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發現女兒睡了一覺,就像變了個人,心裏很是擔心,又怕陳氏借題發揮,刁難女兒,趕緊小聲說道。
“娘,我不怕,以後沒人敢欺負我們母女。”
徐蘭拍了拍孃親的手背,正要再說點什麼,就看見臉上帶着無奈的徐大海走了進來。
爹爹還是和記憶中差不多,長滿老繭的雙手,臉龐黃黑,溫厚老實。
想起他被陳若然害死的慘狀,徐蘭鼻頭忍不住發酸。
徐大海對女兒愛護有加,卻是個愚孝之人。
雖然知道陳氏的本性,卻不得不對着徐蘭說道:
“蘭兒啊,你奶奶是長輩,她說什麼你就聽着,不能頂嘴好不好。”
雖然臉色嚴肅,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嚴厲。
徐蘭現在的心態很成熟,知道爹爹只是做做樣子。
理解了爹爹的無奈,徐蘭也不反駁,也不點頭贊同。
誰料陳氏自以爲有了靠山,就變本加厲,指着徐蘭尖酸道:
“哎呀呀,你看你這沒用的東西,一天就知道偷懶,大家都出去幹活了,就你一個人還在睡覺,說你兩句還不樂意聽”
徐蘭撇過頭,將她的話左耳進右耳出,當做耳旁風。
陳氏以爲她心有不滿,隨即又兇了起來:“怎麼你還不滿了沒長眼的瞎子,農活這麼忙,還不快給我滾起來幹活”
越理會她就會越沒完沒了,徐蘭乾脆從炕上跳了下來,就要去打水洗臉。
陳氏身體一橫,攔在了徐蘭面前,惡狠狠地說道:“你這個好喫懶做的東西,不幹活就別想喫飯,豬草沒有了,今天不把豬草打回來,餓死你。”
“不幹活就不能喫飯”徐蘭翻了一個白眼,實在忍不住道:“奶奶在家裏什麼都不做,可是每次一有好喫的,你喫得比誰都多。”
陳氏便戳中了痛點,惱羞成怒,跳起腳來怒罵:
“你你這個目無尊長的野丫頭,當初就應該讓大海把你扔到野樹林,小小年紀就牙尖嘴利,回頭把你賣到窯子裏”
又是把自己賣到窯子裏,徐蘭猛然想到了陳若然那個畜生,恨意在心中翻涌。
“奶奶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卻是在信口開河,我才十三歲,每天起來要幫忙做飯,洗衣服,還要打豬草,不知道奶奶又做了什麼,好喫懶做的到底是誰呢”
陳氏整天就是指使別人幹活,哪裏說得出自己幹過的活
“哎呀呀,反了天了,養了一個白眼狼,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陳氏被這麼一嗆,哪裏還坐得住,氣得抖動豐腴的身體直跺腳,拿着掃帚就要往徐蘭身上打。
當經過一片草地的時候,徐蘭停了下來,放下揹簍朝着草地深處走去,這裏豬草肥沃,是她常來的地方。
村子裏的活多,徐蘭個子矮力氣小,平日裏就做些割豬草餵豬餵鴨的輕活。
看着滿地的雜草,徐蘭深吸一口氣,揮舞着手上的柴刀,朝着草根子砍去。
“啊”
突然,一個不小心,柴刀砍在了手掌上,一抹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流了出來,順着手指流到了從小便有的中指指環胎記上,接着滴落到了地上。
徐蘭連忙捏着傷口就往嘴裏送,順着腦袋,視線也散開了去,映入眼前的竟然是一處陌生的小山莊
她割豬草的地方明明是一片荒地啊
徐蘭大驚,瞧着眼前四處大大小小的小麥稻穀,再看腳下原本是草地的地方也變成了長滿草藥的田地,身後竟然還有一個用稻穀堆成的屋子,在屋子一側,還有個小花園,花園裏也種滿了林芝等罕見藥材
這是哪裏
徐蘭警惕了起來,仔細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
“有人嗎”徐蘭雙手緊緊地握住柴刀,身體顫抖得厲害。
迴應她的只有溫暖的秋風和清涼的藥草味。
從田地裏走出來,徐蘭輕手輕腳的朝着茅草屋走去。
慢慢的推開房門,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櫃,書櫃上擺滿了藥草集等各種書籍,而在書櫃旁的,是一個巨大的書桌,書桌上筆墨紙硯一樣俱全。
“這是哪裏”徐蘭看着屋內沒人,呢喃的走了進去。
“砰”
突然,一陣陰風吹來,房門被關了起來。
“啊,救命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徐蘭被嚇得尖叫了起來,雙腿一軟,蹲在了地上。
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她又回到了草地裏。
看着立在一旁的揹簍,徐蘭滿腦子疑惑。
“剛剛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徐蘭將柴刀放在一旁,猛地發現手指沒有受傷的痕跡,連指環印也不見了
那個從小便跟着她的指環印竟然在沾到她血跡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我要進去”徐蘭突然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
話音剛落,剛剛那片田園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徐蘭控制住心中的驚訝,對着空氣喊道:“我要出去”
瞬間,她又回到了草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