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幾個洗衣服的女人喊道“人都掉進河裏了,你們幾個咋不趕緊下去撈她啊”熊志才說“我馬上就讓撐船的下去撈她”船伕說“她穿着棉衣棉褲,我一個人也把她拉不上來啊,還得再找兩個人”
熊志才瞪了他一眼,“我跟那些娘們說話,又沒有跟你說,你這個人咋這麼多話啊別管那麼多的事,撐好你的船就行了”
熊志才的一位夥計說“老爺,二太太要是死了,不得把她拉回老家去安葬嗎”熊志才哼了一聲,“把她拉回去就她這一塊爛肉還想進我家的老墳,她做夢去吧。她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咱馬上走,就讓那個姦夫給她收屍吧。”
那位年輕一些的衙役不安地問“熊老爺,她要是死了,俺哥倆回去咋跟縣太爺說啊”熊志才笑着說“老弟,不勞你費心,我跟縣太爺是多年的交情,我自會跟他說的。你們放心,不會讓你倆跟着我白跑一趟,回去以後,辛苦錢我一分不少地奉上。”趙捕頭說“回到衙門,就有勞熊老爺去跟縣太爺說了”熊志才說“那是自然”
熊志纔對船伕說“開船吧,快一點,量齊亮這個兔崽子也沒有膽量追咱”木船就向東面快速駛去。在河邊幾個女人的罵聲中,木船很快就不見了。
不久,念先生跑到了河堤上,一個端着一盆衣服的女人迎面走了過來,“趕緊下河救人啊,齊亮媳婦掉進河裏了,那一羣人管都不管就坐着船走了”念先生大驚,飛快地向河邊跑去。
幾個女人正站在河邊七嘴八舌說着什麼,念先生問“齊亮媳婦掉進水裏哪個地方了啊”“就在河中間”一個女人說。另外一個女人說“就從俺幾個洗衣裳這個地方一直往北,中間偏南一些”
念先生脫去身上穿的棉袍、棉鞋、棉襪,穿着一身單衣走進河水中。冰冷的河水不禁令他打起了寒顫,他咬着牙繼續往前走。
念先生游到河中間,“就在那一帶,你用腳好好探探”有人在岸上嚷道。
老許、老賈和東方遠來到河邊。東方遠問“念先生,找一個年輕人下去吧”念先生擺了擺手,他鑽進水中拉出了雲英的屍體。一個打漁的人把小船劃到念先生的身邊,“老先生,你把她放到我船上,你趕緊上岸吧。”
念先生哆哆嗦嗦地說“那就多謝了。”在船伕的幫助下,念先生把雲英的屍體放進小船的船艙裏。老許連忙在河灘裏採了一些枯草,等念先生上岸後給他烤火。
老賈說“點心店的掌櫃婆說齊亮去聖壽寺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得把齊亮叫回來嘛”東方遠說“我剛纔讓劉哥趕着馬車去聖壽寺了,唉,天上掉下來的事啊”老賈說“要是他倆跑得遠一些就好了。”東方遠說“現在說啥都晚了”
那個女人又說“這個女的死了,齊亮不得在你家的房子裏辦事嘛”王葫蘆的老婆本來就對齊亮兩口子跟東方遠家的人親近很看不慣,聽她這樣一說,她就蹦了起來,“那可不中,我得去找賈先生,我得跟他說這個賤女人一定不能再進俺家的門”有一個女人說“河邊那個跟東方先生站在一塊的人不就是賈先生嘛。”
王葫蘆的老婆衝出人羣來到河邊,她氣呼呼地說“賈先生,齊亮跟這個女的賃俺家的房子是你牽的線,你咋讓這一號的貨賃俺的房子啊”看她前來興師問罪,老賈冷冷地說“這個線是我牽的不假,要不是你當家的跟我說幾回,說幾間房子賃不出去,讓我幫他問問,房租便宜一點也不要緊。你當家的跟俺東家是老朋友,他說話也和氣,我就操心跟他問問。要不是這,我才懶得管這個閒事哩”
東方遠問王葫蘆的老婆,“嫂子,這是王掌櫃的讓你過來說的。”王葫蘆的老婆笑了,“你哥在店裏,他就不知道這個事”
老賈又說“再說了,我把齊亮領過去找你當家的,賃房子的事是他倆談的。賃不賃是你掌櫃的定的,跟我何干啊齊亮的房租交到你們的腰包裏,你們給我多少啊現在齊亮媳婦出了事,你又說這樣的話”
王葫蘆的老婆氣焰頓時全消,她陪着笑說“大兄弟,老嫂子不會說話,你別在意啊咱是一家人,可不能因爲他們兩個外人傷了和氣。現在她死了,可不能把死人往那幾間房子裏擡啊,要是那樣,俺以後還把房子賃給誰啊”老賈說“你這樣說還差不多等齊亮回來我跟他說說。”王葫蘆的老婆說“那就讓賈先生費心了”麒麟劍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