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東方自強拔出銀針,龍騰淵立刻覺得病情緩解了不少。他高興地說:“兄弟,早知道你有這麼高的醫術,早幾個月我來找你就不受這個罪了。”
東方自強笑道:“你這樣的病好治,我以前治好過幾個。我再給你拿兩貼膏藥,開幾劑藥。半個月以後,你就痊癒了。不過得注意,以後不能用冷水洗澡。”
龍騰淵說:“這個事好辦,冬天我去澡堂子洗澡,春天、秋天洗澡的時候,我讓人給我燒點熱水。以前給我看病的那幾個先生,也有給我扎針的,也有讓我用草藥薰的,罪沒有少受,病一點也沒有減輕。”
“治病得對症下藥,說明那些先生的法子根本就不對你的症!”林鵬程說道。
“也可能是他們的方子見效慢,我剛纔給你紮了幾針,以前的效力纔出來!”東方自強笑着說。
林鵬程和龍騰淵也都笑了起來。
東方自強開了一個藥方拿到藥房讓家旺照方拿藥。過了一會兒,家旺就把兩貼膏藥和十幾包藥送了過來。
龍騰淵掏出幾塊大洋遞給東方自強:“老弟,藥費跟診費總共得多少錢啊?”
東方自強沒有接他的錢,“這幾塊錢不夠啊。你老兄是有錢人,就拿十根金條吧。”
龍騰淵先是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
東方自強說道:“你跟親家到我這兒來是做客,別說就這幾包藥,就是再多,也不能收錢啊!”
龍騰淵說:“我聽說不花錢的藥治不好病啊。”
東方自強擺擺手,“你別信那一套,不管花錢不花錢,只要是對症下藥,病就好了。”
龍騰淵說道:“你要是不收錢,今兒晌午我得請你喫飯。”
“老兄,你跟親家好不容易到我這兒一回,咋說也不能讓你請我喫飯。今兒晌午都到我家喫飯,粗茶淡飯,薄酒一杯,還望老兄不要推辭。”
林鵬程笑着跟龍騰淵說:“龍老闆,我親家實在得很,你就別再說其他的了。”
龍騰淵笑道:“那就叨擾了。”
東方自強給客人各倒了一杯茶,他們三個又聊了一會兒。東方自強去藥房跟家旺安排了兩句,又讓如劍把吳翔請到家中,讓如峯去醉仙樓定幾個菜,然後他就把兩位客人帶回了家中。
中午,東方自強、吳翔、天佑、家旺就在客廳陪林鵬程和龍騰淵喝酒。
喝了一會兒,林鵬程就問起了如松和如濤的情況。
說到如濤,東方自強有些心煩,“我跟他說過,讓他去你家商號學管事,這個孩子不聽話,跟着那些唱戲的瞎胡混。”
“孩子大了,他願意幹啥就幹啥吧。”林鵬程說道。
“自強哥,我聽說如濤現在都當上班主了。”天佑笑着說。
家旺說:“自強,你就不用心煩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幹這一行也不算不務正業,他們這個戲班子戲唱得也不賴啊!”
龍騰淵就說:“東方老弟,你說那個侄子帶了一個戲班子,家母喜歡看戲,我早就想給老人家請一個戲班子唱幾天大戲,現在正好,就讓侄子那個戲班子去唱幾天吧。”
林鵬程笑着說:“這中啊,這是個好事啊。”
東方自強苦笑着說:“我就不想管他的事。”
龍騰淵對東方自強說:“老弟,這件事就算定住了。讓那個侄子領着他戲班子的人初一下午到我那兒去,從初二開始唱,唱六天大戲。”
天佑說:“那中,就這樣定住了。”
然後,他們繼續喝酒。半下午,龍騰淵和林鵬程乘船返回了漯河。
聽念家講完,牛富田笑着說:“兄弟,爲了俺這個戲班子的事,讓你跑了這一趟。今兒晌午你不能走了,俺幾個得請你喝兩盅。”
念家笑了,“喝兩盅中,可不能喝得太多。下午我得坐船去漯河,跟人家說說這個事定住了。說了我再回家,不等明兒個再去漯河了。”
牛富田說:“那中啊。”說完,他就拿錢讓二福和房海去上街買酒菜。
中午,他們就在院子裏喝酒。喝了幾盅酒,念家就要了一塊饅頭。他把饅頭喫完,就急急忙忙走了。
十月初一的下午,如濤領着戲班子的人乘船去了漯河。一路上,戲班子的那些人說着、唱着。東方如濤坐在船頭,靜靜地看着流水和兩岸的風光。
如濤不會想到,在以後的幾年裏,他和戲班子這些人的大多數時間將在漯河度過。他更不會想到,他將在漯河這個陌生的地方奏響他生命中最精彩的華章,並且把年輕的生命也獻給了這片土地。
當戲班子的人來到漯河的大街上,如濤跟人問了龍記糧站的方位。沒多久,他們就來到了龍記糧站的大門口。
如濤和牛富田走進糧站,一個小夥計迎了上來,如濤跟夥計說他們是龍老闆請來的戲班子,夥計讓他們稍等,然後他就去請龍騰淵。
不大一會兒,龍騰淵和管家一起過來了。龍騰淵熱情地請如濤到家裏去坐,如濤笑着說:“龍伯伯,今兒個我就不去了,改天我一定到貴府登門拜訪。”
龍騰淵就說:“那也好,就讓邱管家給你們安排吧。”
邱管家就把戲班子的人領到附近一家客棧,並告訴如濤他們喫住都包給了這家客棧。然後,他領着如濤到戲臺子那兒看了看。
晚上,戲班子演出了一出小戲。
第二天上午,他們演出《竇娥冤》。下午和晚上,他們唱的是《蝴蝶杯》。龍騰淵的老母親對他們的戲很是滿意,煞戲的時候,她讓管家給戲班子送去了五塊錢。
初三的上午,前來看戲的人就增加了許多。晚上,龍騰淵派邱管家給戲班子的人送去兩罈子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