:“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爲峯。”這些字的線條豐富流暢,字體雄健灑脫。字形正倚交錯,大大小小,開開合合,跌宕有致。
靠裏面的那間靠西牆擺放着一張大書桌,書桌上有一摞書和文房四寶,旁邊有幾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