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今日小皇帝親自召見他,搞得他父親都緊張了下,連忙換了衣服要與他同去,可來傳喚的小宮人卻笑道:“皇上只是想問曾少jiang軍幾句話而已,曾老jiang軍莫要緊張.....”
進了御茶間,曾爍剛行完禮,蕭袁就笑眯眯的揹着手過來。
“曾爍....”
曾爍趕緊鞠了下手:“臣在。”
蕭袁嗤了一聲:“如今不是在朝上,別那麼緊張嘛,朕就是想跟你嘮嘮家長..”
曾爍:“........”
家長?他又不是皇家人,能跟皇上嘮什麼家長....
之後,小皇帝便一臉熟絡的將他拉到一旁坐下,先是請他喝茶,又是給他看自己新養的鳥兒,聽說還是某個小國送來的稀有鳥種....
曾爍哪兒敢真的松下心來跟他喝茶賞鳥啊,父親常說,蕭袁看似年紀不大,心思卻比他們這種老臣還多,手段更是了不得,所以,伴君如伴虎,得醒着十二分精神....
直到蕭袁突然將曹福支出去,然後一臉壞笑的將他帶到一處側間。
“瞧你,比我大不了幾歲,神色那個嚴肅的,都可以和皇叔相比了,小小年紀,心思那麼重沉重幹嘛,來,朕給你看個朕的寶貝,放鬆放鬆神經.....”
說着,他打開一處櫃子,從最裏頭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曾爍。
“打開瞅瞅?”
曾爍不明,將盒子打開,裏頭好像是一疊書,他拿起一本翻了翻,裏頭兩個姿勢奇怪且沒穿衣服的小人兒映入眼簾,他猛的一把將書合上,隨後面色頓時炸紅...
春....春宮圖?
這邊,當楚洛再回到無名院時,顧小滿已經在牀上了,清淺的呼吸證明,她又已經睡着了。楚洛脫了外衫,輕輕的在她身邊躺下。
次日,她果然又天未亮就起了,夜晚他回來時,她又已經睡了。
第三日,當顧小滿正躡手躡腳的下牀時,手腕突然被人抓住,她轉過頭,原本正在熟睡的楚洛正支着頭看着她。
“顧老闆這幾日是有意避着本王嗎?”
她啞聲了下,才道:“沒...沒有啊.....”
“那何故每櫻花國王每日醒來後顧老闆就不在了,回來後顧老闆又已經睡了?”
她乾乾的笑笑:“湊...湊巧吧,您看你現在不是醒着嗎?”
“是嘛?”他挑挑眉,突然坐起身,然後下牀,開始穿衣服。
她眨眨眼,然後往後挪了挪,準備鑽回牀上,他卻突然上前一把握住她的腳腕,她一驚:
“你...你幹嘛?”
他看她:“穿衣服,本王帶你去個地方....”
“去..去哪?”
“去了你便知道....”
他將她腳腕往自己這邊一拉,然後將臉慢慢湊近:“可剛剛明明是顧老闆先起來把本王吵醒的,現在還想睡回籠覺?再不穿,那就本王親手幫你穿......”
她趕緊道:“不...不必了,我自己來.....”
兩人出了無名閣,從側門走出,那邊楚一牽來一匹馬。
不坐馬車嗎?她正想着,還沒反應過來,他便抱着她騎了上去,然後將她身後披風上的帽子往她頭上一蓋...
“駕.......”
耳旁是呼嘯而過的風聲,眼前也由堯都寥寥無人的街道變成了綠樹匆匆的山道....
此時的太陽還未升起,鼻尖的風極冷,凍得她鼻尖都紅了,可竄入鼻息間然後在胸口盪開的那股涼意去讓她這幾日心裏的那種鬱疾卻散去了許多.....
不知過了多久,馬跑到了山頂,東邊的山彎處,一輪圓圓的金色嬌陽正在慢慢升起....
“是日出.....”
她欣喜的指道。
他順着她指的地方,點點頭:“嗯,是日出......”
然後又超前走了幾步,率先跳下馬,接着手一彎,將她也抱下了馬,她這才發現,在他們不遠處,有一架兩丈高的鞦韆。
她眸子微微睜了睜。
“王爺,這是.........”
他則淺淺一笑,摸摸她的頭:“夠高嗎?”
她整個人不由得一震,那些這些年不曾被她翻閱的記憶突然涌了出來。
那年,先皇爲了討華歌歡心,特意提前一年尋了一處山林種下了一片稀有的紫竹,那天,是她師父華歌的生辰,先皇命人準備好了一切,又暗中將他們幾個人接來,然後捂着華歌的眼睛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紫竹金貴,對土質氣候要求極高,他卻不息人力物力給師父種出了那麼一大片,還在竹林間蓋了閣樓,承諾這裏是師父的私人林地,無論何時,只要她想來都可以,這對一個後宮的嬪妃算是天大的榮寵了。
她那時候覺得,先皇是真的疼師父,師父說過的話,師父的喜好,他全記得,那時候的她真的羨慕的不得了。
看着仍舊面色淡淡的楚洛,故意道:“皇上對師父可真好,好羨慕,明年我及笄了,不知道有沒有誰會送我驚喜.....”
師父笑着說:“那阿落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禮物?”
她偷偷看了眼楚洛,咧嘴道:“嘿嘿,我啊,我就是希望那天能和喜歡的人在山頂上一邊欣賞日出,一邊盪鞦韆,唯一的要求呢,就是鞦韆要高一些,這樣蕩起來才刺激.....”
當場得人都笑了,皇上還嘲笑她都快及笄了,還小孩子心性.........
可誰想,次年她的笄禮是在牢裏過的..........
她愣愣的看着那鞦韆許久,他這是何意?承認認出她了嗎?
袖下的手不自覺的緊緊握拳,楚洛,爲何這樣?既然之前在南濱否認了,爲何不否認到底,如今這樣承認,讓她少了顧老闆的這張面具,接下來讓她又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