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午,家旺回家過節,天佑、小雨、念家、念祖、東方如濤、如劍、如峯他們和幾個短工到南坡那塊地裏掰玉米。
和收麥不同的是,這個時候的天氣沒有那麼炎熱。而且,秋收也沒有夏收那麼緊張、勞累,但就是時間更長。
中午,東方自強用扁擔挑着飯菜給那些幹活的人送到地裏,他還給他們每人帶了一塊月餅。下午,那些人依舊掰玉米,天佑和念家就趕着馬車把掰下來的玉米棒子運到東方自強家的院子。
晚上,東方自強、天佑、念家、如濤和念祖在客廳喝酒,小雨、何氏、季氏、如繡、茉莉、如劍和如峯他們坐在院子裏趁着月光剝玉米棒子外面的皮。留柱領着侄兒在院子裏玩,葛芙蓉挺着肚子拉着兒子的手坐在一旁跟小雨她們說話。
東方自強他們幾個都沒有多喝。散席後,念家就去曬場看場,其他幾個人也到院子裏剝玉米棒子。
八月十八的下午,東方如濤乘船返回了漯河。
當晚,牛富田讓阮氏做了幾個菜,他就跟東方如濤、二福、李忠信和曲北海到客廳喝酒。
喝了幾盅,牛富田就問東方如濤:“二少爺,聽你說你大哥都有了孩子,你離成親也不遠了吧?”
東方如濤笑着搖搖頭,“我還沒有定親呢。”
李忠信說:“不急,憑二少爺的家世人品,還愁娶不上媳婦啊?想嫁給他的閨女多得去呢。”
“也不是那樣的,”東方如濤說道,“有人也給我提了幾個媒茬,都不太合適,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定親。”
“咋不合適啊?”二福笑着問,“是不是你嫌人家長得不好看啊?”
如濤擺擺手,“不是那樣的。我讀了幾天書,也想定一個讀過書的。那些姑娘都沒有念過書,我就把那個媒推了。”
牛富田笑道:“你們這些有學問的人,眼界就高了,還想娶一個有學問的老婆。其實,女孩只要模樣齊整,老實本分,還會做針線活,娶到家裏就中了。”
東方如濤笑了笑,“再等等吧。”
“二少爺,我跟你說一個閨女吧,她不但模樣長得好看,還有學問,你肯定會願意的。”二福說道。
“那她是誰啊?”如濤笑着問。
“你看香蘭咋樣?”二福脫口而出。
“二福,才喝了幾盅酒,你就喝醉了嗎?”牛富田不滿地說。
“富田叔,我沒有喝醉啊,我就是隨便說說啊。”二福辯解道。
牛富田說道:“香蘭還是一個孩子,你咋胡扯啊?再說了,雖說二少爺是咱戲班子的班主,香蘭的爹孃也不一定願意把閨女嫁給一個唱戲的啊!”
聽了他的話,東方如濤默默不語。
二福端起一隻酒盅,麻利地把裏面的酒喝了下去,“我又說錯話了,我自罰一盅子酒!”
李忠信說:“二福再喝一盅,我馬上跟富田、二少爺各來幾個酒。”
一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天上午,米香蘭又獨自一人來到麒麟劇社。上個星期天,米香蘭他們四個就來了一趟。因爲劇社的人去北舞渡演出未回,幾個人只得掃興而歸。
昨天下午,米香蘭跟他們幾個提議第二天再到麒麟劇社看看,但屠立秋他們都表示反對,米香蘭也無可奈何。因此,米香蘭就自己來了。
東方如濤他們是在前天下午剛剛返回麒麟劇社,兩天後,他們還要去西平演出,所以他們就好好休整幾日。
米香蘭去了東方如濤的住處,東方如濤正在屋裏看書。看到香蘭來了,如濤很高興,連忙請她坐下並給她倒了一杯茶。
米香蘭問了他們戲班子去北舞渡唱戲的情況,然後兩個人就閒聊了起來。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東方如濤聽到屋外傳來念家的聲音:“如濤在屋裏沒有啊?”
東方如濤又驚又喜,“念家哥,你咋來了?”
米香蘭急忙低聲問:“你家來人了,我咋辦啊?”
如濤笑着說:“你就坐在這兒吧。”
門開了,一個小姑娘跑了進來,“二哥,你們這個院子好大啊,比咱家的院子大多了!”
“如玉,你也來了,坐板凳上歇歇吧。”
如玉看了看米香蘭,露出一臉的疑惑。
這時,季氏走了進來。如濤高興地說:“娘,你來了,趕緊坐下歇歇吧,我給你倒杯茶。”
“孩兒,不用倒了,我不渴。”說完,她看見了坐在椅子上的米香蘭,就問如濤,“濤兒,這個閨女也是你們戲班子的人嗎?”
米香蘭紅着臉站了起來,“伯母,我不是這個戲班子的,我是跟東方班主來學戲的。”
東方如濤笑道:“娘,她是漯河中學的學生,她喜歡戲,有空就來跟俺幾個學戲。”
米香蘭看了看東方如濤,然後就對季氏說:“伯母,你們說話吧,我回家了。”
“閨女,在這兒吃了飯再回家唄。”
“不了,家裏還等着我回去喫飯呢。”
說完,她低着頭朝門口走去,東方如濤把她送到門外。
季氏微笑着坐到一把椅子上,作爲一位過來人,她又豈能看不出來這兩個年輕人眼神中飽含的濃情蜜意?她心裏慶幸今日來得正是時候。
如濤回家過中秋節,季氏始終沒有跟他坐在一塊好好說說給他定親的事。如濤走後,季氏一直在心中牽掛着如濤的親事,所以在昨天下午,她就跟念家說讓他趕車送她到漯河來看看如濤。
今天早飯的時候,季氏就跟東方自強說了此事,自強自然沒有意見。如玉也要跟着來看哥哥,季氏就答應了。
季氏又問何氏:“妹子,你有空沒有啊?要是有空,你也一塊坐馬車去吧?”
何氏看了看葛芙蓉,“我就不去了吧?芙蓉身子不方便,我得在家看孫子。”
“那中,你就在家吧。”季氏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