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闆如今雖是攝政王妃,可她的身份擺在那兒,不過勾欄之地的老鴇而已,別說在這兒大殿裏說話,甚至連進入這大殿的資格都沒有。
楚洛冷着眸掃了一眼衆大臣,各位大臣才噓了聲,他走下臺階,上前將她扶起。
“你先回去,木槿的事,本王回去再....”
她卻推開他抓住自己的手,慢慢擡起頭,項來對他含笑帶星的眸,此刻卻冷沉如着冬日裏的夜。
“告訴我,你是不是對她用刑了?”
楚洛看着自己那被推開的手,不悅的蹙蹙眉,沒說話。
果然.....顧小滿心裏一沉,剛剛,她就不應該離開,應該執意跟她一起進來的。
一想到莫晴剛剛被人在這兒壓着衆目睽睽動了刑,她袖下的雙手頓時握拳。
晚上她又是去寧安宮,又是在大殿和別院來回跑,再加上剛剛那一頓猛咳,臉色本來就差的厲害,如今這情緒一激動,胸口有什麼東西翻涌的厲害,接着猛烈一疼,隨即一抹腥甜犯了上來,但她卻死死咬住脣,努力將其嚥了回去。
瞧着她的面色白的幾乎透明,楚洛的眉間皺的幾乎都可以夾蒼蠅了,既然她不聽,他只能轉頭喊了聲:“楚十,立即帶王妃出宮....”
這語氣已經令人不可違抗,且還帶着三分努力了。
楚十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跑上前,輕聲勸道道:“顧老闆,你還是先與屬下回去吧...”
顧小滿緊抿着脣,待她徹底將那口血嚥下去後,她對楚洛道:“王爺,臣妾來時是兩個人,王爺剛剛說要找臣妾的婢女問話,如今話問完了,臣妾可否要回我的婢女?”
這回楚洛還沒張口,一道聲音已經率先插了進來:“不行,那個婢女涉嫌謀害太后,不能就這麼放了?”
顧小滿轉過頭,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南豐,自周錦逃走後,他久尋未果,便回堯都了。
她冷笑一聲:“魏大統領也太擡舉本宮的婢女了,謀害太后?魏大統領若是沒證據,還是別如此含血噴人....”
“哼,是不是含血噴人,把這個婢女關進宮中大牢審訊幾日便知....”魏南豐擡着頭,一臉鄙晲的看着她。
“關進大牢審訊?哈哈哈....”
顧小滿突然開始大聲笑了起來,站那的大臣均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人輕聲道:這女人笑什麼?這王妃莫不是腦子有問題?
可一旁的楚洛卻看的清楚,她笑聲雖大,眼底卻冷冽一片.....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皇宮大牢一直有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特色啊,那就是....”她嘴角的笑意散去,眸底一凌:“屈打成招...”
鏗鏘有力的四個大字在大殿內迴盪開。
噹,接着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衆人看去,原來是個扳指。
魏南豐看着楚洛,臉色難看的厲害,咬牙道:
“楚洛,您這是作何?”
楚洛面無表情的擡起眸:“魏大統領又作何?”
“此女竟然在大殿上如此出言污衊,當然是.....”話還沒說完,被身旁另一個太后黨的大臣拉了一下,輕聲道:“魏大人理智,太后此時生死未卜,不宜和王爺起正面衝突....”
魏南豐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恢復理智。
“當然是如何?”楚洛冷冷的看着他。
魏南豐哼了一聲,收起刀。
“末將不過是想小懲大誡一下她而已...”
“小懲大誡?那魏大統領可想過,你要小懲大誡的此女乃是本王的攝政王妃....”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她一個攝政王妃....”
“魏南豐....”楚洛厲聲道。
可魏南豐也不示弱,道:“王爺,你的王妃是何身份,你比魏某更清.....”
“本王還真不清楚....”
他打斷他,墨般的劍眉微微壓下,黝黑深邃的眸此刻更是佈滿了寒霜,兩道視線就更是如利爪一般鎖在了魏南豐身上:“魏大統領倒是說說看,本王的王妃是何身份?”
楚洛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慢慢往他那邊走去,一隻手放在另一手的手指上,慢慢卸下上面的戒指。
旁邊的衆大臣們見此臉色頓時一變,因爲他們熟悉楚洛他這個表情和動作,每每他這樣時,那便證明,這位攝政王已經徹底的起了殺意.....
不管是太后這邊的還是楚洛陣營的,難得如此默契的都微微往後退了幾步.....
而之前拉魏南豐的那個官員忍不住捂了捂臉,剛剛明明勸他別和楚洛正面嗆,他怎麼又忍不住了...
如今這情況,魏南豐怕真的已經將楚洛惹毛了,瞧他周身越見濃烈的火藥味,只要丁點兒火星就會點燃了,而魏南豐接下來的回答,恐怕就是那一丁點兒火星....
魏南豐心裏也有些驚了驚,他雖然身爲二品統領,手裏也有軍權,可他卻從沒有真正上過戰場,當年也不過是站對了立場,才爬到這個位子,算是一個只坐鎮在堯都的統領。
他與楚洛這名真正從戰場上浴血奮戰,踏着敵人屍體而活着回來的大梁戰神是不同的。
見他越走越近,周身不斷散發出來的森冷氣場,令魏南豐忍不住心裏毛了毛.....